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道真回过神来,又发现云佑话语中的异样,什么叫陛下已经知道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毕竟,玉龙雕,乃是重宝,被西楚供奉于太庙,而太庙,守卫森严,外人很难进入,也很难探查里面的情况!
更别说夏国知晓信息了,就连西楚,能有资格进入太庙的也不多!
李道真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向云佑,但神色之中,却是露出一丝震惊,一丝愤怒,更有一丝不解。
一旁的林渊,看着这一幕,开口道:“玉龙雕一直供奉于太庙,怎么会突然失窃?此事,想必你们也应该调查出一些眉目。”
云佑看着面前两人,从两人神色之中,他清晰地感受出两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不由得有些费解。
从西楚目前的情势来说,夏国应该早已知晓,而且,这其中,还有让西楚感到不安的因素在里面,那就是,夏国影卫居然出现在西楚都城!
天下皆知,影卫直属夏国皇帝,也是直接受命于皇帝,若无皇帝旨意,影卫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西楚都城?
“陛下,外臣这里,还有一物,请陛下验看!”云佑神色不露丝毫,再一次从怀中取出一张布帛,但这布帛里面,好似包裹着什么东西!
一旁的林渊,接过这布帛,缓缓打开,露出来其内的物件,乃是一块令牌!
暗黑色的令牌上,雕刻着一只展翅雄鹰,雄鹰的双爪之下,则是两个虎头!而令牌的另一面,则是刻着两个字:雍代!
林渊看着令牌,神色变化,惊呼道:“雍代影卫腰牌?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道真神色虽然平静,但他身上的杀机却是隐隐有了要爆发的趋势!
他的内心,此时更是掀起了大波澜!
这种种事情,让此刻的他,好似有了一些明白!
云佑看了看林渊,缓缓开口:“这恐怕就得问问你们了,这令牌,是玉龙雕失窃之后,父王从太庙内找到的!同时,我大理寺和京都府衙,也于我都城,发现了十几名影卫的身影!”
李道真听出了云佑话语中藏着的话,也明白了为什么云佑选择避开使团,一定要在此刻见到自己的原因!
他这样选择避开使团,却又毫不遮掩的进宫,其目的其用心,已然明了!
而李道真也知道,此时再多的话语,也无法让云佑相信此事与李道真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毕竟,影卫直属李道真,这是天下的共识!
见李道真没有说话,云佑再一次开口道:“影卫出现在西楚都城,此事,已然震惊我西楚上下,国内以大将军为首的主战一派,此时在我西楚占据了上风!父王此时派我前来,就是相信,陛下必然会为了两国永久的和平,而有所决断!”
李道真点点头,此事,在云佑将这些说出之时,他就已然猜测到,若非如此,西楚早已是大兵压境,又怎么会派出使者?
联系到之前江水流的参奏,再有各州出现的所谓兰郡王手谕,这幕后操纵的人,或明或暗,一直在编制一个大网!
这也让李道真彻底明白,那刺杀李无忧的人,与这手谕背后的人,绝不是同一个!
刺杀,只是为了警示李道真,只是为了告诉他,京城内,他可以随时出手,随时杀了李无忧!
而既然有警示,就一定会有后手,毕竟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没有暴露出来!
以这样的手段,迫使李道真答应某些条件,如此行为,已然犯下死罪!
再说李无忧的手谕,此事在夏国各州突然出现,这么低劣的手段,李道真也好,朝中重臣也罢,都不会相信,毕竟凭一个区区郡王的手谕就想调兵,无异于小孩子过家家!但对方还是如此做了,是要借机掩盖一些事实,同时,混淆天下,将水彻底搅浑!
原雍代西道影卫统领江水流,进宫参奏,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手谕的真假,而他依然还是来了,也只不过是这背后之人下的一步棋!
如今,随着云佑说出雍代影卫出现在西楚,更让李道真感到一丝危机!
“朕,承继帝位,一心为天下安定团结。几十年过去,与西楚多次合兵,共御北燕,而今,北燕被我夏国大军围困,做此困兽之斗,是想让我夏楚两国兵戎相见,以解北境之忧!”李道真转身,缓缓走向御案,声音悠悠响起。
“这雍代影卫之事,朕会给西楚一个交代!”回到御案后,李道真坐在御案后的龙椅上,再一次缓缓开口。
此时,在李无忧府邸,林子鱼和柳逸云站在李无忧面前,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此刻放着一张京城的地图。
“老大,你说我们这些纨绔,真能做成大事?”林子鱼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悠悠开口。
“我说你小子怎么总喜欢自暴自弃,你真承认自己是纨绔?”柳逸云抬手一拍林子鱼后脑勺,颇为有些无奈地开口。
“就是,我们是谁?我们可是京城内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李无忧也是同样开口,笑道。
“本来就是纨绔嘛……还闻风丧胆,今天不就被人追着打吗?”林子鱼有些委屈地开口,但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好了好了,别闹了,回到正题。”李无忧咳嗽一声,摆摆手止住了林子鱼。
“无忧,你就说吧,我们怎么做。”柳逸云点点头,说道。
李无忧看了看两人,然后伸手一指图上的某一处,道:“我们从这开始,我们的目的,不是查,而是搅浑水就可以!”
柳逸云和林子鱼顺着李无忧的手,看到了他所指的位置,林子鱼不由得有些疑惑,道:“南临街?这是赵府与太师府之间的必经之路,我们要做什么?不是说赵家父子不是这出手之人吗?”
李无忧邪魅一笑,道:“正因为他们不是,才要让他们参与进来,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没有他们?”
“老大,这赵家父子早就想把你赶出京城,我们去招惹他们,那不是坐实了我们的罪名吗?”林子鱼摇摇头,面色有些许担忧。
一旁的柳逸云伸手,搭在林子鱼肩膀上,道:“你别忘了,前不久,无忧刚刚把赵毅揍了一顿,还砸了他老子办公的衙门!这不也没事吗?”
“那是他们自己也有问题,这才不敢逼迫太紧,否则,老大没事,他们倒是下狱了!”林子鱼一撇嘴,道。
李无忧看了看林子鱼,道:“放心吧,我们这一次,就是邀请他们而已,绝对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林子鱼半信半疑地看着李无忧,内心有些怀疑,毕竟,他们一起玩了这么多年,相互还是有所了解的。
“父皇把手谕给我,那就是让我相机行事,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把这手谕送到赵毅手中,看看他的反应。”李无忧继续开口道。
柳逸云眉头一皱,道:“以什么名义送去?若是太刻意,反而弄巧成拙!”
李无忧微微一笑,道:“我都想好了,雍代西道统领,是太师当年力保的人,以雍代西道影卫的身份送去就好!不过,这手谕我得改改!”
李无忧转身,走向书案,拿出一块布帛,仿照着林子鱼送来的手谕,又写了一道,再盖上自己的印章。
做完这些,李无忧又说道:“今日晚间,赵家父子必然会参加太师府的夜宴,到时候,在他们回府的时候,让箭手把这手谕,射到他们乘坐的轿子上!”
“至于这找箭手,就交给柳大少了。”李无忧又转头,对着柳逸云开口道。
“记住,这箭手要头戴斗笠,身穿黑袍,箭射出之后,立刻离开!”李无忧见柳逸云点头,再一次叮嘱道。
“光有这手谕还不够,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应该早有耳闻,身为朝中重臣,我就不相信他们就真的没有听到半点风声!”李无忧悠悠开口。
柳逸云点点头,确实,若是仅仅一道手谕出现,以赵之敬的为人,断然不会有大的行动,毕竟,多次触怒李道真,他知道后果!
“虽然手谕不够,但赵毅必定会抓住这不放,以太师的人脉,必定会短时间内查实,然后找到再一次参奏我的理由!如此一来,一场惊天动地,参奏我的风波会再一次掀起!”李无忧笑道。
“这样一来,不是会让我夏国彻底动乱吗?”柳逸云皱眉道。
李无忧摇摇头,笑着开口道:“不,夏国不会乱,若是这手谕真能调动兵马,我夏国早已覆灭!这只不过是一个让他们参奏的由头,而且,我还会给他们更多的由头。”
“更多由头?这样不就让你陷入被动吗?会让陛下没法再压下来!”柳逸云不无担忧地道。
“你还是不明白,我要的,是让他们彻底把水搅浑,引到我的身上。这样,才会让那背后之人,做出调整!既然他们选择以我作为目标,那么就让赵之敬把我真的作为目标!”李无忧面带笑意,一股异样的气势在他身上缓缓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