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去看看粥。”
她显出不舍的目光。
“马上就回来”,我接着说。
她点头。
小米在锅里翻滚着,从中间开出金色的花。
锅里的水蒸气缭绕地盘旋。
小米的香味已经溢开。
思绪有些纷乱。
在我的心里,她一直是白领。
她的高贵的气质,她的美,在我看来,一直高高在上。
让我不敢多想。
我曾经把自己看得很卑微。
卑微得去仰望她。
多日来,我一直活在自卑的内衣里。
一星一厘的不由自主地慢慢靠近。
“小米粥好了吗?”她叫我。
“还没有。”
“开锅后半个小时就可以。”
“我来时,已开了锅。不知开了多长时间。”
“你看水汤发稠了就可以了。”
“那就应该快了。”
“要不要我去看看?”
“等一会吧,等一会儿你再过来看。”
回到她的卧室。
她拉起我的手。
“现在你知道了,会不会从此不理我?”
我摇头。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我摇头。
“那天,你给我送快递,又给我安装柜子。我很感动。”
真的不知是那天感动了她。
“我觉得你很体贴,很暖心。”她说。
我好像很有这方面的优秀品质。
天生怜惜女人。
“我觉得,我长这么大,就是为了遇到你。”她说。
说得那么抒情。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我也是这样的感觉。
多年来,我心中的女人,好像就是她的这个样子。
“从那天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她似乎在告白。
原来,女人爱上男人,很简单。
不需要英雄救美,不需要一掷千金。
只需要一分温柔的体贴。
“你爱我吗?”
我点头。
“我能感觉到。”她说。
“可你还有那个男人”,我说。
”我会解决的。”
“怎么解决?”
“他包五年,现在快四年了。”
“五年?”
“从上大三时就开始。”
他用黄金买走了她黄金的青春岁月。
“剩下的一年怎么办?”我问。
“你愿意等我吗?”她似乎在乞求。
“这一年会发生很多事。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真的不敢许诺。
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一年之后,我会不会还爱她,她会不会还爱我?
还有,我能不能养活她。
“饭好了。”我提示。
她松开我的手。
她好像一直在拉着我的手。
好像一松开手,我就会走掉。
小米粥已经很稠。
我关上了火。
光喝粥吗。
“要不要吃个鸡蛋?”我在厨房里喊。
“喝点粥就可以。”
我盛了一碗,给她端过去。
“在床上喝吧,别起来了。”
她坐起来,双手端起碗。
她喝了一小口,说,“有些热。”
然后把饭放在桌头柜上。
“我不想有什么隐瞒,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
“等你喝了饭,休息好了,你就慢慢给我讲。”
她微笑起来。
她还是个小女人。
陪她去医院,其实只是个序。
陪她过月子,才是正文。
我担当起照顾她的重任。
给她收拾家,浇花,扔拉圾。
我拾起了几乎所有的家务。
那天,到很晚。
我真想留下来陪她,但我担心,半夜里,那个男人回来。
我还不是正牌的男友。
她没说留我的话。
“我先回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她点头。
“需要什么,给我说,我直接买来。”
她点头。
我交待了很多。
犹如一个啰嗦的家长。
她把我送到门口,目送我离开。
第二天,我正常上班。
早晨送几个快递之后,赶紧找了个粥铺给她买了饭,送过去。
我没时间给她熬粥。
我敲门许久,她才开。
才想起,她开门也是需要一段路要走的。
门开后,我看她穿上了厚厚的睡衣。
我把粥放在她手里。
“刚出锅的,现在就喝,一会儿就凉了。”
她一脸幸福满足的表情。
她拿来一个信封,说,“里面有5000,以后,买饭就花这里面的。”
太多了,我坚持不要。
她说,”我不能花你的。至少现在还不能。”
好吧,我接过来。
你怎样舒心,我怎么样做。
看着她吃完饭。
离开时,她给了我她家的钥匙。
从此我可以自由出入她的家。
接着去送快递。
中午的时候,去给她买午餐。
送到时,已是三点,饭已不是很热。
三餐光靠买还是不行。
我决定给她做些。
我在网上搜。说女人最好吃乌鸡,在月子里。
好吧。
去超市买了2只乌鸡回来。
晚上便开始给她炖。
一阵叮叮铛铛之后,肉已被我放进锅里。
打开小火。
据说,纯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可以慢慢的等。
我搬个板凳,坐在橱房里,看着锅。
屋里飘满了香味。
她走过来。
估计是香味勾引的。
“你在做什么美食?”
“我在给你炖只鸡。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她依偎在我的身边。
那种感觉和香味一样绵长。
她开始对我充满期待,我能感觉得到。
感情有一个辐射场,被辐射的人能感觉到。
后来,她告诉我,因为那只鸡,她决定嫁给我。
感觉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给喜欢的人做饭,也是一种美美的感觉。
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每天下班回来,一起做饭,一起聊天。
做两人的饭。
在柔和的灯光下,两人在餐桌上慢慢的吃。
说个小玩笑。
给她擦去嘴角的饭粒。
欢笑静谧在时间的永恒里。
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我有些出神。
今生我要娶她。
她手机响了,响声打破了所有的温馨。
她的脸有些变色,一下子紧张起来。
有些警惕。
她急忙到另一个地方接电话。
一边回身给我打手势,不让我说话。
一定是那个男人打的。
我断定。
我对那个男人充满了敌意。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这样名正言顺地操纵她,就是因为他有钱?
用钱买断了一个女人的所有?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她表情严肃的走过来。
“他打的?”我问。
她点头。
“说什么?”
“说是明天过来。”
气氛有些冰冷。
“是不是明天开始,我就不用来了?”
“明天你先别来了。你等我电话”
有种见不得阳光的感觉。
我是地下党。
心里有些不爽。
“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的他的。?”
“好吧,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是的,现在,我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