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后方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们最终商量了一番,胖子三人朝着他们那边的甬道查探去,而我们三人则查探我们这边的甬道。
分别了胖子,我们进入了甬道。
这条甬道方方正正,如同最标准的刻尺测量过一般,就连拐角处也是一丝不苟的模样。
约莫顺着甬道走了两百多米,眼前的场景终于有了变化……
这是一个书房。
我敢这么笃定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这房间的一面墙壁上摆满了石头书架,唯独书架的另一边摆了一张石头做的太师桌,太师桌的一侧有一个直径五十公分的石墩子,料想应该是拿来做坐塌的。
见识了先前石室的存在,我早就对书房的出现见怪不怪了,我朝里走了几步。
“苗姐,小张,咱们分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身后没有回应……
“苗……”人呢?!
我回过了头看向身后,刚刚还紧跟在我身后的俩人却不知怎么的,不见了!
一股寒意袭上了我的背脊,书房还是之前的书房,不管是房间里的格局布置,还是墙壁地面,都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可这两个大活人是怎么消失不见的?
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书房的地面没有移动过的痕迹,场景没有变化……我现在一定是在某种幻境里,幻境会扭曲我的感知,让我心生恐惧……
妈蛋啊!有个锤子用?不管是幻境还是什么,现在怎么折腾也就只能靠我自己了吧!
我看了看书房那张太师桌,先前在石室里就因为胖子坐在了石凳上出现了某种变化,这次破局的关键,应该也是在这里吧?
我垫了垫屁股朝太师桌旁边的石墩上坐了下去。
没有反应……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作死这种病,我想我下一刻一定是病入膏肓了。
坐在太师桌上,我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孤独的感觉。
我幻想着身边有一个人,一个女人。青衫乌发,静若处子。
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境界,我缓缓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书柜旁。
指尖搭着书柜,随着脚下步子的前行,缓缓划过。
“这本晚唐诗集,我读了十几遍了,最喜的还是那段【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了。”
我的嘴中莫名的说出了这句话,可心中却是一片安谧,明明此时的场景异常的诡异,可该死的心中就是升不起一丝恐惧!
我仿佛一个不受控制的提线木偶般缓缓走动,可我心中却是极为清明,我知道我如果想停,我的脚便会顺利的停下向前的步伐,可我依旧还是朝前走着……
此时我就像是这书屋的主人一般闲庭信步,极为自然的走回了太师桌旁边。
手指轻轻的在太师桌上扣了扣,坐在了坐榻上,随后双手在空中虚翻,似乎眼前正放着那本晚唐诗集,而我,正在翻看着那并不存在的“书”……
我似乎是有些累了,双手合十,应该是将“书”合上了。
随后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边,微微坐直了身子,缓缓向后靠去,似乎身后有一个依靠一般。
“有你真好……”
我的嘴里莫名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突然!让我汗毛炸起的一刻出现了!
我感觉到我的后背贴到了一个柔软的身子!
一个真实存在的身子!柔软,甚至还有着温热的体温!
我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那种莫名的状态早就消失不见,心中无尽的恐慌仿佛一桶打翻了的水一样蔓延开来……
我感觉到我的脸庞似乎有几缕像是发丝的东西划过,轻轻柔柔的有些瘙痒……
紧接着!一双手环抱住了我的脖子!
就像我工作时累了,蘑菇从背后搂着我的脖子一样的感觉。
可是我看不到!那双环抱着我的手,我只能感受到它的存在,眼前的书房,还是那个书房,除了我什么也没有!
我能看到我的衣领被挤压出一个手臂的弧度,可我就是看不到那双该死的环抱着我的手!
紧接着似乎是一个下巴抵在了我的头顶……
冷汗从我的头顶缓缓流落。那个看不见的身影就这样搂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甚至我已经有些享受这种安谧的时候……
“哎……”
一声轻微的叹息就在我的耳边响起,只是简单的一个字节,我便能感受到女子声音的那份美妙,如同夏日的夜莺在婉转的啼叫。
我听见过这个声音!在胖子钻进石洞之前!响起的那声叹息和现在这个如出一辙!
随着叹息声响起,那双手缓缓的离开了我的脖子。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那位女子的气息。
“你终究不是你……”
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只是某种叹息。
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离我而去,而我的心竟然开始有种莫名的绞痛。
嘴终究是不受控制般的张开。
“可我!终究是回来了不是么?”
空气诡异的安静。什么回应都没有……
我怅然若失的坐了下来,太师桌依旧是太师桌,可我却感觉到似乎什么东西已经越来越远。
“你若走了,我怎么办?”
我呢喃的开口,依旧没有回应,我失望的埋下了头,似乎是有些累了,缓缓睡去……
“陈侦探!陈侦探你怎么了?”
突然,迷迷糊糊中我的双手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我惊恐的张开了双眼。
却见到眼前小张和苗姐正拽着我的手使劲的在摇。
似乎是见到我醒来,小张这才急切的看着我说到:
“陈侦探你刚刚是怎么了?一走进这屋子突然就倒在了地上,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扶过来。”
我看了看四周,此时的我竟正平躺在那张太师桌上。
“我刚刚说了什么吗?”我看向小张问到。
“没有,你晕倒后就一直安安静静的躺着,我们把你扶过来你也没有出声。”小张紧张的看着我,年轻人的额头甚至都渗出了一丝汗渍。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刚才,只是个梦吗?
可为什么?心里那份绞痛,就像刚刚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