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蒙马特高地。
这里是爱情,艺术与宗教的圣地,街上人流如潮,免费为人作画的街头画家,抱着吉他唱着不知名歌的流浪歌手,还有穿着鲜艳衣裳的好看姑娘,在这里随处可见。
夜夜笙歌的红磨坊,神圣的圣心大教堂,艺术家聚集的小丘广场,都是这里独特的风景。
远处可见蜿蜒曲长的塞纳河,在它边上有一栋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的小屋。
小屋主人身穿睡袍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正午阳光从百叶窗透进来,洒在他纤长白皙的手上。
身旁的电话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他抬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十一点二十九分,秒针从六缓慢地顺时针移动着。
他掏出一根万宝路香烟,黑色的Zippo windproof lighter在他细长的手指间不停旋转,防风盖与机身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
秒针终于指在了十二上,他点上手里的烟,拿起了电话。
“你是不是又故意在整分的时候接我电话了,我说你这毛病能不能改改,做什么都要等秒钟转完一圈,我听说过强迫症,但没见过你这种奇葩症状。”
“说正事。”他缓缓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接着轻轻咳嗽了起来。
“我已经和研究所宣战了,就在今天中午,哦那时候巴黎应该还是早晨,我怕影响你休息,所以现在才告诉你。”电话那端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已经将厄纳放过去了么?”
“没错。”
“效果怎么样,他们害怕了?”
“不是很理想,他们那群人中有红瞳神罚者。”那人顿了顿,又继续说,“而且当地军方也介入了,这次进攻兴许不会有太大的成效。”
“无妨,反正也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如果他们仍不明事理,就不用手下留情了。”屋内已经烟雾缭绕,烟灰不断地被抖落在脚下的波斯羊毛地毯上。
“对了,我把那头畜生也放过去了,应该够让薛麟头痛了。”
“你说的是那只大型的?但你也知道它虽然战力强,智商却很低,是一件失败的作品。”他说完又咳嗽起来,可能是说了太多话,程度比之前还要剧烈。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派了个人一起去,并且切断了那里与外界的通信,现在恐怕薛麟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派了谁?”
“苏凉。”
“那个女人?他体内也有神罚基因?”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对她进行改造之后,才发现她体内原本就存在着一种神罚。”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没选错人。”
说完他轻轻放下了电话,手中的烟也即将烧到尽头,他用力地将烟头掐灭,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阳光强烈地让他睁不开眼睛,眉头下细长的睫毛一颤一颤,脸色苍白地像是莫斯科救世主大教堂的墙壁,让人看起来会觉得他是一个久病未愈的少年,在自己的病房里孤独地发着呆。
最终他拉上了窗帘转过身,睁开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在黑暗的房间里散发出幽幽的紫色光芒。
北京,研究所,大楼控制中心。
“谁能告诉我通讯系统什么时候能修复好?我们已经和外界失去联系长达5个小时了!”一名身穿蓝色西服的中年男子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准确的说,是五个小时二十三分钟,队长。”
“也不知道教堂那边怎么样了,组长也联系不上,那个老家伙去哪儿了,出了事谁来负责?”
队长说着按响了隔壁秘书室的对讲电话,“给我拿杯蓝山过来,要加两个奶球。”
“有人入侵了我们的通信卫星,直接屏蔽我们研究所的发射信号,接收到的信号也变成了乱码。这种级别的入侵已经不是一般黑客能做到的了,而且我们的通信卫星是独立的,如果需要进入它的系统需要组长以上的权限,但是您也知道现在研究所内所有这个级别的人都去参加白组长的葬礼了。”工作人员向他汇报。
“我们能从国家卫星借道吗?”
“不可以,我们的卫星和国家卫星的参数频率基本一致,如果他们能破解我们的卫星防火请,那么也一定可以追踪到我们的数据轨迹。”
“那怎么办,我们就在这坐以待毙?”队长找了个椅子坐下,翘起大腿抖了起来。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是的。”
“那我也就不急了。”队长接过秘书递过来的咖啡,轻轻地喝了一口,“恩,味道不错。”
“队长,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冷了。”这名工作人员转过头看了看墙上的空调,26度。
“你现在才感觉到,哦也是,咱们卫星被入侵了,你也就看不到监测图像了。”队长放下咖啡,摇了摇头站起身,打开了控制室的窗户,引入眼帘的是一层厚厚的冰墙。
“这是……”
“恐怕,现在整栋研究所的外墙都已经被冰封了,我们已经完全与这个世界隔绝。”
队长用手摸了摸眼前的冰墙,一丝凉意从指尖涌入身体,他打了个哆嗦继续说,
“五个小时前就这样了,任何出口都无法通行,这些冰并不寻常,高温无法融化,锯子都劈不开,方法用尽了也毫无进展。”
“越是这样,越说明……”
“没错,教堂那里,一定出事了!”
废弃工地。
弑月一号将大型厄纳打倒在地,然后退回张若枫的身边,伸出手将他们三人送进了驾驶舱。
“看到了吗,小子,这就是我的杰作,在它面前,任何怪物都是纸老虎。”弗拉基米尔博士转过脸对着张若枫得意的说。
“您还知道纸老虎,您中文说得可真溜。”张若枫谄笑着拍着马屁。
“放心吧,弑月一号的驾驶舱,是这里最安全的地方。”
博士看着前方,厄纳已经爬了起来,它甩了甩脑袋,显然刚刚的一击让它极其愤怒,它露出森森的牙齿,纵身一跃飞扑了过来。
尖锐的爪子在钢铁身躯上划出一道道印记,火花不断迸发,压力排山倒海般而来,将弑月一号逼退了几步,脚下的水泥不断碎裂,发出厚重的声响,混着尖锐的碰撞声在夜幕中显得可怖刺耳。
驾驶舱却依旧平稳,感受不到一丝震动。博士得意地笑了笑,
“让你尝尝这个。”
弑月一号张开了嘴,三颗反装甲飞弹拖着白烟轨迹依次发射,在厄纳身上爆炸开来,鳞片在一瞬间被高温灼烧殆尽,弹片在它的身上留下了恐怖的伤口,它痛苦地哀嚎着,又一次倒在了地上,不断地扭动着身体。
“咋样?”博士激动地举起双手欢呼,“这就是科技的力量!你们说是吗!”
“弱爆了,我还以为能喷出镭射光线之类的东西呢。”张若枫瘪着嘴。
“咋地了?你以为是新世纪福音战士呢?这是21世纪,以后少看点动漫知道吗。”
“博士,我真的很难想象你是个外国人,如果光听声音不看长相我或许会觉得你是东北某个屯的。”张若枫忍不住吐槽。
“它又站起来了。”博士面色沉重地说道。
厄纳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猎物,它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鳞片竟然开始重新长了出来,但是疼痛感令它不敢继续上前,只是原地观察着。
“这种怪物拥有白色神罚,白色神罚是强化的能力,很显然,它的能力应该是强化了生命力吧。”张若枫解释道。
“这样吗,那可真有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它恢复速度更快,还是我的弑月一号破坏力更强悍。”
说完博士飞快地在密密麻麻的操作仪器上输入了一套指令,伴随着巨大的金属摩擦声,一把长剑出现在了弑月一号手中。
“维提吠达特之剑,在《波斯古经》里是驱魔书的意思,怎么样,够酷炫吧。”博士显然非常满意自己的创意。
“呵呵,真棒。”张若枫已经压根懒得吐槽,耷拉着眼角看着外面。
“那么,上吧!”博士激动地大喊出来。
弑月一号高高跃起,双手举起手中的大剑,大剑陡然间蓝光大盛,在夜空中划下一道耀眼的轨迹,重重地向厄纳砸去。厄纳感受到了这把剑的危险,匆忙闪躲,伴随着碎石块和巨大声响,一股鲜血喷出,它痛苦地翻滚着,仅剩的半截尾巴疯狂的摆动。
“酷!”李雨铭忍不住大叫。
博士不禁沾沾自喜,眉毛差点飞起来,他操控着弑月一号又跳了起来,高举着维提吠达特之剑对着厄纳劈砍下去,大叫着这次我不会砍歪了纳命来吧!像是一个正在游戏厅打电动的小鬼,手握着游戏摇杆紧张的打着屏幕上的大boss。
一堵冰盾凭空出现在厄纳头顶挡住了这一击,大剑将冰盾从中间一劈为二,紧接着,张若枫看到了站在厄纳头顶的人,以及,那双血红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