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雾在冥想室内翻滚,血雾之中,白歌正闭目而坐,手掌半合于胸前,双掌之间,一颗拳头大小的兽晶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消融着。
兽晶内所蕴含的元力及生命精髓,被血魂大法所完全转化,化为一股股纯净浓郁的先天元气,流入白歌体内,最终全数纳入丹田。
也就是一杯咖啡的功夫,白歌便将这最后的一枚兽晶给炼化。
此时,他的丹田内,那一团原本如液体一般转动着的血魂真元,在白歌这些天吸收完所有的兽晶之后,已变得有若实质,透出的红光也越来越浓,红光之中,还偶尔闪耀着一丝淡淡的金色。
“看起来,这么一点兽晶还远远不够啊!”白歌睁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血丹”境界,看似不过一重天的差距,只是越是修炼,他便越能感觉到,境界提升的艰难。
近期的形势,给白歌带来一种深深的压迫感,使他不得不想尽办法在短期内寻求修为上的突破,而这种压迫感,则主要来自于那几名杀手。
对于那几名杀手,白歌根本懒得去审问这么麻烦,在几天前,直接用移魂大法抽取记忆,了解了所想要知道的一切。
“暗夜舞会”,杀手界中排名前五之列的杀手组织,势力几乎便布整个盟联,此次暗杀白歌的,正是这个组织所派遣的杀手。
“暗夜舞会”对内控制极严,各个部门间除了必要的任务方面的沟通外,被禁止其他任何形式上的交流。
因此这批只是负责行动的杀手对其他事宜了解得极少,记忆内有用的信息也并不太多。但就是从这些不多的信息中透露出的内容,却也足够令白歌胆战心惊。
无论谁想要他死,现在看来都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被“暗夜舞会”这种行走于黑暗之中的组织一直惦记着,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一件事。
生平第一次的,白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压力。
因此,他再也不敢相信家族安排的护卫,而是尽其所能的,将整幢住宅打造得固若金汤。
虽然表面上看,依然只有一头三眼巨魔成天在院子里愣头愣脑的四处游荡。可暗地里,居所的四周都被一头实力不低于三眼巨魔的伏地魔所包围监视。
伏地魔是一种很特别的魔物,看上去,就尤如一团巨大的、长满触须的肉球,虽然战斗力在魔物中算不上高,但在深渊,几乎有点势力的高等恶魔,都会饲养一头在身边。
此物喜欢长期蜷居于地底深处,即可以其他生物为食,也能仅靠土壤中的养份存活。
平日里,伏地魔会将身上成百上千的触须呈辐射状的向四周延伸,并将一丝丝细如发丝,透明若无物的末端露出地面。
这些丝状末端极为隐蔽,不仅充当了伏地魔眼、耳、鼻的所有功能,且具有破万相的能力,绝大部分隐匿幻视的技能都对它无效,但凡其触须覆盖之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很难逃过感应。
除此之外,伏地魔本身隐匿潜行的能力也是极强,触须上的倒刺更带有强力的麻痹毒素,算得上一把偷袭暗算的好手。特别是在深山密林等特殊地形中,作用甚至比七八个顶级的杀手还大。
一头成年的伏地魔,其触须覆盖最高可达方圆两三米的范围,在深渊那种危机四伏、条件恶劣的位面,简直是看家护院,防贼阴敌的绝佳利器。
整整八只石像鬼停放在了宅子的前后左右!
从实力上讲,石像鬼其实略逊于三眼巨魔,不过好在石像鬼平日可化作石像堂而皇之的摆放在居所四周。虽然由于其外形丑陋,在个人品味上难免会遭受点非议,但至少不用担心惹他人怀疑。二来石像鬼有个特性,在紧要关头可以自爆伤敌,整整八只凑在一起,绝对拥有超强的杀伤力。
三只阴魔在宅子四周的阴影里潜伏徘徊。
这种恶魔的实力还不到大恶魔的级别,且身体脆弱,但隐匿能力却是超强,能完美的融合于任何的阴影之下,就连白歌这么敏锐的神识,如果不是事先知晓它们的存在,都很察觉他们的踪迹。
加上阴魔身体灵敏,速度奇快,实在是居家旅行,害人阴敌的好货色。
召唤来这些恶魔之后,白歌也几近虚脱,体内真元被完全榨干不说,就连最本源的血魂源力,居然也被魔神之眼生生地抽走了七成。
血魂源力,那可是相当于普通修行者本命元神的东西,属于性命交加的玩意,极难弥补,在被抽走的那一刻,白歌差一点就没哭出来。
若不是魔神之眼在完成召唤后,便一丝丝地将血魂源力吐回,白歌现在怕是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即或是如此,以现在的恢复速度,怕是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他都很难回到全盛状态。
这还只是召唤了一些中低级的恶魔就这样,若是想要召唤高级,甚至是大恶魔、恶魔统领等级别的恶魔来,那将需要何等恐怖的修为才能办到?
白歌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修为还是太低,外界的环境又是步步危机,想要在短时间内提高实力,就需要兽晶,海量的、哪怕最低阶的兽晶都行!
也许,卖掉那条如同鸡肋般的项链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一条可以瞬发五级魔法的史诗级装备而已,对普通人来说也许珍贵,但在阿忒米厄斯数千年的收藏品中,却只能算是大路货色,甚至都不在白歌的装配计划之中。
轻轻点了点头,白歌向着门外吩咐了一声,三眼巨魔立即走了进来,恭声道:“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告诉冯德,我静修已经结束,让他到书房等我,我有重要事情交给他办。”
……
“什么,您要卖掉这件装备?”书房内,冯德瞪大着眼睛,惊叫道:“为什么?少爷,您可别胡来啊,这可是史诗级装备,您应该知道这件东西有多珍贵吧?”
“我知道它十分的珍贵。”白歌一脸凝重地盯着冯德,一字一顿地道:“可是冯德,你认为,这么珍贵的东西,以我……或者说以家族现在的能力,保得住它么?”
“您的意思是指……”冯德被白歌的目光搞得有些发毛,搞不明白这位打小就纨绔的少爷,什么时候有了这等睿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