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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往事

想到当初跟随爷爷一起在城里生活过得那段日子,少年团圆就想到了更多。

少年的记忆大概是从三岁左右开始的,小时候的一些记忆不太全,断断续续。不过能够记得的是那时候并不是生活在如今这个村子里,而是在城里的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很小的庭院里。

关于院子的记忆里,一直都少不了那个天底下最美丽、最善良、最温柔、对自己最最最好的娘亲的影子。

庭院里面除了少年和娘亲再也没有其他人,少年的记忆中全是娘亲逗自己开心,给自己买那种甜滋滋的蜜饯果子,做各种好吃的画面。

在自己困的时候,给自己唱那天籁般的动听的童谣,有些童谣即便现在也从来没有在哪里听过,隐约记得听娘亲讲是娘亲家长的童谣歌曲。那时候少年团圆就很好奇,娘亲的家乡是在哪里呢?怎么会有这么动听的童谣。只是当时的少年还是孩子,在娘亲说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去问,也并没有对这个很远是什么概念,下一刻就不再关心,拉扯着娘亲继续给自己哼童谣哄自己睡觉。

慢慢的,少年逐渐长大,只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走出过院子,但是少年对此从来都不好奇,当时自己的天地就只有院子那么大。

年龄慢慢变大,也更懂事一些。在这期间里面,少年经常会偷偷看到自己娘亲会一直盯着院子大门那里。有时是坐在院子里石凳上、有时倚在堂屋门口、有时是在自己房间里面。每次都盯着大门那里,一直看着,像是在等什么人从门外进来。

现在想到,娘亲眼神里面充满的是期盼,是思念,是难过,是苦涩。每次这种时候,少年也会默默的学着娘亲一直望向大门口那里,只是脑子里面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直到那一天,娘亲跟自己说了一些话。

“元儿,你如今都五岁了,娘亲都还没有告诉你关于你爹的事情,现在元儿也长大了,是时候告诉元儿一些事情了。”

少年的本名并不是叫做王团圆,而是叫作王初元。

看着娘亲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了以往的宠溺表情,而是换成了严肃,说话也是十分的认真,王初元便立刻收起了调皮的神态,也认真的开始听着。

“娘亲,我爹是什么啊?什么是爹啊?我爹怎么了?”

整整五年,孩子王初元从来没有离开过院子,生活中也只有自己和娘亲两个人,对于很多事情都不明白。而且自懂事以来,娘亲只是教过自己说话,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只是娘亲教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教自己说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所以对于小孩子的王初元来说,能够清楚的学会并且流畅的说出来,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孩子言者无心,妇人确听之瞬间落泪。

五年了,自己的儿子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就算了,根本就没有父亲这个概念,都怪自己懂得太少,不会教导孩子,要是他在应该就不会这样了,这种事情他比自己要擅长太多了。

以前也都是他,一点一点教自己说人类的话,教自己如何在人类的世界生存,一直是他在照顾自己。现在自己却连他和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照顾教育好,自己怎么对的起他。

只是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说好的最快一年,最晚三年一定会回来找自己。

“影儿,来回一趟家族,以我如今的境界,全力赶路只需要一年时间,即便有些耽搁,最晚不会超过三年,我一定回来找你的。我要回去,不惜一切代价恳求族长来接受你们母子,现在影儿你怀了身孕,我相信族长一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排斥你,一定可以进入家族里面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除非我出现意外,死在外面。”

“我不许你死,你也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叫影儿的女人生气的捶打着男人的胸膛,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水雾,眼看就要落出泪花,有些焦急,其实更多的是不舍!

“影儿,是我对不起你,不能直接带你回家,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回去一定能说服我爹,说服全族人,让他们接受你。不然,这个家族,这个姓氏,我不要也罢!”

……

“元儿,记住,爹是除了娘之外这个世界最疼爱你的人,和娘亲一样是可以为了保护元儿付出生命的人。在没有元儿之前,你爹也就是娘亲最爱的人,后来娘亲和你爹在一起以后有了元儿,元儿就成了娘亲和爹最爱最爱的人。”

孩童初元似懂非懂,不过看到娘亲说起爹的时候脸上那幸福的笑容,初元也就在心里狠狠的记住了这个叫爹的人。

“那娘亲,爹现在在哪呢,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娘亲不是说他是最爱元儿和娘亲的吗,为什么元儿没有见过爹,是爹不爱元儿了吗?”

“元儿,爹怎么可能会不要我们呢?你爹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好的人,他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给拖住了,没有办法回来,他一定也在想念我们,比我们更想……”

倒宁愿相信他是忘记了他们母子俩,有了新的喜欢的人,或者是为了他的家族大义放弃了他们,也不愿相信他是死去了……

即便这样想,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与痛楚,但至少不会绝望啊。

转瞬,妇人变收起了这些杂乱的想法,重新跟孩子说起他父亲的事情。

“元儿,你知道吗,你的名字还是你爹给你取得呢。当初他说要是娘亲怀的是个男孩就叫做初元,要是女孩就叫做晴天。”

……

“影儿,人族女子一般是十月怀胎,多少差不了个把月。不过妖族就不确定了,短的也有三五月,长的可能孩子在腹中孕育数百年的也存在。”

“咱们两人都不再是普通人,想来咱们的孩子至少也要孕育几年甚至更久才行,不过名字我都已经给想好了。要是男孩,就叫做初元,我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够闪耀整个圣元大陆,希望他能够成为彻底改变人妖两族局面的人!要是女孩,那就叫晴天,我只希望她能够健康成长,我愿用我的一生去守护你们母女,不让你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希望她的人生一直都晴天灿烂!”

……

“爹对元儿可是充满了期待,希望元儿日后可以成为比他更强大,很厉害也更有作为的人。”

这句话妇人只是在心里面响起,没有说给眼前这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如果他真的回不来了,那就最好让孩子不要知道那么多事情了,只做一个普通人就好,能够这样庸庸碌碌普普通通过一辈子就挺好了。

自古以来,人妖结合的例子不在少数,但绝大多根本没有什么好的结局,他们的孩子更是悲惨,被人,被妖都所唾弃,往往都是悲剧!妇人绝不希望这样,所以当初丈夫选择回家族替他们求情,即便知道可能没什么希望,但仍抱有那么一丝丝幻想,希望能够给自己的孩子一个被认可的身份!

这个地方,是他们之前挑选了很久选中的城市,几乎处于大陆的边荒。灵气比较稀薄,几乎没有修士,更没有能够成气候的妖族,就是普普通通寻常凡人国度里面的一个普通小城而已。这里的人,几乎没人知道什么是修士,更没听说过什么妖族,所以在这里他们不会被打扰!这也是男人敢把怀孕的妻子单独留在这里的原因,没有人能够伤害的了她!

……

“给你取名初元,是希望元儿对待世间万事万物都要保留一颗初心,不被他人的观念所改变,不被世人各种念头,情绪,处事方式所动摇,只要有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坚持自己。即便不被世间大多数人认可,也要坚持做自己,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始终如一。”

“说这么多,元儿可能理解不了,但是要记住娘亲今天所说的话,这就是爹娘对元儿的期待,知道了吗?”

还是孩童的王初元,比起同样大小的普通人类孩子所经历的更少,从来没有出过院子,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远不及普通小孩那样成熟,自然没有听懂后面这些话的意思。就只知道自己除了娘亲之外,还有一个很疼爱自己的爹,只是爹爹在很远的地方有事情,不能回来,还有就是自己的名字是爹爹给自己取得。

……

谁也没有想到,这孩子真就同普通人类一般,十月怀胎之后就呱呱落地。在男子离开后的半年,王初元就出生了,跟预想中的几年甚至几十年完全不一样。

到现在,男人已经离开了五年半了,五年半以来一直杳无音讯。这些年,初为人母的媚影儿付出了太多,也学会了很多。在以往,她都是一直被照顾的那个,现在她也学会了照顾人,而且还把自己的孩子照顾长大了。现在想来,那些辛苦,换来的除了幸福就只有幸福了。

在想想,以前被他所照顾的这些年,也是另一种不一样的幸福。

“如果他真的回不来了,元儿就让他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一辈子吧,踏入修行之后,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平静的生活了。我就陪元儿过完此生,然后再去他的家族寻他,若寻到定要问他为何……”

“若寻不到,那就在另一个世界,一家人在团圆。”

……

此后的一段日子,妇人经常会和孩子讲他的父亲和自己的一些事情。更多的是讲孩子父亲的一些往事,处事风格,各种善良的事例,各种胜利的战绩,只是故事中孩子的父亲从一个修士,变成了一个江湖豪侠的形象,除去了那些修士之间的波折!而后那些更多更大的波折与苦难,大多因为她而引起的,但全是他在前面抵挡!

除了讲述这些事情,让孩子知道更多关于父亲的事情,妇人还经常带着孩子出门在城里逛街,给孩子买各种各样的零食玩具,也买了很多蒙学书籍。

每天的生活都很幸福,但幸福的日子永远都是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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