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前十突然现身庇护所，并报出在近日正午于决斗场决战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外冒险的参与者大部分匆匆赶到，而本就生活在城中的其他人也陷入了狂欢。
高高在上、行踪不定的前十之间的战斗，这已经是第二起了，更何况这一次不比上回，是真正的公开，高调的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其他参与者自不用说，他们希望观摩这次对战，衡量自己与前者的差距，而NPC们也为这首次公开的前十之战而疯狂。
两者都想知道前十间的战斗，与平日里自己所见到的到底有什么不同。他们凭什么成为前十，拥有远比其他人高得多的权限。
整天忙于完成修炼计划的周孟和茂茂，也被这口口相传的消息惊动，来到了如今已经人满为患的决斗场。
这是一个大约能够容纳万人的封闭式广场。椭圆的外壁之下是密密麻麻的座位，看台前圈有直径近两千米的决斗台，除了庇护所常见的魔石合金材料制成的地板外，决斗台周边还笼罩着一层蜂巢型的能量罩。
能量罩上边四面八方各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显示器，里面播放着决斗台里的近景画面。
人头攒动的决斗场里声浪入海，灌入耳中犹如山呼海啸，让人脑仁生疼。
参与者们拼命嘶喊宣泄对死亡的恐惧，求生的紧张。NPC们疯狂咆哮发泄积压的情绪，受欺压的不满。
在这七情六欲展现的淋漓尽致的人性深渊之中，决斗台中央缓缓分开，本次决斗的两位主人公缓缓地现身。
二人各自站在决斗台一角，一人振臂高呼，情绪狂热，一人抱臂旁观，眼神睥睨。二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庞大的气势，这种气势是灵元外现所致，甚至已经强大到了所有人都能直观感受到的程度。
自二人现身后决斗场里的声浪就渐渐弱了下来，如今见二人都散发出庞大危险的气势，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向四方观众举拳示意的雷彪见此顿感无趣，只好撇了撇嘴转身面向梦。
“梦，哦不对，应该叫你周梦了。藏的够深啊，连我都没有听说周家有你这号人物。不过既然你们周家都给你找了个替罪羊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送死呢？还是说你以为就凭你能够活到最后成神？”
眼见雷彪满不在乎地将所有人心知肚明的那套潜规则说不口，梦暗道一声疯子，收起了脸上的浅笑，言语也冷冽了数分。
“哼，五十步笑百步。你们雷家也好不到哪里去，没准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在天有灵’会看到今天你我的决斗呢。至于能不能成神？我可不敢夸下海口，不过踩着你上去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雷彪听闻梦话里带刺的讥讽不怒反笑：“哈哈哈哈，看来是曾燚那个家伙让你变得盲目自信了啊。也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前五跟前十间的差距！”
话音刚落，雷鸣声器，无数手臂粗细的电蛇狂舞，只见雷彪周身电光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决斗场忠实的将防护罩里的声音收集并播放了出来，噼里啪啦的细碎声音被紧随而至的轰鸣声全面覆盖。
一眨眼的功夫，相聚至少数百米的二人就出现在了决斗台中央，狂风与电光不断，拳脚频繁交替之中传出不似血肉相撞的轰鸣。
可以看出来雷彪明显占据着上风，他的速度更快，攻势更凶猛，只是短暂的交锋就彻底压制住了梦，使得他只能疲于抵挡和闪躲。
雷彪甚至在攻击的时候还有余暇发声，“哈哈，痛快。居然能勉强跟得上我的节奏，看来曾燚输得不冤。”
说话间雷彪居高临下的一记斧劈被梦躲开，结结实实的砸在台上，将漆黑油亮的决斗台砸出了无数蛛网般的裂纹。
遵循心中的那股危机感拼着硬吃追击的觉悟勉强躲避的梦，见到雷彪的攻击所造成的声势瞳孔一缩，连忙拉开了距离。
雷彪也没有选择追击，只是呵呵一笑，收腿抱臂而立。
交战双方短暂的交换了一番拳脚过后，再度远远对峙了起来。看二人气定神闲的表情，要不是地上的龟裂痕迹切实存在，免不了怀疑之前的激斗是不是错觉。
然而此时观战的观众之间却炸开了锅。
“卧槽，有没有搞错？那可是魔石合金！”
“不是说就算是前十强者全力攻击都不可能留下一丝痕迹吗？那些传言都是骗人的？”
此时坐在人群中的周孟望着场中足有十数米大的龟裂痕迹，脸色难看的出奇。
大家约定俗成的常识自然不是骗人的，事实上资料里也确实有记载能够撼动魔石合金的存在。不过那些人无一不是那一届试炼的天之骄子，而且还是在排名即将截止的最后时间，充分变强后才能具备这种实力。
可是这一回的试炼界开启连一半时间都没到，雷彪更不是那种公认的一届最强者。
他，如今也只是排名第四而已！
“排名第四，才这么写时日，就已经堪比历代实力逼近狂级的最强者了吗？”周孟甚至都不敢想象排名前三都是什么样的存在。
雷彪和梦的战斗并不会因为观众的哗然而改变丝毫，在无数人表情复杂，思绪万千的时候，二人也再度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雷彪环绕体表的雷光减弱了些许，大摇大摆的抱臂朝梦缓步靠近。
“想要单凭修为和体术击败我？当我的雷霆万钧是摆设呢？你的能力呢？再不用出来，你就没有机会用了。”能力增幅下雷彪充满自信的声音当真如雷霆贯耳，宛若天威。
自战斗开始后一直面无表情的梦终于展颜一笑，而与此同时雷彪猛然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转变为了谨慎。
场外的观众看到二人的反应一头雾水，更有甚者借着人潮给予的胆子大声咒骂了几句，引来其他的人大笑和跟风。
只有运转鹰视狼顾的周孟看得清楚，在梦展颜一笑的那一刻，他周身的乳白色灵元迅速转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气泡状，并蔓延向了雷彪，也正是在此时雷彪突然停步，流露出了谨慎的神色。
“浮生若梦！这就是只需一眼就让我失去所有反抗，只能任人宰割的能力吗？到底是什么效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周孟瞪大了眼睛在显示器和场地之间来回扫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分析对方能力的细节。
梦微笑而立，雷彪尽管谨慎但却还是再度迈开了脚步。只是从他周身越来越粗大璀璨的电光可以看出，二人间的交锋远没有外界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
终于二人间的距离缩减到了只有十数米，而在此时梦终于一改不动如山的姿态，主动向前迈了一步。
电光大盛，光芒逼人，雷鸣大噪，一触即发。
也正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决斗场突然地动山摇。
这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庇护所不仅不可能发生地震，甚至就连气候都是四季如春。
如果是在野外，可能大家只会付之一笑，调侃是哪个凶怪又出来散步了，可是在庇护所里观众们却是彻底慌了神。就连场中即将激战的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拉开了距离，满脸疑惑的望向了四周。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天呐，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无数惊恐呼喊声中，碧蓝的天幕被一双大手从中撕开，露出了其后漆黑无比的黑暗。
只见无数佛陀突然出现在试炼界穹顶，金身足有数千丈高，浑身散发着灼眼的光芒，一步跨入庇护所之中。
与此同时所有的参与者，无论是在庇护所里，还是身在野外，无一例外所有人身上都飘散出了光芒各异、形状百样、足有拳头大小的光团，尽数汇聚成一股洪流直奔天幕外的黑暗而去。
“我的能力？我的天赋能力呢？”
有参与者哀嚎不已，更多地是极度愤怒中的茫然无措。
在鹰视狼顾突然解除并无法再运转的那一刻，周孟也发现了自身能力的消失。
在这充斥恐慌，愤怒，惊惧的混乱之中，佛陀终于徐徐落地，和声说道：“皈依——臣服——”
“皈依——臣服——”
“皈依——臣服——”
恢弘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震耳欲聋，甚至将整个决斗场震得隐隐抖动，最终他们的声调陡然一扬，气势如山洪海啸般宣泄而出。
“否则死！”
决斗场里的人们被这些佛陀震慑的一时失了神，偌大的场地里一时间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他们……不是从历代试炼中脱颖而出的先辈吗？我记得小时候还看过他们战斗的英姿。”一名参与者惊呼道。
众人顿时如蜂巢被捅一般嗡嗡不断。
确实透过金光佛头可以依稀看到里面的人影，他们的样貌正是以往试炼里脱颖而出的成功者。
“皈依——臣服——否则死！”
佛陀们的声音依旧，仔细看还能看到里面人影正在朝他们嘴唇翕动。
“舅舅？我是沙林啊！”有一名参与者脱下面具，惊喜万分的扯着嗓子嚎了一嗓子，对身边人高喊：“他们都是前辈还能害了我们不成？我皈依，我臣服。”
说话间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黯淡干瘦的脸上仿佛都泛起了同佛陀一般无二的金光。
像他这样的人，没什么实力，又不甘心在庇护所等死，本来只能在野外拼命挣扎，不幸的话会死，就算挺下来也很可能因为名次不够而淘汰。
如今，他却在这变数里看到了转机。一个不凭借自身实力，靠“机灵”和“聪明”上位的希望。
他的带头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立刻就有几名满脸懊悔的人，跟着高声表态。
“我发誓皈依，臣服。”
“我也臣服。我吃苦耐劳，让我干什么都愿意。”
……
对于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他们毫不在意。是啊，他们确实在庇护所混日子，也却是消极对待永安社机遇的工作，可那有什么？任谁在明知必死的时候都会堕落的嘛。他的本性可勤劳上进着呢。
这么会儿功夫，选择臣服的人越来越多，佛陀终于停止了机械重复的呼喝。
只见被撕开的天幕深处突然飘下光雨，这些光雨通体金黄与佛陀金身相似，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那些宣誓臣服的参与者。
只一眨眼的功夫，金光就消融进了臣服者体内，紧接着开始膨胀的同时绽放出了金光。
“哈哈，我们也变成佛陀了。”
那个一开始表态的参与者见自家舅舅不曾搭理自己还有些许小失落，可是现在却早已将之抛之脑后兴奋的大喊大叫。
那一团微弱的金光此时已经胀大到了两米高度，凝结成了虚幻的人形并散发金光。
除了参与者外，连臣服的NPC们也都获得了金光的“垂青”。
就见决斗场一时间站起无数金身，各自迅速成长着。
终于在大部分臣服者的金光都长成十丈高的时候异变陡生。
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金身中的身影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急速枯萎，眨眼间就变成了轻飘飘的空壳。
而那停止生长的金身也在失去了宿主后拔地而起，朝着那最黑暗处急速飞回。
十丈、二十丈、五十丈、百丈、千丈。一个又一个金身从试炼界各处拔地而起。
转瞬之间，拥挤的决斗场变得冷清了许多，只留下了不到十位千丈金身虚散到彼此重叠的臣服者。这也意味着，数以千计的生命的消亡。
那些幸运得存活下来的臣服者们见金身不再胀大，而自己也没有性命之忧，庆幸之余又满是后怕和愤懑。他们厉声指责质问，却的来了淡漠无情的回复。
“他们没能活下来只能怪自己，你们既然存活下来了，假以时日就会成为和我们同等的存在。别瞎问，也别瞎说，否则能给予你们那副金身，同样也能夺去。”
新晋佛陀们乖乖闭上了嘴，没有人记得那个最先表态的参与者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的惨叫声在那遍地哀嚎的环境里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甚至连那位参与者的舅舅也不曾多看他一眼。
这边情形逐渐明朗的时候，另一边，之前没有选择臣服的人们也都聚到了一起。
他们中有彼此没有交集的陌生人，也有曾发生过摩擦的人，甚至连之前还在厮杀的雷彪和梦也都并肩站到了队列的最前方。
他们中有想要观望的，有怒不可遏的，也有看清形势准备奋力一搏的。
如今，见那边终于结束，无数降临的连同新晋佛陀一起朝自己等人看来，雷彪和梦对视一眼，由梦踏前一步率先开口。
“不想解释一下吗？到底怎么回事？试炼界可是有各界都盯着的，我希望你们能给一个解释。”
也不知道是不是星临域周家家主嫡子名号的加持，其中一个佛陀尽管态度冷淡，但还是开口解释道：“情况不同了。试炼界规则变了。”
“试炼界自开启经历了这么多年，尽管有增有减，但一直是这套规则，所有人遵守维持的规则，你说变就变？”雷彪毫不客气的反驳。
“我说的自然不算。我们只是遵从能够改变规则的那位吩咐罢了。”
平淡的叙述却像是一击重锤，击打在了众人的心房上。能够驱使佛陀，真正掌控试炼界，不惧惹众怒更改规则的，除了那位帝王神还有谁？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别忘了试炼界一直以来的宗旨，这样粗暴的手段，能诞生真正的强者，培养出新神吗？”有排行前五十的强者脱下面具指着不远处的新佛陀愤愤不平。
不知是不是错觉，佛陀里出来交涉的那个人发出了讥笑：“能横渡虚空的神？神都烂大街了。甚至连普通人都能乘坐星舰往返于星域之间。至于战斗力？我们有读取数据、推演战法的智能光脑，而修为境界你们之前也看到了，同样可以随意提升。再配上我们制定的武器和战斗体系配合战衣，哪一个不比你们强？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桀骜不驯的臭脾气，因为成就他们的不是他们而是给他们发号施令的人……”
另一个佛陀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讥讽，比之先前粗犷的声音要清朗许多。
“现在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臣服，听命形式，或者反抗，慷慨赴死。”
“你们就不怕你们的所作所为引起所有人的愤怒？”
“所有人？试炼界里的大部分影像传输都由我们控制，就算泛起小浪小花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听不到看不见，就算他们听到看到了我们也能让他们分不清真假。再再不济，就算他们都清楚了又如何？一盘散沙能变得比魔石合金坚硬？只要天道容得下，我们就高枕无忧。”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下来。音乐界、图灵界、娱乐界、听视界、相似的事情很多，他们之前也最多止于耳闻，如今细细想来结局还真如对方所说。
佛陀没有等众人主动打破沉默，他高抬手掌奋力拍向了决斗场众人。
如山般的金色手掌不断落下，顷刻间就遮蔽了天空，众人的脸上金色越来越重，神色也越来越绝望。真应了面如金纸那句话，生气又紧张惶恐，如生病般乏力。
在那攻击落下的一刻，众人就清楚了双方间的差距。这是如同人类和蝼蚁，两种不同体量的生物间的差距。这是一种连反抗念头都能镇压下去的位阶差距。
“啊啊啊啊~~~”
突然站在最前方的雷彪怒吼出声，周身电光暴涨，不仅没有丝毫退缩，甚至还凌空直奔佛陀的巨掌冲去。
只是那平日里足以令人艳羡的凶级巅峰修为，在此时看来却显得那么弱小。
“与其向虫子一样被拍死，我更愿意战死。”
梦转头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同样凌空虚度，如飘然远去的仙人一般直追雷彪而去。
“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声。哈哈，好。”
“老子脊梁骨虽然毛病不断但至少还在。可做不来软体动物。”
“去你妈的。老子死了也要见你一身血。看你的金身是不是真的不沾血垢。”
一个又一个参与者高喊着拾阶而上，奋力跃向那如天穹倾塌般落下的金掌而去。
周孟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就连茂茂也都在数次呼唤无果后，高喊着热血沸腾的口号冲向了前去。不断有人从他身旁掠过，甚至有些人不小心将他碰的踉跄了数步。
梦转头的那一眼，周孟十分确信是在望向自己。他不明白对方那复杂的眼神和表情里到底蕴含了什么，他只是震撼于原来当初自己恨不得挫骨扬灰的人，居然也站在了跟他一样的立场。
“呵呵呵呵，这就是最好的命运了吗？”
自天幕撕开没多久，周孟就福至心灵，明白了解决这一次必死之局的办法。只是……于他而言却没有什么区别。他凭什么救那些往日里厮杀的对手？凭什么救诸如梦这一些人？如果不是还有茂茂这种，一起陪葬岂不是更好？
只是梦和其他人的表现，却反而让他坚定了下来。
咬了咬牙，周孟拔出雁翎刀甩了个漂亮的刀花，紧接着毫不犹豫直接砍向了自己的脖子。
天旋地转之中，他仿佛听到了天地的哀鸣，仿佛看到了那比天幕外黑暗更高更深处，有无数意志觉醒。
“安息吧。你在我书中的人生结束了。但我会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点希望，同时也期盼我自己也能看到光明。”
黑暗中，一道虚无缥缈的低语声回荡，其中有悲凉、有无奈、也有疲惫。只是周孟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分辨了。
……
在雷彪以一往无前的暴烈姿态即将与佛陀金掌正面接触的时候，突然整个世界静止了下来。
一股笼罩整个世界的庞大意识突然苏醒，同时笼罩住了所有。
这股意志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间就消失无踪。大部分生灵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到这股意志的降临。
他们站在原地神情茫然的愣了一瞬，紧接着就继续做起了平日里的事情。
决斗场里，天幕再度变回了完整的碧蓝，座无虚席的观众们看到台上大眼对小眼的雷彪和梦二人，开始出声应援。
没有一个人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记得曾经坐在茂茂身旁的那个叫做周孟的猫脸面具少年。
所有经历了类似事件的其他编号的试炼场，也再度恢复成了最平常的样子。
之前的时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回到了发生之前的状态。
只是帝王神及其麾下势力消失在了物质和精神双重世界，这个世界里已经膨胀到臃肿不堪的权商神势力，都被抹除了神格变成了另一个普通人。
作为天道强制介入改变终生轨迹的赔偿，每个人的脑海中都多了叫做“毛和选”修炼法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