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北境之国谁的权力最大,当之无愧的是当朝岁帝无疑了。
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不过自从五百年前的两场巨龙之祸以后,皇帝在北境之国的地位就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象京的百姓议论纷纷,“要说这皇帝都是真龙转世的话,怎么还会有巨龙之祸呢?”“皇帝如果是真龙转世,那他就完全没有必要怕巨龙的三味真火呀?”“看来我们的皇帝并不是真龙转世,倒是七大家族能够降杀巨龙,更像是真龙转世呢······”
岁帝对于百姓们的言论早有耳闻,只是苦于巨龙之祸,加上贤帝有言在先,实在也是拿七大家族没有好的办法。
北境之国的枢密院掌管朝中军务大事,虽然不掌兵权,调兵亦要用皇帝颁给的虎符才行。
但是冯仕德作为当朝枢密使,怎么着也是和当朝宰相邹之芳平起平坐,岂能甘愿作一个任人拿捏的花架子。
北境之国有祖制在先,枢密院的正副使向来是由文人担任,贤帝虽然有圣旨在前,允许七大家族在武官当中,官职任选,七大家族也只是做到了太尉而已。
这是七大家族所不甘心的,几经折腾,终于在冯仕德的努力之下,以一个武官的身份,挤掉了前枢密使,自己做到了枢密使的位置上去。
边澜本来是枢密使最合适的人选,奈何无半寸军功,岁帝拗不过满朝文武的请求,终于破例让冯仕德作了这个枢密院主官,主管军政大事。
冯仕德甫一走马上任,岁帝即召见了他,和颜悦色地说道:“由冯爱卿担任枢密院主事一职,朕心甚慰,其实朕早有此心,想让爱卿担当此职,只是因为祖宗之法规定在先,朕也不好违逆。今国之形势一片大好,朕自当要与时俱进,革弊迎新,力排众议,让冯爱卿能在更关键的位置上面为国出力,为朕分忧!”
岁帝说的情真意切,语重心长,就像是一个长辈与小孩子说话一般循循善诱,冯仕德还不清楚岁帝想要说些什么,反正自己新上任枢密院主事这一职,心情也是不错,对于岁帝所言也即不断点头称是。
“今有谣言传说,巨龙之祸还将再起,爱卿可有应对之策?”岁帝问道。
冯仕德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说道:“皇上放心,巨龙之祸远不足虑,只要有我们家族几个在这里,不管是金龙玉龙,还是其他什么龙,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岁帝哈哈大笑了起来,旋即又变成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他因为听到冯仕德的此番表态内心里变得又喜又忧。
喜的是因为有这七大家族在这里,巨龙之祸终不会造成很大的问题;忧的是现在冯仕德已经作到枢密院正史一职,已经和宰相邹之芳平起平坐了,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并满足他的野心和胃口呢?
“今天把爱卿叫到过来,还有一重要事情要与你商量?”
冯仕德心里一惊,他最怕的就是眼前的岁帝有要事和他商量,每次和他商量要事,他都要做一回冤大头,这一次不知道怕也难例外。
“皇上有任何事情需要我等去做,尽管吩咐便是了!”
“爱卿此言差矣,该商量的事情朕是一定要商量的,况且爱卿此番已经是枢密院主事,朕有要事就更要与爱卿相互商量方能放心处理!”
冯仕德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跑过,没有言语。
“近些日子,边境不太安宁,大概也是和最近传言的巨龙之祸有关。听说南境之国又向边境增兵数万,不知道是真是假。虽然每次龙祸起时,我们总免不了要与南境之国发生或大或小的冲突,对于边境子民生活的安宁与否,我一直甚为牵挂,每每在梦里想亲去边境看看,一是能看望一下守护边境的将士,二是让边境的子民感到朕这心中对于他们的一份牵挂之情······”
岁帝说着说着,眼泪似乎要流出来了一样,冯仕德有那么一瞬间都被感动到了,转而又一想,这孙子想让我干啥,说了这么长的时间仍然没有说到点儿上,不过他已经大约知道岁帝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他始终保持沉默,边境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愿意去,而且路途遥远,一来一回都要好几个月,不在戍守边境的时候闲死,也要在颠簸的路途当中给累死,岁帝自己说自己想去?鬼才信呢!
果不其然,岁帝表达完了对边境以及将士子民的深厚感情以后,一直望着这个新任枢密院主事。
冯仕德只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
“爱卿新到枢密院主事的位置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了解。枢密院是我北境之国掌管军事的要害位置,虽然说调兵依然要用我的虎符,平时也不掌兵权,可是一旦有战事之时,你这个枢密院可是重要的紧呢!我想让爱卿到边境上去看看,一是了解一下边境驻军的布防情况,二也是代朕看望慰问一下边境的将士和子民。不知道爱卿意下如何呢?”
冯仕德听到岁帝如此一说,心下豁然明白了,怪不得这个岁帝今天面对自己如此健谈,费劲吧啦的原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去边境去,他真想拒绝算了,谁愿意去谁去吧!
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好拒绝,毕竟自己作为新上任的枢密院主事,去边境了解一下驻军的布防本也是自己应当之事,可是这个岁帝在自己上任伊始,象京的军事还没有了解清楚,就把他往边境上赶,着实过分了一些。
“当然爱卿如果觉得为难,我也可以拆其他人代为前往边境,顺道帮爱卿了解一下边境驻军情况,也不是不可以!”
岁帝看到冯仕德迟迟不说话,突然如此说道,冯仕德听得是一机灵,忙说道:“皇上委以如此重任,属下一时不知所措,受宠若惊,边境之事,属下自当前去,一定为陛下分忧,为国家解难!”
冯仕德之所以突然决定要去了,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他想到了,他这个枢密使一定不能只是当一个空架子的枢密使,他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去边境就去边境吧!
岁帝听到冯仕德答应了下来,似乎也很开心,哈哈哈的笑声,悠远而长久。
如今,两年多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冯仕德完成岁帝交代的任务,带着两个家族子侄许酉天和莫云霆风尘仆仆地从边境又赶回了象京。
此趟边境之行,对于冯仕德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让他调兵之权不仅仅在有战事时可行,亦是在平时,他的话在这边境的广袤之地也有了施展的广阔空间。
虽然他人在边境,短短的几封书信往来,就让人在象京的户部侍郎丁啸成为了他冯仕德的治下之臣,没办法,户部在边境这一块有着太多说不清楚的烂账。
冯仕德回到象京,没想到岁帝竟然给他安排了这么宏大的欢迎场面,让他心里顿生出几分歉意,可是想到这两年多时间象京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很快又心安理得了许多,想到一直在谣传的巨龙之祸,他就像多了一个护身符一般。
岁帝,你姑且还动不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