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准备好了。”白歌轻轻点了点头。
“好!”红发男子向着一旁的黑袍法师挥手道:“那就开始吧!”
黑袍法师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魔法阵内的白歌,却不敢多说什么,赶紧伸手将操作台上的一个红色按钮按下,立即,密室天花板上数枚魔法符文发出了淡淡的光芒,数个呼吸之后,光芒迅速变强,最后形成一道乳白色的光华自天顶当头洒下。
与想象之中完全不同,光华刚一落到白歌头顶,一股强大到令白歌甚至都感觉窒息的威慑力便劈头盖脑地压了下来,只一接触间,他的精神力便差一点崩溃。
白歌顿时大骇,如果有所准备,这种强度的精神威压他多少还能应付一会儿,只是现在他只放开了三成左右的精神力,措手不及之下,根本无法抵抗,精神防御迅速溃败。
完全是出于面对危机时的下意识反应,白歌的识海猛地爆发了,剩余的精神力汹涌而出,迎向正当头压下的强大威慑,而出于对危险的直觉,全身的真元也不由自主的全面爆开。
只是一切都已太晚,他已被完全压制,剩余的精神力根本来不及完全激发,不过仅仅多支撑了四五秒钟的时间,便被这股强大得不像话的威慑力压垮,闷哼了一声,不向自主地单膝跪了下去。
就在他跪下的同时,威慑力也立即消失,头顶上的光幕渐渐隐去。
结束了吗?这么快?
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白歌忐忑不安地推开门,走出密室,看向操作台。
操作台上,鸦雀无声。
红发男子和黑袍法师直愣愣地望着正中的那面水晶屏,就象是见了鬼一般,双目圆瞪,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歌不明就里,也不敢贸然出声,只得静静地候在一旁。
好半天的功夫,红发男子才长长地吁了口气,脸上现出一抹微笑。
他轻轻拍了两下手,两名教廷侍卫立即推门而入,向着男子单膝跪拜。
“替我把这个小家伙带到……嗯,裁判所去吧,叫劳伦特那小子给我好好招待着!”
裁判所?什么地方?测试不还没有结束吗?
白歌有些诧异地看向红发男子,却无意间,发现男子身旁的黑袍法师不知何时已变得面色惨白,双腿不停哆嗦着,一颗颗豆大的冷汗自额头不住地往外冒。
等等,裁判所!
白歌突然想起了这是什么所在,眼中下意识地涌上了一丝凶光。
宗教裁判所,绝对是教廷内数一数二的凶地,是足以令教廷所有对头从内心深处感觉颤栗的所在。
通常情况下,只有那些令教廷束手无策,或者是难以处置的重要人物,才会被送到裁判所进行审询。裁判所内有些什么,进入裁判所的人,会遭遇些什么,外界并不太清楚,人们只知道,无论是谁,身份地位怎样,一旦送入裁判所,他们的命运,都将变得悲惨无比。
因为裁判所里没有正常人,有的只是一群信仰狂热极端到变态的疯子。
被送入裁判所的人,如果证明有罪,下场自然是各种凄惨,而无罪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无罪自然会被释放,但裁判所对无罪的定义,向来以自己人为标杆,特别是信仰方面。而裁判所在信仰上的狂热,已到了连教廷其他机构都认为是病态的程度。
因此能够被释放出来的人,九成九都经过了裁判所的所谓“灵魂洗礼”,从此成为一具毫无思想,只知对教廷惟命是从的行尸走肉。
只不过,只有被教廷认为是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被送到这里。
这些人无一不是声名显赫的人物,要么是手握重权的大豪,或是名震一方的强者,又或令人闻名色变的凶徒,甚至是极端邪恶的异教徒和渎神者。
无论如何,以白歌现如今的身份、地位、实力,甚至连给这些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又何德何能,居然会被请进裁判所?
两名侍卫已一左一右将白歌挟在了中间,白歌双拳紧握,眼中的凶光,却渐渐散去。无论红发男子也好,蓝袍老者也好,一身法力都是深不可测,令他完全无法看透,此时若起冲突,无疑自讨苦吃。
唯今之计,只有见机行事。
白歌面无表情地任由两名侍卫挟着自己,从大门离开。
“卟嗵……”
黑袍法师终于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颤声叫道:“殿、殿下,这件事,我真的不知啊!这、这都是下面那些蠢货干的,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欺骗您的!”
“放屁!”红发男子指着操作台上的魔力晶球,怒道:“41点!莱纳德,你给我看清楚了,他的精神力只有41点,不要说神学院,就连那些三流的魔法学院也不会要他,而你给我看的登记册上资质评估一栏居会是‘优良’,没有你的授意,他们敢吗?”
“属下真的与此事无关,也是被下面的人蒙蔽了,还请您明查……明查啊!”黑袍法师莱纳德显然被吓破了胆,伏在地上,一个劲地不停颤抖。
红发男子轻轻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我这次来,本没有想太难为你们。谁没有一点私心呢?况且这么多年来,你们也算为教廷出过不少力,只要那小子不是差得太离谱,小惩大戒一下也就算了,可哪知……竟然会有人胆大到这个地步!”
他的声音陡然变寒,“莱纳德,凡事,都有一个底限,既然你们自寻死路,也就别怪我无情了。这次的事,我会彻查到底,无关人等,我自然不会随便迁怒,但若是有关……哼,也不用去什么裁判所,直接下黑狱得了!”
莱纳德巍巍颤颤地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一下。他知道,无论最后结果怎样,自己神学院副院长的职位是当到头了,主教头衔更是想都不敢想,能够全身而退已是他此时最大的奢望,只不过……
一想到手下收的那些钱大部分都流入了自己的口袋,莱纳德就觉后背一阵冰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