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磐被哥布林抓住头部提在半空,他流着泪试图挣扎和反抗,但徒劳无功。眼前的怪物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小哥布林,而是身材高大,浑身肌肉,充满暴力气息的大型哥布林。赵磐还能认出它,是因为它左眼上的那道刀疤。
“哈哈哈——”那种如指甲刮过黑板表面的刺耳笑声再度传来,哥布林眼上的刀疤因为面部肌肉的膨胀扯动,显得更加恐怖诡异。
赵磐只觉得全身难受无力,无法动弹,只想着快快退出游戏,却又找不到如何打开选项,心中早已暗骂了游戏开发者全家老小一百遍。
笑声终止,哥布林突然骂道:“垃圾,一点经验值都没有!”
赵磐又被这难听的声音刺激得想吐血,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渣游戏,连个怪物NPC(Non-Player Character)都能吐槽玩家。他也不想反抗了,自暴自弃地嚷道:“别拖时间了,赶紧干掉我!”
哥布林听到赵磐说话,望向赵磐,一人一怪四目相对,只见哥布林目光如电,迸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光芒,赵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问你,你杀了我好几位同伴,为何一点经验值都没有?”哥布林突然发问。
听得哥布林问话,赵磐心里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极度不安,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只好在空中又开始挣扎,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喊叫道:“快动手吧,等我们复活了会来找你算账的!”
“复活?”哥布林咧嘴笑道,一把将赵磐拉到面前,“你真以为这是游戏?”
“什么?”
赵磐还未听清哥布林的话语,突觉心口一凉,眼里余光向下扫去,只见一把小刀已经插入了自己胸膛,眼前慢慢变黑,意识逐渐消去,本已无力的身体更是变得无法动弹。
“啊,结束了。”这是赵磐脑内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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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are such stuff as dreams are made on; and our little life is rounded with a sleep.”课堂上,一位美丽的英文老师正引领着同学们做阅读朗诵。
“We are——”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念道。
“啊啊啊——”赵磐如同在噩梦中惊醒,突然在课堂上开始大喊大叫,手舞足蹈。
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全班同学都目瞪口呆地盯着他,而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满脸黑线,正欲发作,却又不得不故作矜持,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望向赵磐:“Mr. Zhao,不要吵闹,请先坐下上课,放学后再到办公室来一下。”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赵磐再次连问自己三个问题后,向老师和同学们说了几遍“I’m so sorry.”,坐回了位置上,打开了课本。同学们也纷纷安静下来,开始继续学习。
英文课继续进行,赵磐的嘴跟着老师和同学们一张一合,但他的心,却早已飞进了刚才的“死亡游戏”里。
赵磐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但这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到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回忆起来。然而在现实中,时间似乎并没有被消耗。赵磐仿佛记得,不知谁喊了一句“The world!”后,自己就进入那个游戏了,而当时正好在上英文课。在游戏中死亡后,也许是被强制退出了,自己又回到了现实,此时过去了多久?十分钟?五分钟?还是几秒钟?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在游戏里,根据记忆来判断,至少过去了三个小时。无论如何,这个时间段是对不上的。难道真如“发哥”所说,不占用现实时间?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除此之外,杀死自己的哥布林为何会跟自己对话?NPC是不会有这种高契合度人机互动能力的,莫非它也是一个玩家?只不过是在敌对阵营?但如果这真是一个“不占用现实时间”的游戏,里面出现智商逼近甚至超越人类的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似乎也可以解释得通。
怀着种种疑问,赵磐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然后惊奇地发现已经下课了,还有,他人已经在办公室了,不止,英文老师已经拿出上次测验的卷子在说着什么了。老师的教诲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赵磐一时如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一时又仿佛自己听懂了似的不停答道:“对,对……”“您说得对……”“是的,我明白了”,俨然一副虚心受教的好学生模样。
老师终于停下来了,看了看表,说道:“Mr. Zhao,希望你能克服困难,认真学习,以后请不要再在课堂上开小差。”赵磐知道谈话已经结束,便赶忙站起,面向老师深鞠一躬,说道:“谢谢老师教导——”话音未落,赵磐心中突然一震。
只因鞠躬这一下,他忽然闻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淡淡的香味。
那种香味,他好像不久之前刚好闻到过。
是哪里呢,电光火石间,赵磐已经想起来了,就在刚才,于那游戏中,自己队友身上也有这种香味!不太可能是“发哥”,那么想必是“允儿”或“结衣”中的一人。莫非……赵磐心中一动,便朝英文老师脸上望去。
赵磐平日里见了哪个老师,都是唯唯诺诺缩头缩脑,即便是像今天被拉来办公室谈话,也是只盯着试卷或者前方某个臆想中的空间,哪敢与老师对视。这次他鼓起勇气,倒是把英文老师长什么模样看清楚了。只见她脸色白嫩,容貌秀丽,眉宇之间却又隐含一股男子的英气。这美倒是挺美,但也不像“结衣”或者“允儿”。
赵磐一时愣神,忽见老师杀气凌人的目光直逼上来,赶紧搪塞道:“老师您辛苦了,您看您额头都出汗了,赶紧歇歇……我先回去了。”
老师没有追问,只是“嗯”了一声。
回去之后,赵磐并未再多想,只是觉得如果有机会再进一次那游戏,自然会跟之前的队友们再联系上。如果只是一场梦,那就让它是一场梦吧。
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翌日下午,赵磐正与同学们在篮球场上拼杀。只见他连续风骚走位,不停要球单打,半小时里疯狂打铁,暴砍2分。此时已临近终场,本方仍落后1分,赵磐在进攻端觅得一个大空位,同学及时传球到位,赵磐一个标准的三八式推射,球尚未离手,忽听得周围一个声音响起:“The world!”
“喂喂,不会吧……”这是赵磐脑内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