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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谈条件

刘建国突然开口,他不同意我的要求,说有自己的安排。

这本就在他妻子的预料之中。我刚想说话,他妻子抢在我之前,说建国说得对,他们不能同意,因为这明显就不公平啊,他们可不会欺负人的。

哎,会演戏的女人都不一般啊!她以为这样一步疑兵之计会影响刘建国的决定,可谁成想,刘建国却突然站了起来,质问他妻子,说之前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她教唆女儿去做的?从最开始刘婷婷在办公室见到照片那天开始,一直到后来约我见面,以及今天突然出现。他早就知道母女二人在公司里安排了眼线,时刻监视着他。

有钱人的世界,我真的不懂,明明是至亲至爱的一家人,怎么弄得跟暗战似的?老人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我看,钱够了,磨都能推鬼了。此时我真后悔今天自己的出现。

他妻子当然会一口否认,可刘婷婷看不过去,站起来对他喊,说她们母女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切还不是为了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平白冒出一个人就来分财产,难道问问也不行吗?别忘了妈妈家为你做过什么?要是没有姥爷,你现在都可能在监狱里!做人不要忘了良心!

看起来这里面有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了,现在我倒是真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可恰恰是我这个外人,反而是这房间里最清醒的。

刘建国气的双手颤抖,一会指着女儿,一会指着妻子,口中你你你的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快。

坐在沙发上,我真怕会出现电影里的场面,想着刘建国可千万别犯了心脏病,晕倒啊。然后,我这个心里的想法就变成了现实。他真的就晕了。

刚才还和他像仇人的母女二人立刻飞身扑了过去,一句句喊着老刘,建国,爸爸的,而我默默的掏出手机拨了120。

刘建国住院了,我从那天之后也没再去过公司。医院我也没去,实在不想再爆发一场闹剧。

找工作吧,这是我的当务之急,毕竟我不是个有钱人,闲不起啊!

刚电话联系了一家化妆品公司销售的工作,刘建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筒里能听出他很虚弱,意思是让我不要着急,等他稳定一些,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让我这段时间先安心休息,他让秘书给我的工资卡上打了些钱,让我先用,不够就打电话给他。

挂了电话,我有点伤感。一来,他已经躺在病床上却依然挂念我,这让久违了亲情的我,心中暖暖的。不管他是因为亏欠妈妈还是我,但至少他心里有我,在乎我,关心我。

另一方面,我的伤感来自于他的婚姻。能想象得出,这么多年,为了能得到事业上的助力,家里应该是由他妻子掌握着话语权。

而最让我伤心的却是他的女儿,居然会在我面前一句句的去揭开他父亲的伤疤,并没有表现出那种女儿对父亲应有的尊重,反之却是满满的瞧不起和对他以往作为的不耻。

查了一下余额,除了没取出的工资,多了2万。嗯,倒是解决了我近期的生活问题。

几天后,我顺利的应聘成功了一个一线化妆品品牌的销售职位,算是开始了我的转行之路。

半个月后,电话里刘建国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昔中气十足的状态,他约我去茶楼见面。我猜,通过他这段时间的斗争应该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果不其然,见面时不只我和他,那母女二人也都在。

一坐下,刘建国开门见山的就说事情他定了。我看了那两人一眼,她们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看来是已经达成了共识。

刘建国接下来说了一下要给我的东西。

一所他名下的二层洋房,200多平,位置在市郊。一张50万的银行卡。剩下的财产需要在他死后按照继承法分割。

说完,刘建国马上又补充道,说我的工作不管我到不到岗,都会保留,每月除了五险一金外,工资卡里会打进5000元,其它福利遵照总公司正式员工标准。

我明白,这就是给我的生活费,交了保险也给以后的她们少些麻烦,我有什么可不能接受的呢?

我爽快的答应了。并不是见钱眼开,而是想尽快的结束现在的局面,真的,我真的越来越后悔自己当初要见他的决定。

见我痛快的答应了,母女二人似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我明白,老刘百年之后,我是一分钱都不会得到的,她们一定会利用一切机会让我无法染指她们眼中只属于自己的财富。当然,我也从没有想过要去分。

接下来,作戏的部分我就不想说了,无非就是其乐融融的合家欢,刘婷婷还破天荒的喊了我姐姐,好吧,虽然明知是做戏,但这便宜妹妹就得了吧。

回到家,看着眼前的房本和存着50万的银行卡,我哭了。

如今,我已经通过妈妈当年的忍辱负重和爸爸的为我着想,顺利的摆脱了赤贫,可我并没有忘自己是谁,也绝不会坐吃山空。

我计划着。首先,我要搬到郊区的别墅去住,因为眼前这个家里充满了父母的回忆,让我睹物思人。

其次我需要一辆车,好在李开明很早就通过关系给我办了驾驶证。至于那笔钱,我暂时不想动,因为这是我唯一的启动资金。

很快,父母留的房子被我以36万的价格买了出去,这笔钱除了要买台车,还要把新家家电和家具的问题解决,为了节省开销,我买了一台二手车。

这段时间,新的工作我干的得心应手,本就对化妆品很了解,加之又会聊天,所以我的产品销售额慢慢的提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作为一个销售新手,其实很不错的,但我不安于现状,我想要赚的更多。

慢慢的,我开始和公司谈合作,想把自己了解的影楼化妆部门变成单独的合作渠道。

半年后,经过我的努力,我所在的城市和周边几个城市的影楼都开始使用我的产品。

渐渐的我有了和公司谈判的话语权,我的拿货价格已经和省代理相同,当然,我的利润也就大了。加上我把之前所学过的营销套路用在了销售中,客源粘性极大。最开始50万的启动资金,已经成功被我变成了100万。半年翻一翻,我很高兴。

不知是真的关心还是一直在暗中观察,刘建国此时又再次联系我,虽然之前也见过面,但这次我感觉与以往不太一样。

首先见面的地点就很隐蔽,是他朋友名下的一个乡间别墅。

我按着导航,开车2个小时才找到。到了之后,刘建国又把我领到了别墅后面的湖边。

知道我充满疑惑,他让我坐下后就直接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秘密?有钱人的世界是不是永远都充满着秘密啊!既然是秘密,那我就听听吧。

可坐下后的他并没有马上讲什么秘密,而是问我关于这段时间经商的事情,问我现在利润如何?问我产品的供货渠道是不是稳定?问我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吧,这之前我已经都想过了,因为对商场的了解越来越深,我感觉这里面的学问并不简单。

我说现阶段利润可以达到百分之15,但是因为我薄利多销,所以我只赚5个点,剩下的分给了那些影楼和化妆师,想让马儿跑就得给它吃草啊。产品渠道现在是个掐脖子的问题,因为无论我把市场做的怎么样大,产品只能是总公司出货,而现在看来,很难再用市场份额去和公司谈价格了。下一步我打算转手,把现在的销售渠道和资源变现,然后,后面的事情我还没想好。

听我说完,他问我为什么要在生意风生水起时收手?难道不想再多赚一些吗?

他这个问题我很认真的想过,记得李开明在很久之前就和我说,商场角逐,最忌讳的就是当断不断和优柔寡断。

那时李开明的话我领悟的很肤浅,仅仅以为他是在含沙射影的说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但现在想来,这是大智慧,这是要经历过无数次失败才能总结出的经验,绝对是商场上的金玉良言。

世上万事万物都有着发展的必然规律,否极泰来,盛极反衰的事情无人可以避免,我的生意也是如此。现如今已经是最高点,无论如何我是无法再取得突破了,也就预示着,往后一定会走下坡路,与其那时挥泪割肉,不如现在立时收手。

我把这些想法告诉了刘建国,当然,是要略去李开明的。

他听我说完,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好像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

忽然他问我,觉得我和他像不像?我懵了,不知怎么回答,问他是长相还是性格啊?他说都包括。我笑了,告诉他即便像,也仅仅可能是长相,至于性格,和他应该没什么关系。

他笑了,并没有预料中的失望表情,反而很是轻松。他又问我,想不想赚更多的钱?我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怵在那愣愣的我,他笑的声音更大了,说今天来这里他终于可以不管不顾的放声大笑了,因为没有人会看着他。可笑着笑着他就哭了。

我的天,一个60多岁的老头在你眼前哭,这种场面真让我手足无措,好在仅仅一会儿后,他就平复了情绪,说他这一生太过坎坷波折,太累了,如今上帝是公平的,开始惩罚他了。

我没说话,此时他需要的是倾听者而不是记者。他喘口气接着说,上次住院时,做了全身检查,以前虽然知道自己有些老毛病,也定期的体检,可这次的结果还是很让他失望,医生说他可能得了阿尔兹海默,也就是老年痴呆,按现在的情况看,最多5年时间就会开始出现认知混乱和记忆缺失。

难道这就是他要告诉我的秘密?可能吧。我没插话,继续听着。

刘建国喝了口茶,说建国地产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本以为自己还能再干几年,现在看来时不待他,原来想着让刘婷婷接手,可近几年的观察,尤其是我出现之后暴露出的问题,让他不敢把公司交到她手里。

至于他妻子,那就更不行了,他那几个内弟实在是让人不省心,要不是这么多年靠他来维系,早就出大乱子了。当年那场大事件,为什么岳父黄有维局长不惜脸面为他求情,还不是因为捅娄子是黄家的儿子,他妻子的大弟弟,这么多年的心酸他就不说了,可现在连女儿都被妻子灌输的对他没有了信任,这让他无比的心寒。所以……

我打断了他,感觉接下来他的话要和我有关,我问他该不是想要让我去经营他的公司吧?

他摇了摇头,说这个公司除了他,现阶段没有人可以掌控,里面的关系网和利益网太大了。需要徐徐图之,然后适当的割舍求存。正是因为看到我近期的表现,加上我对利益的割舍能力,让他看到了本已经消失的希望。虽然不是让我经营,但是我却是直接经营者。

我有点迷糊,怎么绕来绕去的啊?

刘建国悠悠的问我,垂帘听政,知道吗?现在他的病情没有人知道,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慢慢把我推到前面去,然后他在后面掌控,如果大家都把我当成了傀儡,也就没有人质疑命令出自何方了。

高,实在是高啊!这可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可我,要不要答应呢?

正在我犹豫时,他问我,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参与公司经营,他死后我会得到什么?我说知道,什么都没有。他说不对,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大量的债务。前一段他看了一下公司的负债表,里面有学问了,那母女二人名下的资产正变得越来越少,这是在偷偷的转移出去,一旦间公司破产或者需要分割财产,我名下的东西都是要拍卖的。至于那母女二人,大可以用转移的财产继续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这就是为什么在他提出给我财产时,她们没有反对的原因,因为她们知道,那些只是我能暂时拥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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