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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惊变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却不见龚九岩回来。王襄唯恐筹划之事有变,起身欲寻,尚未走出涌潮堂。却见林猛、潘炯等一干人众紧随着为首的季无双,各持了兵刃,面色狰狞拥进堂来,独不见了龚九岩与段苍山、卫焘三人身影。

“我等以礼相待,公子却串通龚副帮主,意图不轨!”季无双独目眇视王襄,似笑非笑,颇有阴毒之色。

王襄不答,疑季无双在诈自己,却也不知与龚九岩的合谋是否已经败露,既然眼前的季、林等人已经举拳相向,想必两派已经分了楚汉,龚、段、卫三人怕是已遭了不测,只盼没有性命之虞。

“何必再废话,来受死!”林猛一摆手中镔铁棒槌,搂头砸来。双棒挂风,力道之强足以开碑裂石。

王襄知他练的是刚猛霸道的外加功夫,自己赤手空拳自是不会硬接他的棒槌,身形一侧滑开了半步,挥出系风捕影掌切向林猛的手腕,招式与画舫对敌段苍山时一般无二,只是没了那日的戏谑之态。

林猛并不收招,索性横身撞向王襄,硕鲸人如其名身高体壮,来势不啻排山倒海。

王襄见他出手便是以性命相博,不欲纠缠,脚下又退了半步闪开了硕鲸蛮不讲理的冲撞。挥出的右掌虽然没有切中林猛手腕的寸关尺,系风捕影掌中藏着的枕流漱石指在他的镔铁棒槌上轻轻一弹。

只这信手一弹,林猛便觉得镔铁棒槌像是在火中灼烧过,纵使他天生神力也险险没能把持住,棒槌虽没脱手但手臂酸麻,虎口竟已震裂,鲜血崩流。林猛欺王襄年轻,纵有些精妙的功夫想必也不过尔尔,轻敌下只一招便吃了大亏,有些后悔自己做了出头鸟,又恨其余几人尚自旁观,骂道,“看他娘,一起上呀!”

王襄只求速战速决,身形一兜,绕到林猛身后,一式魁星点斗拳直击硕鲸后心。

季无双料知林猛冒冒失失必定吃亏,早做了准备,见王襄正自出拳袭向林猛,背后空门大露正是偷袭的好时机,摆一对鳄鳞烂银钩从王襄身后袭来。季无双此时出招虽阴毒卑劣,时机拿捏之准却尽显独目鳄的老辣。

王襄脑后无眼,自然看不清身后季无双袭来的招式,但身后生变应该还是知道的,可他却似浑然不觉,没有任何应对,拳头去势不减所取处仍是林猛的背心。

季无双见王襄并无招架,自己一招便能将他立毙钩下,暗自窃喜,哪里有心思去管林猛的死活。心念未定,却见王襄已经挨到林猛背心的拳头并不砸实,一触即起,王襄借了这反弹之力横身掠出,烂银钩钩尖堪堪沾到了他的衣衫……

季无双刺王襄不中,烂银钩所向已是林猛的背心……

硕鲸那莽汉后心被王襄击中,本以为轻则骨断筋折重则魂归那世,未料想未伤分毫,又惊又疑转身观看,这一转之下背心堪堪躲过了烂银钩的袭击,却将心口直直迎向了上去。“啊呀!”林猛面如死灰,亲眼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腹一定很恐怖……

“废物!”,伴着林猛“啊”的又一声惨叫,季无双咒骂了一句。鳄鳞烂银钩浸润了季无双几十年的苦功夫,已是如臂使指,他自是不会让林猛肠穿肚烂于鳄鳞钩下,硬生生的拗过了钩头,猛力之下,季无双的手腕却也生疼欲断。

即便如此,林猛的前胸还是被划开了个口子,一时血流如注,看不清伤口深浅但肯定不短。硕鲸虽粗莽但不傻,比之瞬间便在有去无还的鬼门关前遛了两圈儿,胸口的外伤实在是不值一提,余悸之下退到一旁,莫说动手连呼喝也再不出一声。

借力避钩一气呵成,看似挥洒飘逸,电光火石间的凶险却也只有王襄自己知道。王襄身形甫定,潘炯已经挥七星龙渊剑从旁刺来,两道黑影也同时攻向了王襄的面门与脚踝……

玲珑鲨燕琅与食人鼋韩当两夫妻同门学艺自幼相熟,对敌时同进同退心意款曲的那份默契自非常人能及,二人的兵器均是以绵软阴柔见长,鼋头流星索与鲨尾软鞭一同施展时,首尾相顾、左右逢源、前后承启,不知伤毙过多少成了名的英雄好汉。见王襄三招两式便伤了林猛挫了季无双,出手便是杀招,上有燕琅鲨尾软鞭锁喉下有韩当鼋头流星索盘根,一鞭一索呼应着完全封住了王襄的退避之处。

流星索与软鞭均是以远攻近,偏偏多了个潘炯仗剑杀至王襄身前,就如同品着绵软的花雕突然喝了一口灼烈的烧刀子,虽都是酒却突兀至极。王襄哪会错过这等机会,迎着潘炯抢上半步,身似穿花蝴蝶掌如点水蜻蜓,欺身迎向龙渊剑。

“胖子滚远些!”随着燕琅一声娇叱,鲨尾软鞭凭空挽了个鞭花儿,鲨尾换了斜下的方向二次点向王襄。燕琅怕伤到挡在软鞭路径上的潘炯,匆忙间变了招式,韩当自是心领神会,一抖手中索柄,流星索索身在青砖地面上“叮”的一弹,铜铸的鼋头应声斜上荡向王襄小腹,一鞭一索再次形成呼应合围之势,燕、韩二人妙到毫巅的配合根本用不着任何交流。

王襄虽然借位潘炯逼迫着燕、韩两夫妻换了招式,却无暇得意,削金断玉的七星龙渊剑怕是更难对付。王襄重施故技,系风捕影掌藏着画龙点睛指,直取潘炯持剑右腕寸关尺。王襄的先父王灿,雅号“切金断玉手”,赖以成名的便是家传二十四式大如意手,又以其中八式掌法配合八式指法徒手破刀剑之类的兵刃最为有效。王襄年纪虽轻,但自幼修习大如意手早已尽得精髓,潘炯却似不识得这掌中加指的厉害,既不收招也不变式,七星龙渊剑来势不减。

王襄突觉蹊跷,七星龙渊剑上古神兵,潘炯的骇浪剑法也算精纯,却为何剑势虽猛剑气却弱?!心念一动,系风捕影掌已罩住了潘炯手腕,画龙点睛指也戳中了寸关尺,只是王襄未施半点内力,果然……王襄既喜又惊,这潘炯也当真有些胆识,若是自己未曾领会这暗度陈仓之计,紫螭的手腕怕是已经废了!

王襄参不透这紫面胖子的初衷,却知他有意相帮,拉着潘炯的手腕向下顺势一摆,那龙渊剑的锋芒迎着的正是韩当流星索攻向王襄小腹的鼋头……

长鞭绳索之类长软兵器,攻击虽远,收放却总不如短兵刃便捷,韩当心知潘炯的七星龙渊剑吹毛断发之锋利,痛惜自己趁手的宝兵刃即将不保却也救护不得,气急之下怪叫失声。风磨铜精铸的鼋头带着两寸余长的索身应着韩当的怪叫声落在王、潘二人的脚边,斩了鼋头的龙渊剑并未阻滞,画了个半圆,斜向上迎上了燕琅攻来的鲨尾软鞭鞭梢儿。

龙渊剑虽利,削断鼋头也只在刹那,但燕、韩二人心意相通,燕琅还是及时的带住了软鞭,龙渊的剑刃擦着鲨尾尖儿一剑走空。

“可惜啦!”出声的竟是紫螭潘炯。王襄更知他有意相帮,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色,身形并未停顿,攥着潘炯手腕的右臂向外一送,喊了声“去!”潘炯应声而退,手中七星龙渊剑却顺势前送,似有撇剑之意。

王襄如何不知道七星龙渊剑正是长软兵器的克星,但自己若接下潘炯的宝剑,无异于坐实了紫螭里通外敌。此役胜负未分,唐天惑尚未露面,不知镇海帮可还有强援,纵有神兵利器相助,也是胜算无多。自己不惜以卵击石不过是向死求生,却不必再牵连旁人……王襄中指拇指相扣,一式青蝇点素弹在了龙渊剑剑尖儿上……

潘炯觉得一股激荡之力及剑尖贯剑身透剑柄,右半身酥麻着失了知觉,本欲丢出的龙渊剑重愈千斤,却脱手不得。王襄闯堂夺剑时,潘炯以为大半是因自己的托大与不察,于王襄并未完全折服,此时才知道这少年武功之高高似云深不知处,更庆幸自己没有与他为敌。

燕琅见王襄不但巧施李代桃僵破了自己和丈夫的招式,更是借潘炯之剑斩断了鼋头流星索,既惊王襄武功之高又恼潘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迁怒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男人的龟(鼋)头儿……没啦!”这等江湖莽汉开玩笑就是这般粗鲁直接。

“等老娘收拾了这小崽子,一定摘了你的蛋!”燕琅被气得顾不上体统,破口还骂道。

“那你快些!我可等不急啊!”潘炯对调戏这美艳婆娘自是乐此不疲,扰乱韩、燕二人心神对王襄也是有益无损。

“都住口!”韩当暴喝一声,流星索一抖又向王襄攻去!

“等不急先去找你妈!”燕琅口中不吃亏的回着,手中的鲨尾软鞭却并不迟缓,呼应着断了鼋头的流星索裹向白衣少年……

韩当、燕琅的索鞭经过精心设计打造,形制虽各不相同,长短却都是整整五尺。两夫妻的功夫虽各自不弱,但单打独斗却都算不上一流,临敌时鞭索呼应,威力十数倍增进。王襄以一敌二本无多少胜算,如今鼋头流星索短了一尺左右,施展起来鞭长索短,每招间总有长度不及的破绽,威力减了大半。流星索和软鞭攻不能伤及王襄,但自保回护仍是绰绰有余,王襄几次抢攻反而险些吃了亏,便也不再敢冒进,闪展于索影鞭风中拆招解式。

转眼四十余招已过,场面旗鼓相当,双方堪堪平手。韩当与燕琅知道无法速胜,便不再急攻,取守势以静制动,各自站定了有利位置,每一式俱都是索进鞭退鞭攻索防,攻守兼备虽有碍威势,但索影鞭风迅疾不减。

二人伤王襄不易,王襄却也脱困不得,闪躲腾挪于鞭索交互之间,不敢有丝毫大意。

“我说老季啊,还是你聪明!对!对!对!快用鳄牙锥镖他!”潘炯见季无双作势欲动,急忙出言示警,他本还不想彻底翻脸,情势下却也顾不得许多。

季无双环视窥视已久,见王襄疲于应付鞭索合围,正要偷施暗器,却被潘炯一语勘破,失了时机,独目精光怒射,阴毒着问道:“紫螭!你到底向着谁?!”季无双心狠手辣权倾镇海帮,潘炯也是横行无忌位尊势重,平日屡有不睦,却只是明枪暗箭党同伐异之争,没有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之仇。若是潘炯倒戈了王襄,却还是尽早剪除了好,独目鳄渐起杀心。

“我?我向着唐帮主啊,可惜他没在这儿!我还向着龚副帮主啊,他不是被你关起来了吗?!哦,对啦……我还向着姓燕的那条母鲨鱼,我等着她摘我蛋呢!”潘炯嘴里胡说八道插科打诨,似是胆气不足,手中的七星龙渊剑却是摆了架势严阵以待,潘炯心知独目鳄钩镖双修,骇浪剑法怕不能敌,龙渊剑之锋利却还是远胜鳄鳞烂银钩……

王襄知道潘炯有意告知龚九岩等人暂无性命之虞,稍稍安心,若是平安脱险,于这粗中有细的紫螭倒是不妨结交结交。对敌韩当、燕琅虽然一时未落下风,如此消耗终有力竭之时;独目鳄季无双按兵不动所忌惮的也不过是七星龙渊剑的锋利,真若动手,潘炯怕也是凶多吉少……唯速战速决或有胜算,王襄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再顾忌旧疾未愈,催动内力,运功至第二重“羡天”之境,却也不敢贪多……

一声清冽长啸似凤鸣鸾吟,王襄身形暴起,来势将尽的鲨尾软鞭鞭梢儿躲过了九天揽月掌却被拈花一笑指结结实实钳住。此一式鞭攻索守下一招鞭守索攻,王襄以攻抢攻的时机拿捏在变招换式的毫巅之间,软鞭攻势殆尽流星索回护不及,虽然俱在计算之内,王襄仍是心有余悸,暗道侥幸。

软鞭被擒,燕琅、韩当大骇,同时惊呼出声!

其声甚惨,惨到肝肠寸断,惨到抓心挠肝,惨到头痛欲裂,惨到五内俱焚,惨到众人瞠目结舌如见鬼魅,惨到王襄心神不定元气涣散!这不似人声的惨嚎只响了一声,不是堂内众人所为,却惊得堂内所有人呆若木鸡……

“是帮主!”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季无双,撇了潘炯,疯了似的箭步奔向门外。

王襄抖手甩脱鲨尾鞭梢儿,正欲展身,“嗖”的一道寒芒已经袭至面前,季无双随手挥出的鳄牙锥自是伤他不得,枕流漱石指随手挥出,鳄牙锥应声而落,身形却终究慢了些。

鹄起鹰扬般两个纵落,身形已至涌潮堂外,季无双正自发足直奔西北,王襄却不尾随,一个提纵,跃掠过鸱吻檐兽踏足飞檐斗拱之上。道路不熟,登高望远总览全局自是好过没头苍蝇般的误打误撞,轻功之高应对之巧怕也只有王襄。

那惨绝人寰的嚎叫早没了声息,鼓荡未停的耳膜仍旧嗡嗡作响,惊涛庄园恢复了空荡寂寥。韩当、潘炯等一干人也已回过神来,鱼贯而出,沿着卵石铺就的小路发足疾走,穿廊绕柱。

王襄独闯镇海帮,自是提前做了准备,惊涛庄园官私兼用,两层高的书房听澜轩与三层高的卧房潜龙阁俱在庄园东首的唐府别院龙栖小筑内,众人所向的西北正是后花园所在,花花木木葱葱郁郁、抄手游廊水榭亭台,并无异样,只有西北角湖水环绕的一座假山峰峦叠嶂硕大无朋。

王襄在廊檐之上穿房过屋蹿高蹦矮,不一刻后花园的垂花门已近在眼前,竟比季无双等人快了许多。除了曲廊绕园,已无房舍可借,王襄正欲跃下前院最后一进屋舍,不意间瞟见花园后墙下一人多高的灌木一阵窸索,几只惊鸟掠空……

两个黑影骤现,迅捷不逊飞鸟,王襄自叹相形见绌。镇海帮财势敌国,后花园自是极大的,莫说隔着这十数亩的园子,就是几步之遥,以自己的身手想要追上那两个黑影怕也是梦幻泡影。情急下王襄运足丹田真气引吭清啸……

那两个黑影倏忽一闪便已经越墙而过,王襄见失了二人影踪,收了声懊恼不已,却不料一个黑影复又闪现墙头,朝着王襄挥了挥手,似是有相邀之意,相去甚远看不真切。旋即另一个黑影也跟了回来,于墙头比肩并立。王襄转恼为喜,窜入垂花门,足踏花木直直奔向西院墙,全不顾足下的奇芳异草被踩践得零落四散碎玉飞琼……

立于高墙上的黑影频频挥手,似是怕王襄失了方向,有意相候却不知敌友。

顷刻间,王襄已奔至后园西墙近前,两个黑影也已看得清清楚楚,紧身黑色劲装,口鼻头发俱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着雪亮的眼睛……

王襄一见之下,浑身一颤,步履微一踉跄,旋即咬紧银牙,收敛心神,纵身形,跃上院墙,落足处距那挥手之人只五六步远。

惊涛庄园的山墙虽比一般宅院的宽厚结实了不少,但两坡斜拱的雨檐叠铺着四层青绿色琉璃瓦滑不留足,仅坡顶寸许宽立锥之地可供落足,王襄屏息凝神堪难站稳,那两个黑衣人呼吸如常,不摇不晃,武功想是极高。

王襄无暇思忖,踏上一步,右手劈向面前黑衣人左臂,攻势正是大如意手中最凌厉的两式——驱雷掣电掌与结缨伏剑指,左手呈须弥万象掌护于身侧,不敢大意。

被袭那黑衣人便是对王襄频频挥手之人,见王襄并未言语便无故发难,也同样不做声,依样右掌挥出左手护体,掌法固然不是大如意手,姿势却如出一辙。

王襄见他不避不让,便拼着左掌接下他的右掌,结缨伏剑指同时戳在他的左掌上。四手相接,一触及分,那黑衣人原地未动,只对王襄歪了下头,眉眼间似有笑意,因口鼻覆着黑布,他是否真的笑了也未可知。

王襄却半点都笑不出来!第一招虽然没有叠加太玄神功,但大如意手中最凌厉的两式不但没有伤他半分,点在他左掌心的结缨伏剑指竟然像是戳中了棉花,力道瞬间消散无踪,而黑衣人戳中须弥万象掌的那一指毫无力道,显然他根本没用力。王襄想到自己急张拘诸如临大敌,对面的黑衣人却像在哄小朋友过家家,不知该喜该怒一时间进退维谷。

对面的黑衣人见王襄踟蹰不前,竟抬手对王襄勾了勾手指头。王襄见他羞辱自己,哪里还顾得上量力而行,二次抢上,姿势与第一次大同小异,护体的仍是须弥万象掌,只是右手攥掌为拳,换成了一式射石饮羽拳。

果然,那黑衣人也是左掌右拳再次依样相对。王襄见他上当,左掌攥住来拳,自己的右拳自然也是被他擒住了。此次诱黑衣人出拳时,须弥万象掌便已蕴上了“羡天”之力,此时逮住了黑衣人的拳头焉能错过,一股激荡之力从王襄掌心绵延吐出。那黑衣人吃痛,“嘤”了一声,虽几不可闻但娇俏柔媚终究可辨,王襄还没回过神,自己右拳上传来的酥麻之感令他惊诧失色,力道不甚凌冽,却赫然正是太玄功“羡天”之力……

一白一黑两人便这样拳掌紧握的伫立对视着,若在杨柳依依的湖畔田畴便是一派娘子相公的你侬我侬,但在这光可鉴人滑不留足的高墙碧瓦上便是莫名的诡异,何止是诡异,疑惑、错愕、惊惧……似乎竟还有一丝甜蜜半分欢喜……

“讨厌!你还不想放手吗?!”任何一个姑娘蒙上口鼻、裹住头发,只露出眼睛都不会显得太俏丽,如果只凭只言片语便能衬出她的俏丽,那么她的声音一定好听以极。任何一个声音好听以极,蒙上口鼻、裹住头发,只露出眼睛的姑娘,纵是再俏丽都是不应该轻易招惹的……

王襄却是招惹了,实实在在的,而且貌似没有适时收手的打算,没有松拳也不挣脱,只是默默的将太玄功升至了第三重的“从天”之力。与紧身黑色劲装,除了眼睛,口鼻头发俱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有关;与“羡天”之力有关;可能也与声音好听以极,应该是个俏丽的姑娘有关……

那黑衣劲装应该俏丽的姑娘未及回应,另一个黑衣人杳然如鬼魅般插在了两人中间。青绿琉璃瓦只容一人勉强立足,便是武功再高强也是仅容一人立足,他是怎样绕过来的,除非他不是人!王襄和黑衣劲装应该俏丽姑娘的四只手“牵”在一起,他是怎样插进来的,除非已经分开!手确是分开了,两只黑色衣袖软软的无奇的分别覆着一个青葱一个粉嫩的半握状小拳头,两只同样各自粉嫩、青葱本应被半握小拳头攥着的握实了的小拳头,已分别垂在了王襄和黑衣劲装应该俏丽姑娘的身侧……

王襄忘了散去已经运起的“从天”之力,是否运起并不重要,因为“从天”之力连黑衣人的衣袖都不曾扰动分毫,是否散去并不重要,因为正有一股绵软温和之力倒逼着“从天”之力退回来的地方,不霸道却不容抗拒。

“你!该回去了!会受伤!”王襄不知道她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从天”之力说的,王襄知道她一定也是俏丽的,如果一个只凭只言片语便能衬出俏丽的声音并不好听以极,那这个声音一定平和到恐怖。

王襄回过神的时候,那两个黑衣背影已在荒草小径上去远了,那个一定俏丽的黑衣人一只衣袖轻轻揽着应该俏丽的姑娘裹着黑衣的瘦削腰肢,两人步履一致不疾不徐。王襄知道肯定是无法追上的,也根本没有去追的念头,甚至后悔见过这两个黑衣人,犹自半握着青葱的拳头,十分错愕间或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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