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京连续降雨的这些日子,最难熬的却是陈天江无疑了。
他那美艳绝伦的娇娘边月盈行将生产之时,就遇到了百年难遇的鬼天气。
那些早就说好的接生婆们,因为雨下的太大,竟一个也没有来,陈天江看到边月盈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已是整整持续了三天,真真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正在万分焦急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陈天江以为是接生婆到了,赶紧跑去开门,推开门一看,他傻愣愣地看着门外之人。
居然是个云雾山的道士,只见那道士手执拂尘,全身已经湿透透的,看到陈天江推开门,面带微笑着说道:“贫道自那云雾山天云岭而来,恰好路过此地,适逢天降大雨,想借道友居所避一避这漫天大雨,不知道方便与否?”
陈天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屋中疼的直叫唤的待产媳妇儿已经让他焦头烂额,无法应对,没有等来接生婆,却等来了云雾山的道士。
“道长登临寒门,我陈某本该热情接待,但今日家中却有不便,还是烦请道人到别处避雨去吧!”
说罢,陈天江就准备关门。
那道士听陈天江这般说完,突然伸手一挡说道:“道友且慢一步关门,容贫道一言。近几日这象京之中,天降暴雨,气象非凡,而贫道路过此门之时,发现房屋上空氤氲着一股雾气,形状如龙似凤,要说如此大雨天气,就是有几团小的雾气,也必不长久,没想到这团雾气,在暴雨骤风之中,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聚越多,云雾压房顶,亦正亦可邪,三日不消散,此房之中今日要么是有贵人辞世,要么则有贵人要降临······”
这道士说完以后,静静地看着陈天江。
陈天江本不信这些,可是身后边月盈因疼痛叫喊的声音,已不如之前那般响亮刺耳,似是越来越羸弱,生命的气息似乎也在伴随着叫喊之声慢慢远去一般。
“道长仙骨遗风,晚生多有得罪,还望道长不嫌,度化之过此难关!”陈天江说完,将本欲关闭的大门,瞬时拉开,躬身行礼于门前道士。
这道士倒也是不客气,手持拂尘一甩,拂尘上的雨水便扑簌簌地撒到陈天江的脸上和身上。
道士进的陈天江住处门内,围着不大的前后院转了几圈,最后站定在边月盈行将生产的房门前面。
陈天江只听到屋中气息渐弱的叫喊之声,刚要冲到屋内,道士忙轻声说道:“道友莫慌,女性生产乃是血光之地,一般男性还是莫要进入为好!”
“可是我那内人已经快没有了气息,我如何能不急?”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
道士倒是不慌不忙,嘴里念起一长串的像是咒语一样的词儿。
屋顶上的几团云慢慢消散开来,一道金光从天上直直坠下来,边月盈在屋内的呻吟之声若有若无。
等到那一道金光直直坠落到地上的时候,屋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天尊显灵了······”
陈天江听到孩子的啼哭之声,大惊着跑到了屋内,边月盈的脸上额头之上,汗涔涔的一片片,虚弱的紧闭着眼睛,双手依然紧紧搂住怀中的襁褓。
只见这刚生下的孩子,眼睛大如铜铃,在一阵啼哭之声后,此时转而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院子外面似乎有人在叫喊,似那陶三的声音,说是院外发现一神物,不多时似乎就齐聚了很多人而来。
陈天江知道那陶三是一个赌徒,行事一惊一乍的,并不在意。看到母子皆安好,心里一块大石头,这才安妥了很多。
这时想起门外的道士,赶紧回身要去感谢,走出院外时,大雨已经停歇,道士正信步朝外院走去。
“道长留步······”
那道士却头也没有回,只是温吞吞说道:“道友莫要言谢,贫道也不过是顺应天意,举手之劳罢了,他日如若需要,且让这孩子到云雾山天云岭来找我即可!”
“道长仙号几何?”
“叫我天量天尊······”
道士一转身走出了院子,消失在了陈天江的视野之外。
院外似乎变得更加嘈杂不堪,似有那冯诏安飞扬跋扈的声音,在演武场上,陈天江亲眼看到冯诏安,对他声音也是印象深刻,若屋外真是冯诏安,那这个盐巴胡同肯定是有了大麻烦,包括这几千条长期生活于此的性命,或也必将面临巨大的危机。
陈天江摇摇头,退回了屋内,边月盈因为极度劳累,此时已经熟睡,他看着边月盈身边的孩子,如大人模样的将一双小手置于头下,倒有几分闲适之感。
“既是生在这北境的土地之上,就叫陈北境吧!”
陈天江趴在床边上,不多时也进入了梦乡。
睡梦之中,陈天江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巨龙,腾云驾雾飞在北境的天空之上;巨龙从天空冲到地上时,变成千军万马,在那落拓河边上与另一队人马进行大决战;然后千军万马又摇身一变,成为了一道紫色的烟雾,在半空中飘摇着,袅袅上升,又急速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