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杯子站在校长的办公桌前,校长龟缩在那张宽大像棺材一样的轮转椅子上抖颤的看着我说:“你想干什么?”他手中的烟灰在颤抖下很协调的飘落下。
我把那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松开,杯子清脆的声响砸在校长的办公桌上,杯子里的热水顺着桌子流在校长的裤裆上,他没敢说一句话。
“我不想干什么,国有国法,校有校规。如果你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会这玻璃杯一样清脆。”我把阿伦给我拿上来的校财务的帐本摔在桌上说。“在这里,你是王,该怎么执法你应该很清楚。贩子是我的同学,我不希望他被无缘故的被剥夺受教育的权利。”
“你以为学校是我的?”校长哽咽出一句话。
“学校的确不是你的。学校是县城28万老百姓的,是我们3000学生的。如果你不想当这校长了,明天会有人来接任的。”我说完,点了一支烟。我把烟从窗台扔出去后,窗台下立刻聚集了学校的几千人。他们大吼着,放了贩子,放了贩子。
贩子是我家的邻居的孩子,他父母在市场上摆卖水果,做着北水(水果)南调的生意,每天起早摸黑。有次去北方调水果,起的很早,在路上便碰见了一个婴儿。恰好夫妻多年没有孩子,于是欣喜的抱回了家。贩子的伙伴不多,稍微大点的时候就经常在屋前的巷子里晃悠,那时我家的玩物也不多,于是经常召集巷子里的伙伴们一起出去玩耍。有一次我和伙伴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碰见了正在傻呆着看天空的贩子。贩子总能给别人一看就觉得他有某处异于别人。他比我年长一岁,其实年隔不长但他却比我高出一大截,宽厚的嘴巴,大大的而没有光彩的眼睛总是充满忧郁的神色,宽阔的前额加上有些卷曲的褐发,扇形的耳廓。每天几乎穿着那件永远鲜艳的红色外衣,紧身的黑色裤子总要长出脚跟几厘米,经常当拖把在地上拖着。平时脚上那双宽松的小皮革总是让人担心一不小心它就会和脚分离。贩子的外号是我取的,因为他是水果贩子的儿子。
我和我的伙伴们走到贩子面前装着和贩子一样的姿势仰望着天空,嬉笑的朗诵着小学课本里的一句话: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朗诵完我们便围着贩子嘲讽他,他从来不跟我们急,这让我们越来越放肆。有一次在小学的校门口,我们堵住了回家的贩子,当着很多女生的面前趴了他的裤子,看见他红色的内裤我们哈哈大笑着飞奔走了,剩下比我们高一截却经常被我们欺负的贩子。我们跑远后看见蹲在地上长时间揉眼睛的他慢慢的整理着装。后来大学毕业后的同学许姗姗告诉我那时她差点往他那扔硬币了。
戏弄完贩子后我们一群人在路上高兴的乱唱歌,走到一条小路时发现前几天由于同时喜欢上许姗姗而吵了一架决定姗姗是谁的的范统带着长的比他还饭桶的他哥哥拿了条木棍挡在我们的前面。后面是他家的饿狼狗。我们正在犹豫怎么办时,范统提着木棍走到我面前说:
“我喜欢姗姗,我希望你能别和我争。”
“你说不和你争就不和你争,你以为你谁啊?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姗姗怎么会喜欢像饭桶一样的人呢?!”我毫不示弱。
范郭便挥动着拳头向我们来,他一拳打在我的嘴角上,血便在嘴里蔓延开来。浓重的血腥味让我感觉到自己必须捍卫自己的身体。那时还不懂人身权利这词。谁知范统又一木棍打在我的背部,我们瞬间被打趴在地,当范统再问我答应不和姗姗说话的时候,小路的转角出现一个身影。阿伦还没有被打糊涂眼尖,大声叫到是贩子。我当时一想完了,真的冤家路窄啊。
贩子的身影越来越近,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正当我等着被贩子捅的时候我听见了范统的尖叫。我们诧异的睁开眼睛时看见躺在地上的范统身上栽着贩子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