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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颗老鼠屎

方贝贝一套峨眉刺耍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当真是个武林高手。

石中磊之所以高考完了,填报志愿的时候选择了考古,就是因为石中磊年少时一直有个“白马一骑绝红尘,江湖快意走天涯”的武侠梦。如今年岁长了,可哪个怀揣武侠梦的男人心里不住着一个小孩子?不依然还是从前那个少年,种在心中的信念,丝毫未随时间改变!

这信念,竟然被眼前的女子实现了!

方贝贝收了双刺,看着站屋门口看自己练功呆若木鸡的石中磊,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本姑娘早就发现你在偷看了,故意耍了个帅的,哈哈,我自己都觉得刁暴了!

见方贝贝下巴轻扬,星眸向自己身上一点,石中磊赶忙解除了石化模式,将两个巴掌拍的震山响!

方贝贝摊开手掌,手心朝下,胳膊比了个平伸的动作,石中磊配合完美的及时停住了掌声,又忙抱双拳,微弓一膝,“贝贝女侠,请受石某一拜,石某对贝贝女侠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再请同时收下我的膝盖!”

方贝贝听他说的夸张,心下冰雪聪明,知石中磊是为昨天喝多了,有些难为情,在以这种方式遮掩,便也不点破,顺着石中磊的马屁话,起个戏腔道:“窗口偷窥鼠辈~你可知罪!几位长辈早已前去晨钓~你却此时才来报到!别以为说几句颂赞之辞,就能得到饶恕,惩罚是不可免滴~你认不认罚?”

石中磊发现方贝贝原本有点粗的声音,起了戏腔竟然别有一番百折婉转的味道,也学着她的调儿,回应道:“石某认罚~只是,不知~这~罚,是甚么~”

“先罚你去井边洗脸刷牙~再罚你进屋去吃那早饭~”

唱得有情,对得有意,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尴尬在戏闹中消除,方贝贝回厨房去弄早点,石中磊在方贝贝的指引下,来到洗脸的地方。

石中磊一看,竟然还真像方贝贝唱的那样,真是一口井,一口压水井。这东西现在可不多见了,城里孩子有幸见了能够当玩具,兴奋的玩半天。有趣的地方就在于,用这压水井压水,先要往压水井里灌一瓢水,然后才能压出水来。

石中磊用洗脸盆就了水,洗完脸。再看小凳上还放了一个牙刷,不免赞叹方贝贝心细!

正要拆包装,却不禁愣住了,看着牙刷的牌子跟着念,“肚~皮~牌”!

再一想,忽然想起自己在市里的超市,曾经见过有个牙膏品牌叫“月坡牌”!这山寨的也太搞笑了吧!

石中磊笑着笑着,忽然觉得很感动,也真难为她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哪买来的牙刷!

早饭很简单,方贝贝熬了点粥,和石中磊一人一碗,吃的时候对石中磊说:“我昨天忘了跟俱乐部请假了,后来手机充电也没开机。一会儿,你得开车送我到果园乡,那儿有去凤凰步行街的公交车,行不行?”

“不~行!”

原本低头吃饭的方贝贝,听到石中磊说“不行”,诧异的抬起了头!

“我直接送你过去!别再倒公交了!”

方贝贝听明白了,敢情石中磊要送她过去,笑道:“也不怕用你送,主要是坐车去太快了,去了也没人。坐公交,晃晃悠悠的过去,也不用在外边儿挨冻。”

石中磊按照方贝贝的指示要求,将方贝贝放在了果园乡能去HT俱乐部的公交车站。

看看天色,石中磊感觉去学校时间尚早,拿出手机确定下时间,看见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老董打来的。赶紧回拨过去,“嘟嘟”两声后,手机里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石中磊赶紧查看了下未接来电时间,是晚上11点,那会儿石中磊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那仨老人家喝的不比自己少,方贝贝是自己在厢房睡的,手机再响也不会有人听见!

也不知道老董大半夜的有啥事儿?!唉,喝酒真是误事!

石中磊担心的又翻看手机里的即时通,惊喜发现里面有老董的新信息,点开一看,有点傻眼,什么也没写,什么也没说,就是一个位置地图。

石中磊点开地图,用手指划拉,放大后,地图标注位置是在彩虹桥附近。

老董的位置地图肯定和兰兰有关!

石中磊按着地图位置开车接着往东走,一直到达地图标注的位置,把车在附近找个地方停了。

这是一个紧挨着金水河修建的沿河公园,公园正西一片树林凹进去的地方,立了一块体积巨大的泰山石,石头上朱漆描了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观山乐公园”。

刚看到这名字时,石中磊还觉得俗气,再看着泰山石时,忽然想到泰山脚下的子曾经曰过,“仁者乐(yao)山”,说仁者之乐,就像大山一样,岿然矗立、崇高、安宁。站在此处,看得见大岩山,正应得安宁之乐!名字起的看似大俗,实则大雅!

起名字的人,想必是个妙人!

“石中磊?!”

石中磊正观石赏字,突然听到个陌生声音喊自己。

来人穿一身运动衣,一副晨练打扮,如果不是昨天早晨才见过他穿制服的样子,石中磊还真不一定能一下认出来,忙招呼一声,“史警官,早上好!”

“埃~都是老董的朋友,叫我文涛好了!”史文涛一边说,一边拍了下石中磊的肩膀,叹了口气道:“老董这俩天,天天找我,看他急得满嘴燎泡,真怪可怜他的。这侦破案子的事交给我们警察就行了,你比我跟他更近,最近多安慰安慰他。”

话虽说的没毛病,可就是让石中磊听着感觉不舒服!

石中磊如果回句“你破你的案,我破我的案”,感觉多少有些自不量力;回句“好的,我会安慰老董的”,感觉多余跟他解释。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冲史文涛点了点头,回了句,“嗯~我就是过来看看!”

“这个老董,真把你当家属了,什么都和你说!你想看看,那就和我一起走吧!”

石中磊被史文涛这句半头话儿说的懵头愣脑,再一琢磨,心下豁然:老董发的位置地图肯定和案情有关,这史文涛过来,肯定也是查探案件的!刚才他那么说,是怪老董把案情告诉了我,只是他不知老董啥也没有和自己说,以为我知道,其实自己仅仅知道这个观山乐公园的位置,又恰巧路过果园乡而已。

史文涛不说话,石中磊肯定也不会说话。

观山乐公园以前是农地,原本就树多,建成公园后,又种了许多连翘、小蘗、抽梢黄杨等高高低低的灌木,由于建在郊区,人比较少,所以公园维护的也差强人意,不少地方已经杂草丛生,落不了脚了。

石中磊跟着史文涛越走越偏,在转过一片扁桃林后,赫然出现眼前的是一座孤零零的两层自建楼房。第二层明显是在一层平房的基础上加盖的。一层的窗户已经被扣掉,二层的窗户被用砖碴住了。

“史队,你来了。你要上去吗?”一个民警从一颗大树后站了出来。

人不走近,还真不容易发现。

“哦,我不上去!”史文涛摆了摆手,那个民警又退了回去。

说完,史文涛继续往前走,石中磊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如果不是知道你星期天早晨出了车祸,今天,你出现在这里,就会很让我怀疑!”终于,史文涛打破了沉默,却说了这样一句让石中磊心惊肉跳的话!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石中磊平静下来,缓缓说道:“老董可以为我证明的,我前天早上和他一起吃的早点。”

“我知道,我们讲的就是证据!也正是因为讲证据,才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石中磊对史文涛这句话还是很认同的,虽然这家伙一副把自己当嫌疑人对待的样子很欠扁!

“董兰兰出事儿之前就是被囚禁在刚才废弃的待拆房子里,可惜现场用水清理过,清理的很仔细,没留下任何脚印、指纹以及作案工具,有时候没有证据也是一种证据,”史文涛缓缓扭头,徐徐的问石中磊,“你知道我们怎么锁定这里的吗?”

听史文涛这么问,石中磊自然就排除掉了道路监控。如果有那么明确的证据,现在罪犯都应该抓住了!可他还是说,“道路监控?”

“不是,是通过一颗老鼠屎!”

“老鼠屎?”

“对!通过对死者口腔异物进行进一步分析,我们发现口腔异物是老鼠的粪便。离事发地彩虹桥半径一公里内,能藏匿一个人,并且可以轻易找到老鼠粪便的地方,只有像这里这样有老鼠出没的地方。”

“可是你不能确定老鼠粪便不是带在身上的,而并非捡的。”石中磊质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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