“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大妈的尖锐嗓音在这凌晨的黑夜里格外刺耳,她身后的几个大爷大妈立刻就要翻过栏杆向汪源冲过来。
“淡定,淡定,我不是偷鹅的!”
汪源愣了愣,立刻摆手连连说道。
“不是偷鹅的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大妈指着汪源喊了起来,“怪不得老是抓不到你,原来这么晚才过来!”
“我真不是偷鹅的啊!”
汪源哭笑不得,大爷大妈们这时候已经围了过来,他也不敢动手,生怕一个不小心伤着了他们。
最后汪源被带回公园的保卫室,解释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还拿出了常雨晴的车钥匙,来证明自己绝不是需要偷鹅的人,才被大妈将信将疑的放走。
“要是给我逮住偷鹅的,我让你好看!”
汪源走在公园的小路上,想起方才的经历,苦笑说道:“居然敢让我背着个锅,你给我等着!”
此时某处手里还拿着鹅腿呼呼大睡的家伙突然打了个激灵,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天已经亮了,夏天的清晨本来干燥,但在有着月湖存在的公园里,却是颇为清爽,让人很是舒服。
汪源走回修行的座椅处,凝望着湖面,湖面上天鹅戏水,溅起水波圈圈荡漾开来。
“灵气波动消失了。”
汪源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莫非是只有晚上才有?”
“晚上再来看看。”
汪源心中打定主意,坐在长椅上小歇片刻,一晚上的修行虽然让他达到了练气二层,但仅仅这个层次的修士还无法脱离普通人的范畴,他还是觉得有些疲惫。
此时公园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来晨练,男女老少皆有,汪源偶尔扫视一圈,发现一对父女在不远处练拳,嘴角微翘:“有点意思。”
这一对父女身穿白色练功服,父亲约莫四十来岁,国字脸,神色严肃的同时偶尔看向女儿的目光也有着慈爱。
而女儿则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相貌清秀,将长发扎起来,一身练功服虽然遮住了大半身躯,但在出拳练武时依旧能够看出那姣好的身姿。
汪源的注意力在父亲身上。
中年人每每为女儿演示拳法的时候,汪源便能够看出隐隐有一股气劲在父亲的体内游走,汇聚于拳上,以至于拳拳力道皆是不弱。
“这就是沧澜星上的武道吗?”
汪源目光如炬,随后轻轻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出了中年男人身体里的弊端。
“短期不显,但若再继续下去会将手臂经脉震断,且体内会有难以恢复的内伤。”
汪源想了一会,片刻之后还是站起身,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是个好人呢?
……
陈雅今天很高兴,昨日自己将最近练拳的一些疑问告诉终于归来不久的父亲之后,事务繁忙的父亲居然清早就带自己出来练拳,并且亲自示范,让她很是开心。
练拳之时,陈雅就发现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有一名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的人盯着自己,她有些厌恶这种目光,碍于父亲在边上,也不好发火,索性不去看他。
“小雅,看好了,这一拳应该在收臂之时将气劲凝于臂肘,出拳的刹那以气劲推动收臂,并将气劲瞬间凝入拳中。”
父亲陈观站在一颗粗壮的柳树前,对陈雅说完之后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一个弓步,手肘抬起拳头握拳,然后一拳砸在树干上。
足有一个成年人腰围粗细的柳树立刻开始剧烈震动起来,许久才停下。而陈观拳头所砸中的地方,已然有了一个陷进去的拳印。
“爸爸好厉害。”
陈雅张开小嘴,惊讶于这一拳所带来的威力,“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将拳法练到这么厉害。”
“很快的,小雅你天资极好,我也是在三十岁才有你现在的程度。”陈观笑着拍了拍陈雅的肩膀说道。
“嗯!”
陈雅用力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有一道声音飘然传入父女二人的耳中。
“拳法不错,可惜内劲功法有问题,如果再持续练下去,会出不小的毛病。”
父女二人齐齐转头,只看见一名年轻人手插着兜悠然走来。
“你懂什么?”
看见这年轻人,陈雅皱了皱眉,这不就是刚才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人?
看起来也就和自己年纪差不了多少,也敢在我父亲面前大放厥词?
“懂或不懂,都是如此。”
汪源笑了笑,并未在意陈雅的话语。
“毛头小子,也敢嘲笑我的家传拳法?”
陈雅冷笑,她已经认为这个年轻人是来跟自己搭讪的,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而已,内心厌恶之下说道:“赶紧给本小姐走开,不然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小雅!”
父亲陈观喊了一声,然后一步走到小雅身前,看着汪源抱拳笑着说道:“小兄弟有何指教?”
“爸,他就是个骗子!”
陈雅见父亲信以为真,在陈观身后厌恶的看着汪源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骗子?”
汪源摇了摇头,该说的已经说了,听与不听全在他人,直接转身欲走。
“爸你看,他就是个骗子吧!被我揭穿了就要走了。”
见汪源想走,陈雅得意对父亲说道。
“是爸爸走眼了。”
陈观也笑着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
而本想就此离去的汪源闻言,脚步微顿,接着转过身来,看着父女二人。
“怎么?不服气?”
陈雅高昂着修长的脖颈,犹如一只天鹅一样。
“井底之蛙。”
汪源并未在意陈雅的话语,而是轻轻摇头。
“你说我井底之蛙?”
陈雅瞪大眼睛,她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自己,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身边的人莫不是围着她转,哪里会有人敢这么说她?
“你……”
陈雅怒视汪源,却看见汪源轻轻抬手,不由得美眸微凝,冷笑起来:“还想动手?”
“正好,让本小姐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陈雅拉开一个拳架,有模有样,冷笑看着汪源说道:“拳脚无眼,伤着了可别怪我。”
汪源没有搭理这个自命不凡的丫头,抬起手颇为随意地摘下了一片柳叶拿在手中,丹田里分出一丝灵气来到手掌之中。
手腕微抖。
唰!
破空声响彻父女二人的耳中。
女孩额前垂于脸颊一侧的一些发丝断开,轻轻飘落下来,随风而走。
“你这内劲若是继续练下去,轻则双臂经脉俱断,重则内伤不治。”
汪源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陈观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身后的柳树,树干之上有一片柳叶深深嵌入其中,就如同尖刀一般。
“这是宗师!武道宗师!”
陈观连忙转过头去看汪源,却发现年轻人已经不见了。
“爸……你怎么了?”
陈雅有些不明所以,看见父亲紧张的样子好奇问道。
“小雅!”
陈观激动说道:“你爷爷的病有救了!”
“怎么了?”
陈雅根本不明白自己父亲在说什么。
陈观指着身后那颗柳树说道:“你看,摘叶如刀,这小伙子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学大宗师啊!”
“我……”
陈雅看见那深深嵌入树干的柳叶,不由得捂住小嘴,以免发出惊呼声。
井底之蛙。
回想起汪源的话语,陈雅顿时羞愧得有些无地自容,自己好像就真的如一只井底之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