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学校附近的某个高档公寓内,敖珊艰难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一阵隐隐的头痛使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脑袋里混乱得如同被灌进了一大团浆糊。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一旁的餐桌边传来,那里坐着一个看似年轻英俊,并且梳着白色单马尾的眯眯眼长发男子。
“你跑这来干嘛?”
见到这个人,敖珊的脸上顿时爬满了显而易见的不愉快。
“我说你还是老样子啊,见到我就跟见了鬼似的。”
“虽然每次原因都不太一样就是了。”
敖珊在沙发上坐定,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随后,她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热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搞出那么大的骚动,你到底想干嘛?”
她一边小口啜着水,一边斜眼盯着那个男人。
“虽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你……”
他挽起袖子,托腮沉思了片刻。
“一部分?”
敖珊皱起了眉头。
“另一部分……哼哼……”
他冷笑一声,故意卖了个关子。
“就是听说吾友转世投胎了,并且……”
他的语气越发猥琐了起来。
“哈——”
根本没打算听他说完,敖珊就像见到了垃圾一样,毫无感情地拖长了音调。
“你倒是表现得更有兴趣一点啊!”
那人不满地发起了吐槽。
“你不就是找到了新玩具吗?真心疼你那上辈子做了孽的朋友。”
敖珊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向他摊出了右手。
“哦豁?你都这么大了,还想找我要零花钱?”
他显然曲解了敖珊的意思,右手托腮,用看小孩子一般慈爱的目光,温柔地打量起了她。
“我指的是我的手机!反正你一时半会是不会放我回去的不是吗?”
敖珊有点不耐烦地晃了晃手臂。
“既然犯人是你,我总该给朋友们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她补充道。
“啊……你的手机……那个……好像……”
尽管目光游离涣散,面部表情还在努力装傻,但这个男人明显已经做好被打的觉悟。
还是那个熟悉的学生会财务部办公室,令人意外的是,鲁子瑶和王政已经先一步到达了。由于伊慕君刚刚打来电话,告知学生会和校安保处已经大致掌握了跟踪狂的行踪,一行人只能先留在这里待命。
“诶!?跟踪狂的目标其实就是敖珊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了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学长的话,公孙怜一脸担心与震惊,急不可耐地发起了第二轮追问。
“此外,学长,我之前就觉得不对劲。如你所说,镇魂珠即便是用女娲补天时的边角料做的,好歹也算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神器。别说网上,我之后又找了不少古籍,其中对这玩意的描述不过寥寥数语,而且基本语焉不详,你又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嬴思阙也找到了机会,适时地抛出了自己多日的疑问。看来虽然大家都知道山海社的这个学长并不是真正的跟踪狂,但他依旧成了众矢之的。
“道之,差不多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吧?”
毕竟是财务部部长,齐淼和张道之平日多少有些交集,他还是那身黑色的西装,双臂交叉,夹着入了剑鞘的剑,将它紧紧地抱在胸前。出于人身安全的考虑,齐淼故意和鲁子瑶拉开了一定距离。
“嗯嗯!”
鲁子瑶则在一旁用力点了点头。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
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女名叫李莲,她毫不含糊地将手中的金属圈在张道之眼前威胁性地晃了晃。
“说!我说!我都说!”
在众人的威逼之下,这个不久之前还在装逼的学长已然失去了先前的风头。
“师弟,师妹,很抱歉,之前跟你们的自我介绍中,我用的只是个假名。”
学长看了看嬴思阙和公孙怜两人。
这我还是知道的,嬴思阙心里如此嘀咕着。
“这里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张道之,之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们真名,是因为我也多少察觉到你们附近有东海龙宫的人,并且,他们当中必定有人在四百年前听到过我的名字。”
四百年前?
看来动漫社一直在调查的事情算是有了意外的收获。
“和敖珊的大姐有什么关联吗?”
鲁子瑶连忙插嘴问道。
“啊,你指的是敖梦吧?”
张道之绕开了众人的视线,朝窗外看去。
“她是我老婆哦,哦不对,应该说,是我上辈子的老婆。”
他又回过头,一脸正沉浸在什么回忆中的微笑。
这货……恶心……好恶心……
众人忍不住一阵寒颤。
张道之多少也察觉到了大家的反应,只能叹息一声,继续说下去。
“虽然不知道这个跟踪狂到底是谁,但是四百年前,敖梦也是因为这个散发着同样妖气的人才变成石头的。所以我想,如果埋伏在你们说的那个敖珊,也就是东海龙宫三公主的附近,应该就能等到那个人。”
“嗯嗯,原来如此,果然之前断言跟踪狂不是你言之过早了呢。”
齐淼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喂!讲故事的气氛才刚刚酝酿起来,就给你一句话浇灭了啊!”
张道之不满地向齐淼提出了抗议。
“再说,这辈子报上辈子的仇,有意思吗?”
完全没理会张道之的意见,齐淼毫不客气地再次发起攻击。
“不,我不是……”
张道之试图辩解。
“总之学生会只要知道你在这个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就足够了。”
然而李莲没有留给他任何说明的机会,一口气终结了这场对事件调查而言,毫无意义的说书会。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伊慕君打来的电话。
“李莲,对方发来联络,要求在南门公园见面。”
“有提出什么要求吗?”
李莲面无表情地发出了疑问。
“有……咳咳,应该说完全没有,总之在我发给你的地点埋伏起来就好,我们守株待兔,哦嚯嚯嚯嚯……”
啊,改口了……话说这种随随便便的命令真的没问题吗?
嬴思阙的脑内已经浮现出了那个学生会会长夸张而做作的笑态。
“毕竟是那个谁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的会长大人。”
齐淼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胃。
“我明白了。”
李莲挂上了电话,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感情上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