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2)
但是她的妹妹要比她活泼多了。因为余文进院的时候,生活不能自理,她妹妹余静就被医生允许24小时呆在病房照顾她姐姐。每次立薇查房,余文总是问一句答一句,而余静恨不得要把她姐姐24小时的吃喝拉撒,打几次嗝,放几次屁,皱几次眉都要说出来。这几天,余静和护士们也混熟了。立薇从护士那儿知道,余静今年夏天研究生刚毕业。这次放暑假,去她姐姐那里度假,发现姐姐病得很厉害。这才给“姐夫”卢天成打电话,让“姐夫”带姐姐来治病的。
卢天成每天都来看余文,除了几句问候之外,他和余文对话很少。 更多的时候是相对无言。 立薇不知是因为自己在这里,给天成造成了心里负担,让他不敢和余文多言,还是这两个人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倒是余静见到天成总是一口一声“姐夫”,然后象汇报似的把余文得点点滴滴都要告诉卢天成。
立薇的内心已经煎熬了几天,现在终于到她轮休了。因为张中出差,立薇准备回娘家去看女儿。立影也在娘家,见了立影以后,到底告不告诉她这件事情?
那天上午,立影从娘家回到自己家里。家里没人。婆婆去天玉家去了。立影给卢天成打了个电话,卢天成的助理说,卢天成正在和客户开会,所以也没接通电话。
家里和立影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只是这么多天没打扫了,多了些尘埃。立影进门以后, 二话没说,就动手收拾起来。打扫完卫生,已经到了中午。开冰箱门一看,冰箱里空空如也。立影无奈地摇头:她要不在家,这家人就跟不会过日子似的。也不知道天成这几天怎么过的。
立影在外面吃了午饭,回家时,顺便买了蔬菜瓜果鱼肉,把冰箱也给填满了。
回家歇了一小会儿,卢天成来电话了,说从助理那里知道她曾经给他打过电话,问立影有什么事?立影告诉他:自己回家了,让卢天成晚上没事的话,回来吃晚饭。她一会儿去把婆婆给接回来。
挂了卢天成的电话,立影给在天玉家的婆婆打了电话。出乎意料的是,婆婆不光没有埋怨立影在娘家呆的时间太长了,反而问到:“你怎么就回来了?”
“想你了呗?”立影在电话里开玩笑。
“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好想的?”婆婆好象没有以前那么彪悍了,电话里的语气竟然有些伤感。
立影问婆婆要不要去接她回家。婆婆推辞,说不用了,她住在天玉那儿挺好的。立影也不勉强,正好有机会和卢天成单独在一起。这样的机会可真是太难得了。
傍晚,卢天成回家到家里。夫妻俩已经半个月没见面了。这是他们结婚以来分开最长的一次,初见面居然还有些不自然。
立影见卢天成瘦了,黑了,一脸疲惫, 还以为是自己不在家没人照顾他的原因。心疼得嘴里直念叨:“你怎么这么瘦啊?是不是我不在家,你就不好好吃饭啊?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就算自己不做,在外面买着吃啊。不习惯外面的饭菜,那去天玉家吃啊。天玉一年到头在我们家吃了多少,难道还舍不得给你一口饭?”立影的唠叨之间,先是递上一碗凉透了的绿豆汤给天成解暑,然后又摆上几样小菜,都是清爽可口的。
这几天,就只有天成自己在家。每天回到家里,家里冷冷清清,死气沉沉,天成自己也觉得乏味。可立影一回来,她絮絮叨叨的声音,她来来回回的身影,就使这个家一下子灵动起来。家里已经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几盆快要枯萎的植物又给浇水了,又有了些生机。
天成的心情一下子又回到了暑假前一家老小都在,团团圆圆,和和美美时,那种温馨的感觉。立影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女人,仿佛是家的灵魂,只要有了她,家才有真正是一个家。
立影还在絮叨:“我下午给你妈打电话了,说要去天玉家接她回来。结果她说就住在天玉家,不回来。我一想,今天我刚回来,又搞卫生,又买东西,也累了。今天不接就不接吧。明天再去接她。天玉家那么小。天玉又小气舍不得开空调,大热天的怎么呆啊。我妈还说,要你妈乐意,接她去我娘家住几天呢。”
提到天成的妈,天成的心里又一沉。老妈这次是赌气去天玉家的。自从老太太从天玉那里知道卢天成把余文带回来治病了,老太太非常生气,大骂卢天成糊涂:“你把那个女人带回来干什么。立影知道了不和你闹啊?你是刚过两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象立影这么能干的女人你到那里去找?为了那么个女人,你要把这个好好的家拆散啊……。”老太太为了逼着天成把余文送走,自己也离家出走了。临走时,老太太告诉天成:如果不把那个女人送走她就不回这个家。
“妈妈没跟你说别的?”卢天成问。
“没有。我还以为她要埋怨我在娘家呆的时间太长了。结果她什么也没说。”
天成本来还想问立影是否见着立薇?立薇给她说什么了没有。话到嘴边有咽下去了。看立影这个样子,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最好在她知道之前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也免得影响她的心情。下班回家之前,卢天成盘算了好一阵子:该怎么跟立影说余文得事情。但现在他决定还是不要提起。他不想破坏现在的这种温馨的气氛。
立薇回到娘家,没见到立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首先她不需要为“告诉不告诉立影”这个问题再做挣扎。再就是,立影不在,她有充分的时间和空间,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事,一鼓脑地全说给了娘家人听。所以,当立影在家里努力恢复家里的生机的时候,娘家人却在为她的未来担忧。
“翔的妈妈病得很厉害啊?”老妈问。
“是啊,类风湿关节炎,全身的关节都疼,手指关节已经变形了。现在差不多瘫痪了,生活都不能自理。”
“这么厉害啊,年轻轻的怎么得的这个病?”老妈心善,一听说余文病得这么重,同情心就上来了。
“听她妹妹说,好象是坐月子没坐好,坐下病了。后来也没好好治疗,所以就越拖越严重了。”立薇说。
“那天成是怎么知道她得病了的?”老妈问。
“翔的姨妈给天成打得电话告诉他的。”
“翔的妈妈还有别的娘家人吗?她自己的妈妈呢?不管她了?”老妈问。
“听她妹妹说,她爸爸妈妈都没了。这个妹妹还是同母异父的。”
“那翔的妈妈也真够可怜的,这么年轻就得这个病,怎么办啊?天成说没说打算怎么安排她啊?”
“我问了,天成说还没想好,所以让我先别告诉妮儿。”
“也是,现在为难的是天成。你说不管吧,人家妹妹都打电话求救了,就是个路人也得搭把手啊,何况还是自己儿子的妈妈。你说管吧,这么管到哪一站是个头?”老妈担心地说。
“天成会不会和妮儿离婚,又和前妻复婚吧?毕竟他们有个孩子。”老哥突然插嘴问道。
“我就是怕这个啊。他们俩离婚好象是因为婆婆,两人还是有感情的。要真这样妮儿可怎么办?”立薇不无担心。
“妮儿怎么这么命苦?原以为天成就是她的真命天子了,谁想到又出来一个前妻啊。她要出来早点出来,咱妮儿就不去趟这浑水了啊。” 老妈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