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月,秦姝每天就是做做衣裳,上山打打猎,还在山上找到了几株异常好看的花苗,全都挖回来种在了院子里。
这一个月,李家院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前天多了个葡萄架,昨天多了套石桌椅,今天多了个……
刚从地里回来的宋氏,眼皮子一跳,一口老血梗在心头。
“哪个天杀的孙子,竟然把我家墙都推了,这是看我们老李家好欺负啊!”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婆婆,您在哭什么呢?”
“三媳妇啊,你不是能打架吗,我们家墙都没了,你怎么还坐的住啊?!”一见到秦姝,宋氏立马有了底气。
“是我让人推的,院子太窄了,我打算推了重新砌。”
宋氏:“……”好的,当我什么都没说。
这一个月来,除了变化明显的李家院子,变化更大的是以李老头为首的李家诸人。
在见识过秦姝单手扛石磨,一拳打折双人合抱的大树,徒手将半夜溜进李家行窃的四五个壮汉揍得半身不遂之后,李家成了秦姝的一言堂。
李家除了几个小的,都是小心翼翼地看秦姝脸色过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女大王也把自己打的半身不遂。
这天傍晚,一队官差敲锣打鼓的进了李家村,直奔李家而来。
“大喜大喜,李家三公子李昌平中举了!”
紧接着来了一封书信,是李昌平写的。
是说中了举,准备下场参加明年的春闱,现在就要到京城备考,话里话外一个字,没钱了。
十几道目光盯着秦姝,现在家里掌管财政大权的人是她,李昌平要钱,也只能是秦姝掏腰包。
秦姝无视众人目光,细细品了一口茶,才开口说到:“多大的人了,还好意思伸手问爹娘媳妇要钱?没脸没皮。”
“秦氏!你在说什么浑话!”
“呵,婆婆,李昌平去了省府半年,可有来过一封信,捎过一句话,孝敬过一文钱?没有,这半年唯一的一封信就是这封,还是来问您要银子的……圣人有云:`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为不孝也。’亏他李昌平还念了那么多念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你……”
“我怎么?”手中的茶杯搁在桌上,发出一声清响。
秦姝微微抬眸,瞥向宋氏,“婆婆有话不妨直说,若是不小心气死了,李昌平还得回来守孝三年呐。”
经此一遭,整个李家充满了火药味,随时都能引爆的那种。
对恃双方为李老头、宋氏和秦姝。
其余人等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影响现有的生活,怎么闹都没问题。
不管宋氏怎么样,秦姝每天仍是乐呵呵,在山林里浪的飞起。
山林深处有一处瀑布,下方是一池清潭。
潭水不深,能清楚的看见潭底的游鱼。岸边有一块凸出的巨石,平整光滑,上面整齐的叠着一套裙衫。
卡卡核桃大小的脑袋钻出水面,两只手在水面轻轻拍打,玩的不亦乐乎,“宿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知道老子为什么要写道德经吗?”
卡卡摇头。
“因为,老子愿意。”右手捏了一个诀,水流化作一条长龙,直奔右侧。
“啊!!”林子里猛地窜出一名男子,浑身湿透,不停的滴水。
秦姝不知何时已经上岸,同时捏了个诀,烘干了头发。满头青丝毫无束缚,在微风中轻轻飞舞。
面前的男子浑身湿透,发丝贴在耳侧,更衬的肤色雪白,唇色鲜艳欲滴,眼眶也红红的,像是被人欺负的狠了。
秦姝伸手捏住男人的下巴,眼底满满的恶趣味,“哪里来的小屁孩儿,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偷看姑娘洗澡?”
“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陆允垂着眼,声音低如蚊呐。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既然看了,就要做好……”
“我会负责的!”陆允打断秦姝的话,连忙大声到:“你放心,小爷我敢作敢当,我一定会娶你,对你负责的!!”说完,整张脸红成了猴屁股。
“你说什么?”秦姝简直要被气笑了,这小屁孩儿是有病吧?
“我说,我会娶你的。我回去就立马上你家提亲。”
秦姝默然,这小孩儿太可乐了。“可是,我已经成亲了啊,怎么办呢?”
啊?!
陆允抬头望向秦姝,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脸更红了。
“你,你成亲了啊,那我,我,我……”我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去杀了我相公,我跟你私奔?”
“这这,杀人是犯法的……”陆允脸色煞白。
“哦~那就我杀了你,这件事就没人知道了……我不怕犯法,真的。”秦姝连忙补充到。
“不要啊,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这女人也太凶残了吧,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活着,有什么意思呢?”秦姝坐在石头上,眼睑低垂,雪白的脚尖轻轻拨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活着当然有意思了,这世上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数不尽的山川河流,吃不完的美酒珍馐,穿不完锦衣华服,看不够的美人佳丽,还有你的亲人朋友……活着多好呀。”陆允看着远处的群山,不停的低声重复到,“活着多好呀,活着……”
“嗤,没意思……你走吧。”
秦姝不高兴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活着好呢?
那是因为他们都没经历过,那种活不好,死不了的痛苦吧?
活着有什么好的呢?
“可是,我不认识出去的路啊。”陆允一脸羞愧,“我已经在山里转了一天了。”
“……”
“这山叫什么名字啊?”
“你经常到这山里来吗?你是住在这附近的村民吗?”
“听说深山多猛兽,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你家里几口人啊?你相公是做什么的?对你好不好啊?”
“你成亲多久了?有孩子了吗?”
“闭嘴!”秦姝怒斥:“再说话我杀了你。”
陆允安静了,不过片刻,又问道:“你这样动不动就说杀人,你家里人都不害怕的吗?”
“……”
“你过来,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陆允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只见绿树掩映间,隐隐能看见一个山洞。
“那山洞里,住着一窝熊瞎子,你要再多话,我就把你扔进去,做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