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门!快~展志,你去帮忙。”
江舟又命两名什长带人下去帮忙。
大门门内,一粮袋被撞落后,即刻便被补上。随后大门破散,仅见粮袋,那第一层堆叠粮袋,也是袋袋破口在泄漏。
第一层粮袋松塌第二层便盖了上去,第二层再被撞破,第三层再去填补,杂乱交错硬生生堵满了大门。
渐渐地,一层两层三层依层堆满,到了四五层厚,冲车似乎没了作用。大门口外,漏出来的谷物越积越高,冲车便完全没有了用处。
天上的细雨不知何时停了。
门口刚没了动静,江舟探瞧情况,东昊兵似退未退。
原来不少东昊兵上了房顶。很快,箭矢从四周屋顶上飞来,听着声响,由稀渐密。
江舟周边有数个弟兄中箭,有的倒下从房顶滚落,摔惨。不少人赶忙在房顶上趴伏下来,江舟身边的陆大虎就是。
“趴下!先趴着。”江舟急喊,他试着卧躺射箭,虽气力小了几成但也能射,便命告大家可以卧躺着射。有的人还用脚射大弩的方法来射箭,虽然少了准度,但在黑夜里也无需多少准度。
两军互射弓箭僵持。一会儿后,多人向江舟来报,箭矢将用尽。
江舟命人到大门口去捡,结果去了一队,回来的弟兄却少了一半,捡回来的箭矢也很有限。
江舟这边少了箭矢,不少东昊兵渐渐靠近,有几处开始短兵相接。江舟这边虽是守势占优,但若消耗下去,他们必被耗光。
“喂~喂!”陆大虎嚷喊着江舟,江舟不知他何事,“给我二十人,我去找箭。”
江舟看着他半信半疑,陆大虎:“快啊!”
江舟:“你哪里去找箭?”
陆大虎:“我自有办法,你表弟跟我去。”
江舟又多一分怀疑,“为何?”此时极其需要箭矢,才能抵抗消耗时间,大量的粮草还没烧完,况且之后撤离也需要有箭矢才好。
陆大虎不耐烦道,“啰嗦~他认识路啊~”
江舟:“速去速回。”
陆大虎领了两支十人小队含两名什长同去。
陆大虎随口问邢泰兵器库在何处,邢泰不知。陆大虎随即在附近抓了一个东昊兵活口,盘问兵器库,那人却死活只道不知。
“看来要抓个当官的。”陆大虎气说道。
邢泰:“我知有一地,应有不少军官。怡春院。”陆大虎听了大喜。
陆大虎一行人飞奔至怡春院,到了门口,他们用带着的铁钩绳直接翻墙而入。
院内灯光明亮,盾牌兵在前,冲入楼堂,分四路进入各房间搜寻。
果不其然,抓出不少东昊兵,陆大虎让他们全部趴在地上,明晃晃白刃架其身后。
边上还有一群女人,许多都是从城内百姓中抓来的。
陆大虎带着几人把一个俘虏拉一间屋内,单独拷问,两庆兵将那俘虏按在桌边。
那俘虏手指头被陆大虎押在刀刃下,“兵器库房在哪里?箭矢放哪里?”陆大虎喝问道。
那俘虏惶恐,“我…我不知道啊”,接着“啊~”一声痛叫,一根手指头被陆大虎切下,惊得里面和外头的东昊兵均惶惶难安。
陆大虎:“兵器库房在哪里?”
那俘虏急回:“在~在南城城头后面,南粮仓前面。”
再有问,这人便全部说出。
陆大虎瞧他一一清楚,便又问,“城中有多少军兵?”对方回答城内虚有三四千人,实际约在二千五百人左右。
随后,陆大虎又抓了一人进屋一一如此盘问,比对核实。
问完后,陆大虎让什长把所有俘虏分批快速杀了,那两位什长犹犹豫豫。
陆大虎冷言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出门后便会杀了你们。”又指着邢泰,“你家死人没有?你去,要快。”
邢泰心中似被火上浇油,转身就去,那什长也跟去了。最后,陆大虎把那这些抓来怡春院的女子全放了。
兵器库房和南面粮仓,都在南城城门附近,均是为了方便运出城。
陆大虎一行人赶到兵器库房周边,登上民房屋顶探瞧,却似没多少人把守,便悄悄翻墙入内。
原来,把守兵器库房的人,大多增援南面粮仓去了。陆大虎一队人轻松杀灭零星守卫,进入兵器库房搜找箭矢。
很快,在一大屋子内找到箭,装着五十支箭的箭娄,一人背四娄,除陆大虎之外全员都背。
英山城是东昊大军囤积粮草的重镇,二千五百人守军的兵器库房,各类兵器全而足。
在要返回时,陆大虎让邢泰和一名什长、一名勇士,命三人去南仓库找夏校尉,告知北仓库情况和这里有兵器库房。
之后,两边急忙各自奔去。
邢泰三人才跑不远,已听得前方声音“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和打杀声,声响渐近,三人攀爬到房顶上探看情势。
南仓库内,同样大火正在焚烧,南仓库大空地也大,见那南仓库大门门内有一群人守着,约有一百多人,在火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地上处处是尸体。
头前三人正是青竹和杜仲、飞廉。
青竹他左手持盾右手持虎头长枪;飞廉一手握刀一手顶着盾;杜仲双手横握长枪利刃,他不爱用盾。
三人浑身沾染血迹喘着气息,旁边的人也都大体如此,个个似门神铁汉般守在门内。大门口外更是遍地尸体,也有些还能动弹,有的爬到远处。
仓库内,靠大门口两边的二楼、三楼,房屋走道上、窗户边上,各有一些架着弓箭的飞骑营士兵。
忽地,门外又一阵往里面的冲锋,二楼三楼不少人箭射完了,射完的士兵便下楼与空地上汇合,并肩战斗。
邢泰三人进入三楼,有营中弟兄认出,见三人背着满箭娄的箭,众人欣喜不已。
紧接着,排排箭再次射向门口,东昊兵后排中箭大片,东昊兵压力大赠,前排刚冲进来的东昊兵也全被砍翻在地。
邢泰三人去找青竹,那什长急急冲入人群向青竹报告情况,青竹第一句话反问道,“那边还有多少弟兄?”
那什长回道,“出门前大概死了二十多,受伤也有二三十,现在就难说了。”
青竹这边死的更多,已倒下六七十人,大多在大门口处短兵相接时战死。
知晓了兵器库有箭,青竹便命一位什长领了二十多人,跟邢泰去兵器库搬箭。
青竹见他们是用铁勾绳来翻越,心中一喜,若现下突围,可以从仓库四周薄弱处翻出去,不必非得从正大门突围。
忽又想来,何必非要等烧满一个时辰,这是原先定的。一方面粮草已烧大半,要救也救不来多少,另一方面留下有生力量,仍可对敌军袭扰或伏击后续的运粮队,越想越觉得应当如此。
青竹叫唤几名百夫长,即刻安排从房顶上撤离,由弓箭手断后。
邢泰这边,轻车熟路带着一行人快去快回,刚回到仓库外,正好碰见青竹他们,最后几名弟兄也刚刚翻下来。
前方东昊军一阵阵火把朝这里追来,“走!”青竹大喊一声,一行人往北仓库去,众人边跑边分发着箭矢,队伍里有不少人受了伤。重伤员被留在了,南仓库附近的一处民房。
北仓库的火越烧越旺,熊熊火光烧得四周明亮,四周房顶上的人也被照得清清楚楚。
江舟他们被逼退到两三处屋顶上,其它屋顶上被东昊军占去了大半。
两边在屋顶上互射弓箭,显然江舟这边箭矢时而零星射出,所剩不多。
江舟只好边打边往外围退,仓库内已有不少东昊兵在救着火,火势旺灼难以扑灭,只能拉出一些没烧着的粮袋到空地。
忽地,一片连续飞箭从一侧方向射来,屋顶上的接连有东昊兵中箭,有立身未稳者滚落房檐重重摔在地上,正是赶来的陆大虎他们。
江舟大喜,果见陆大虎带来了大量的箭支。
这下好了,得了箭篓,江舟他们反身射向屋顶上,和仓库下的东昊兵。
箭势一猛,屋顶上东昊兵要么中箭,要么跑走,要么躲避起来。仓库下面救火搬粮的,也被居高临下的箭射杀,吓得四下躲藏逃避。
一会儿间,仓库内的东昊兵不见了踪影。
陆大虎瞧了瞧江舟这边还剩下的人,至少少了五六十人,还有很多重伤的、轻伤的。
时间离约定的一个时辰,还有约两刻钟。
江舟喜笑着拍了一下陆大虎肩膀,“哈哈~,干得好,回去肉干让你吃到饱。”
先前他们赶山路来此,不能生火冒烟,伙食一般,陆大虎抱怨过。
陆大虎撇嘴陪笑了两声,江舟瞧瞧左右,“我表弟呢?”
陆大虎讲说是调了三人去青竹报信的事,江舟盛赞,“好!不愧为沙场老兵、老百夫长。”
陆大虎挤着一点笑容道:“现在要想想如何活着回去,命没了什么都是没了。”
死伤难免,江舟刚才高压之下迫不得已退至一侧,让东昊兵救火,现在有了这一批箭,他长舒了一口气。
江舟瞧望远方,南仓库不知如何了。天边开始出现一丝晨光,再看城内还是漆黑丛丛,又扫了两眼旁边那些受伤弟兄。
江舟正思索着后续的行动,隐隐听得地面上一阵脚步声从西南面过来,众人探看,却是夏校尉一行人,两边人一阵欢悦。
东昊军正紧跟在后头,房顶上瞧得远处,一列列火光朝这里来。
江舟落到地面见到青竹。青竹了解我方死伤情况后,“准备撤离。”
此时一说,大家也就明白,不必非等一个时辰。
很快,一拨拨的人下到地面,还有轻重伤员。
前排前方开路,后排的人正与追来的东昊军对射箭,叮叮当当大都被盾牌挡住。
此时,又从南面而来一列列火光,是东昊军另一大队人马,向着北仓库合围而来。
伤员延缓了全营赶路,青竹焦虑起来,好不容易把房顶的伤员全部接到地面。
另一路东昊军也已靠近,青竹他们边打边撤,向东城逃去。
刚才一营人在南仓库,一名百夫长战死,一名百夫长轻伤,北仓库这边一名百夫长何安载受重伤,被两人架扶着走。
这时,何安载呼唤着,“夏校尉~夏校尉。”
青竹过来,“何事?”
何安载喘着气,“别管我们了,我们行动不便的,会拖累弟兄们。即使出去,也活不长,没用的。”他是腹部被深深刺入,刚才简单包扎,这一移动,伤口处鲜血直流。
江舟一旁嚷道,“都是好兄弟,说甚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