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深夜再逢
2018年1月20日,大寒。我们在北方的小镇。
在此之前的两天,也就是1月18日,我和梦襄分别从两地奔赴北方小镇,兑现曾经看雪的约定。过来之前也是临时决定,对我来说,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都是不可预知。
到那座小镇的时候,已是深夜。我们的列车前后间隔1小时,我就在车站里等她。北方最冷的是风,只要一刮,就感觉凉气从脖颈往里钻。
晚上11点15分,梦襄的车到站,我站在出口等她。她看到我,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朝我跑来,我放下自己的行李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久久不愿松开。
梦襄轻轻推开我,说:“走吧。”
我们搭上一个出租车,朝着我在火车上定好的酒店出发。女出租车司机不时地从后视镜看我们。估计以他们历经千百事的火眼金睛,自然是能够看出其中的关键。也许在她看来,哪有这个年龄的夫妻还能这样腻腻乎乎的。
我和梦襄相视一笑,也不在意司机的看法,十指相扣,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车到站,办完入住,提着我们的行李走到房间。
如果说上一次相逢是意外,那这第一次的相逢才是我们真正的约会——一场美丽的约会。
小镇不负盛名,从入住的酒店就可窥见。房间布置的古色古香,有大汉的味道。不过,还来不及欣赏这房间,我就紧紧抱着梦襄,仿佛只有把她深深拥进怀里,才能消解我这相思之苦。梦襄也热烈地回应着我,耳鬓厮磨,深长热吻,褪尽衣裳,直到大汗淋漓,我们才疲惫地躺在床上。
梦襄枕着我的胳膊,靠在我肩头,我手臂紧了紧,把她搂得更紧了。她闭着,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尽。我也有些累,眼神空洞地看着房间里的天花板。
梦襄说:“我们这是爱吗?”
我说:“我是。不见你的时候,我会想你,我会一遍遍回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梦襄说:“我感觉好不真实。”
我附和着,说:“我也觉得像是一场梦,但我不愿醒来。”
梦襄呓语道:“怎么办?”
我问道:“什么怎么办?”
梦襄没有回答。
我有一种隐隐地不好的感觉,说不上来,也就没有细想。
也许女人本来就要更敏感一些。
梦襄在呓语中沉沉睡去。我把床头灯调暗,房间里其他的灯光全部关掉。我看着身边这个女人,看着她睡梦中依然弯起的嘴角,估计又在做着美梦吧。
我把胳膊从她的头下轻轻抽出来,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还能闻到头发上淡淡的洗发露的香味。我把她的头发向脸的两边轻轻地拨一拨,看着她的眉眼。她的嘴角依然弯着,看着像是在微笑。我的手轻柔地划过眉毛,触到鼻尖,捏了捏耳垂。最后,我俯下身,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我久久睡不着,我在想她的问题。我们这是爱吗?若是爱?那我们有结果吗?我是女儿眼中的好父亲,我怎么跟她解释这些事,而且她那么小,不会懂。我该怎么跟那个陪伴了我十年的女人说,说到底,她并没有错,做着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即使有各种各样的小矛盾,但那不是所有家庭都会有的吗?如果说不爱了,我们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提及离婚。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会想起这些。
看着身边这个温柔的女人,我跟她说我们这是爱。可是,我可以给她什么?一句承诺?一个未来?好像都没有。可我有什么资格恬不知耻地说我是爱她的。
如果说不是爱,是男人的本性,可是我为什么遇到那么多的女人都没有这样的想法,独独梦襄勾起了我久违的爱情,让我有不见就想,让我一个人的时候不断地回忆我们在一起的过往?
我知道,她是爱了。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为我想得周到,为我考虑好一切,甚至不忘提醒我记得删掉微信的留言。她有些依赖我了,她怕失去。可我到底能够为她做什么,能不能维护好她心中那点对爱情美好的向往呢?
这到底是不是爱?
我不断地问自己,想得脑子越来越难受,越想越没有答案,越想越清醒,越睡不着。我起身冲了澡,戴上耳机听着音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