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江镇。
江镇很普通,向其他小镇那样,小桥流水,杨柳依依。
十七岁的少年,血气方刚,所到之处尽是草长莺飞和清风明月。也正是少年,才会奋不顾身,努力奔赴。
我到江镇之前,母亲说:“阿渊,我们要离开爸爸,去另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是的,从那以后我便没有父亲,因为那个应该被我称为父亲的人,从未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提到我的母亲,除了念旧,我很敬佩她。她说过她的年少很简单,简单到只围绕一个少年展开。后来他们结婚了,甚至有了我。
然后那个少年,丢下了他的妻儿。再后来,母亲带我来到江镇。
那年我大概四岁,在江镇幼儿园上了小班。
母亲说男孩子要独立,自强。所以她从未送过我上下学,尽管我才四岁,我们租的房子离幼儿园有1公里。
江镇的居民爱养狗,那种纯种中华田园犬,见到生人就会狂吠。
我记得镇口的大婶养了一条黄色的狼性犬,说不上凶猛,但也绝不温顺,大婶一直叫它阿来。
我第一天上幼儿园,刚到镇口,阿来就直冲向我。它没有狂吠,但我很害怕,拼命地用手敲打它。
它在我身边嗅了嗅,然后嘴里发出呜呜声,眼神里透着失望,又回到它之前的位置。
回家之后我还是很害怕,但我不敢哭。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接,我没有。因为母亲很忙很忙,早出晚归。
阿来的事,我也从未对母亲提过,但那之后,我会一整夜都睡不着。母亲自然无暇顾及我,她在江镇的医院做了医生。
后来母亲和大婶慢慢熟络起来,工作忙时会让我在大婶家待到晚上。大婶说,阿来是以前她儿子的玩伴,她儿子在同我这般大小时,被人贩子拐走了。
所以阿来看到那些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都会上前去嗅一嗅,却都又是耷拉着耳朵回来。
母亲渐渐地没有以前那么忙,下班后她会来接我,然后给我做饭,哄我睡觉。我那时以为,他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以为我睡着了,关灯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我真的一整晚都睡不着,便会轻轻下床,然后去她的房间门口蹲一整晚。
我记得她经常会在我睡着之后抱着一张照片抹眼泪,那张照片她藏的很好,我从未见过。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我只是想着好好守着母亲,连潜意识里我都不想看到她流泪。
几个月后,我慢慢可以入眠。母亲也有很大的变化,她开始会好好打扮自己。
我不用再害怕路上会遇到咬人的狗了,因为阿来被狗贩子偷走了,大婶让镇上的人家把自己家的猫猫狗狗锁在家里。然后大婶搬到了另一个小镇,我和母亲依旧住在江镇。
七岁时,母亲再婚,对方是个军人,比母亲小两岁。母亲说,那个男人会是她的依靠;母亲与他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友,只是那时候,母亲心里只有我名义上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