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有两个青春但不算靓丽的女孩儿,应该就是旅店老板前进帽说的那俩女大学生。熟悉的是照片的背景,正是出村进山时的那个五显庙!
照片上的女孩,一个梳着冲天马尾,一个梳着满头脏辫,两个人搂着肩、搭着背,一人抬起一只胳膊一只脚,就像一个大写的X,手上摆着照相的经典手势~剪刀手,开心的样子,似乎嘴里喊着“茄子”。
再往后翻,有冲天马在树下照的单人照,那棵树好像就是刚才守株待兔的那棵树;有满头脏在花丛中照的单人照,那花丛好像是在被白蜱追逃时路过时看到的那片野菊花。
再往后翻,就都是冲天马的单人照了。看样子满头脏不太爱给自己照相,估计都是在帮冲天马照相了。
再往后翻,照的是几张岩石、河水的照片,黑黑的看不清楚,好多还照虚了,不过再没有人物照了。
石中磊、方贝贝、段戎狄三个人把相机里的照片传看了一遍。
石中磊看完有点疑惑,“看照片,冲天马和满头脏是昨天早晨到的五显庙~”
“什么冲天马和满头脏?”方贝贝听得一头雾水。
“嗯肯~”石中磊假模假样的清了清嗓子,“我给俩人起的外号,冲天马尾和满头脏辫的简称~”
方贝贝听得不禁翻白眼,心说,你们学考古的就这么爱起外号吗?而且不解释的话都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譬如西北!但嘴上还是说,“然后呢?”
石中磊接着说:“她们两个离开五显庙之后,就进山了,看冲天马在树下的照片,应该就是我们刚才歇脚的地方。之后满头脏手里拿着菊花,细嗅花香的照片,应该是我们从死兔子那离开不久后路过的那片野菊花。再往后,冲天马在溪水边岩石上的照片,应该就是我们脚下的这里。也就说,她们俩走到这里的路线和我们一样!”
方贝贝和段戎狄都同意的点了点头,想听石中磊接下来的分析。
石中磊用手指了一下前方不算很远的地方,“你们看那里,那里这条溪水上面有棵横倒的大树,就像一座桥!”
方贝贝和段戎狄远远一看,果然如此。
石中磊指着一张相机的照片,接着说:“那座树桥和这张照片的背景一模一样,看冲天马站着的位置和拍照片的角度,说明俩人当时是在溪水的那边,也就是说,她们从那座树桥过了溪水那边。从这可以看见溪水那边,坡上都是树木和藤蔓,好走的路只有挨着溪水的缓坡,也就是说,我们要想找她们,顺着溪水那边的缓坡走就行了。”
“你这石头脑袋还蛮灵光的嘛!”段戎狄和方贝贝都赞同石中磊的分析。
待要走时,方贝贝问:“那这个背包怎么办?”
“哎呀~不好!”石中磊看见粉色的背包,拍着大腿喊了嗓子!
“怎么了?”
“她俩绝对出事儿了!”
石中磊一说出事了,方贝贝和段戎狄也反应过来了,刚才光听石中磊分析冲天马和满头脏的行走路线,却忘记了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
一个出门远足的人,如果没有遇到危险,是绝对不会扔下背包的,因为背包里都是必须甚至关键时候救命的东西!
想到救命的东西,方贝贝赶忙又检查了一下背包,看着石中磊和段戎狄说:“太奇怪了!这里为什么只有一个背包?这个背包是谁的背包?这个背包里为什么只有衣服没有吃的等生存装备?”
“我能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段戎狄很肯定的说,“这个背包是满头脏的!”
“为什么?”方贝贝和石中磊都很诧异,为什么段戎狄会这么肯定的确定,这个背包是满头脏的,而不是冲天马的。
“咳咳~”段戎狄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又略带猥琐的说道:“看照片喽~冲天马虽然个子高,但是个飞机场,满头脏正好相反!”
方贝贝听了脸微微一红,这段戎狄真是个下流胚,怎么观察的注意点跟人不一样呢!不过,他确实说的没错,包里的bra是C。
石中磊也看到了包里最上面的那个黑色bra,通过段戎狄的分析可以肯定这包是满头脏的!石中磊想到一件事,问方贝贝:“贝贝,你看看包里的衣服都是满头脏的吗?有没有冲天马的?”
方贝贝依言翻看了一遍,“都是M号的,冲天马肯定不是M号,包里的衣服应该都是满头脏的。”
石中磊闻言,陷入了沉思,如果包里只有满头脏的衣服,那就说明冲天马和满头脏的东西是各自拿各自的,并没有混放。那么,满头脏的包里原本应该有吃的和一些急救用品,但是被人拿走了。
石中磊想到这,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问方贝贝和段戎狄,“假如是我们三人,你们俩什么情况下会把我包里有用的东西拿走,而只剩下用不着的东西!”
方贝贝与段戎狄略一沉思,对望一眼,满脸惊惧,答案呼之欲出。
是,人死掉的时候!
因为野外生存的话,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极限的挑战,没有人会拿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也没有人会去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反之亦然。
对于这一点,方贝贝深信不疑,因为在体校的时候,她就听过一个珠峰睡美人的故事!睡美人是一位40岁的美国女探险家,她是第一个不带辅助氧气成功登顶珠峰的人,然而不幸发生在她下山的路上,由于长时间暴露在缺氧环境下,加上体力透支,她不得不在8600米处停下来,死前她向同伴哀求“不要抛下我!”可惜,没有人愿意冒这么大风险去救她,搞不好还要搭上自己性命。最终,她永远睡在了珠峰路上,成为了珠峰后来攀登者的路标。
所以,满头脏应该是死了,而她包里的有用的东西被冲天马拿走,而对冲天马没用的东西就被留下来了。但现在这片地方除了一个包外,什么也没发现,显然不是满头脏死亡的事发地。
想到这儿,方贝贝问石中磊,“如果满头脏死了,那么她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石中磊跟段戎狄要过来相机,把照片又翻到冲天马在树桥边照的那张,“这张照片是冲天马单人照的最后一张,而且是张远景照。那么,也就是说,此时满头脏还活着,否则远景拍照自拍杆是很难拍的这么好的。”
接着,石中磊指了指照片上小溪那边远处的树林和缓坡,“如果说两人已经过了小溪,那么满头脏应该死在了去往这里或者更远的地方,那么她的背包就应该放在远处的树桥那边,也就是小溪对岸,而不应该是放在现在的位置!这就说明,背包是在满头脏死后又从远处背回来的!”
“为什么要背回来呢?这太奇怪了!”方贝贝和段戎狄都对这个诡异的行为表示难以理解。
石中磊又把相机里最后几张照片一一放了一遍,“从最后几张照片看,拍摄当时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回忆一下冲天马在树桥边拍照时的太阳高度,对比现在的太阳高度,大概相差四个小时,也就是说,她们比我们要走的慢很多,从而可以估算出她们从树桥到天黑时,大概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也就再走我们速度的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也就是从五显庙到守株待兔的地方那么远。如果满头脏是死在那么远的地方,冲天马就不可能把满头脏的包背回来。换句话说,满头脏是死在了附近的地方。如果确定了满头脏死在附近,那她的相机就不应该在她的包里,而应该在冲天马的包里!如果一个必须的东西应该在你包里,却没在你包里,那是什么情况?”
“你是说,”方贝贝和段戎狄都是后背一阵发凉,“冲天马也死了,这里还有其他人?!”
“也不一定死了,也有可能被绑架了。你们有没有发现,过了野菊花地之后,冲天马的单人照都显得不开心,没有一张比过剪刀手,喊过茄子。原因只有一个,满头脏很有可能在野菊花地就死了,给冲天马拍照的人就是绑架她的人。”
“既然相机在凶手手里,凶手抓住了冲天马,冲天马的包是自己背着的,那满头脏的包肯定是凶手背着的,那他为什么要给冲天马一路拍照片到这里,为什么要拍完天黑后发虚的照片,再把相机和包放在这里?”段戎狄觉得如果有第三个人的话,他拿着相机就为拍几像有虚影的照片,然后再把相机和包放回来,说不过去。
“西北说的很对!”石中磊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最有可能的是,在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凶手打算图穷匕见,把满头脏包里的东西都放在了冲天马的背包里,手里只拿着相机,接着他强迫着冲天马到了最后拍照片的地方,那里水面很大,冲天马很可能跌落水中,凶手因为天黑,手里又只有相机,就把相机拍照当手电用,所以相片才发虚,他就没打算照相。之后他原路返回,路过这里时,就顺手把相机塞在了背包的上兜里。”
段戎狄听完不住点头,他也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听完石中磊的分析,觉得这是最有可能接近的真相,“我们一路走来都没有碰见凶手,说明他很有可能就在我们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