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因为总调度的交代,安隐歌当天还是去了“三门”的总部报道。
一进基地,他有事没事就想往总调度的小菜园里钻,寻思着说不定能看到“卸妆版”的老大长什么样。这样做是有风险的,比如,更容易遇见“蓝脸的窦尔敦,黑脸的那英华”。
郑晴刚巧碰上猫腰扒着墙角唱出来的安隐歌,给她乐够呛。安隐歌回过头看到是她,松了口气,站起来不好意思地咳了咳。郑晴觉得没什么,走过他身边时笑着说:“之前总听穆恩开玩笑,现在你来了,更胜一筹啊。”
安隐歌愣了:“穆恩是?”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郑晴回过头来伸出右手,“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穆雪,肃穆的穆,白雪的雪。‘郑晴’是在隐世的称呼。穆恩是我妹妹。”
“哦哦,”安隐歌明白了,伸手握上去,“安隐歌,隐世的隐,明亮的明。‘小明’是我小名,额……”
穆雪“噗嗤”一声又笑出来,替他说完:“现在用作隐世代号了是吗?”
安隐歌无奈地点点头,补充到:“在不在隐世大家也都这么叫我,你随意。我该怎么称呼你?”
“随意。”穆雪耸了耸肩,依旧笑得可人,“出任务的时候注意点就行了。”
跟着穆雪走过去,安隐歌胆子大了许多,那英华好像很给穆雪面子。但今天那英华不在,两人进屋的时候,里面还坐着刚见过一次的星宿以及他的同事。
星宿大美人转头看到安隐歌和穆雪,微笑着起身出来。总调度在跟他的同事商量事情,没他什么事了。穆雪被叫去准备几份文件,安隐歌也不好意思留在屋里,就跟星宿一路聊着走到工厂的院里。
“听总调度说你是新来的?”星宿先发问,“之前多谢了。”
“没事没事,”安隐歌不好意思地想,他好像主要负责拖后腿了,“那是什么情况?好几个人打你一个。”
“哦,没什么。利益竞争嘛,”星宿说得风轻云淡,一双漂亮的眼睛安抚似的看过来,“有的时候就会使用非常手段。”
安隐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们不是‘三门’的人吧,”他突然想到,“和总调度是盟友?”
星宿眼睛眨了眨:“简单来说,就是吧。”
“我来自‘链空’,总部在B市,这边不太熟。”他停下来跟安隐歌握了握手,“以后到B市若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我们马上就走了,都来不及好好谢谢你。”
安隐歌不好意思地谢过,能多认识一个人自然是好,更何况星宿这位,接触起来真是舒服。
他又问道“链空”是什么情况,星宿简单给他介绍了下。再怎么低调的用词都盖不住相比于“三门”的庞大。安隐歌苦笑了下,星宿安慰他:“总调度和我们走的两个方向,不能这么比较。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里是隐世人挤破脑袋都难进的地方。”安隐歌不解,挑眉回手比了比总调度小屋的方向。星宿点点头,小声道:“嗯。你刚进来就能见到总调度,这可别说出去,要气死人的。”
咦~真的假的,康亮他们还管“链空”叫“香饽饽”呢,怎么“链空”的人反倒更推崇“三门”的样子。
不久,总调度那边谈妥了,同事给星宿打来电话。安隐歌和他谈得很来,两人相见恨晚,顺便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才道别。
星宿就是康亮所说的那种彻头彻尾的隐世人,生在隐世、长在隐世、工作也完全为了隐世,所以本名基本就不怎么用了。李千秋,千秋万代的千秋,又好听又大气,安隐歌觉得不用怪可惜的。
星宿比安隐歌矮些,齐腰长发、肤白貌美,走在一起,刚好被安隐歌一个在基地工作的亲戚看到,误以为是处了对象,欢天喜地地打来电话报喜。
晚饭时邵爱盘问起来,安隐歌自己惊讶不已,还以为说的是穆雪。好不容易误会解除,安丰韧好奇心又上来了。他不放心儿子,怕他在隐世闯祸,就问起这个新朋友星宿的事。安隐歌也知道父亲对隐世的了解比自己还深,正好打听打听情况,就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顺便想把话题引到总调度身上。
安丰韧没跟上思路,打岔道:“‘香饽饽’是什么?”好吧,他也不完全是一五一十。
“听亮子说,”安隐歌扒拉完饭,开始卖队友,“是B市特别厉害的一个组织,叫‘链空’。”
安父亲脱离隐世太久了没什么印象,摇了摇头。不一会儿他又想起来,问道:“和‘三门’关系不错?”
安隐歌接过母亲又填满的饭碗,回答是的。“星宿也承认,说是盟友。不然派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总调度在隐世能有什么盟友,他是被派来掌握局面的。”安丰韧寻思寻思,“嗯,倒有可能是认识的人。可能是原来协会的人吧,他们原先联系统紧密的,现在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了。”
安父亲提醒他:“保持谨慎啊,小明。能扎根在B市可不一般,还这么有名,我觉得危险得很。”
“又怎么了,这说明人家前途无量啊。”安隐歌不以为然。
“康亮叫他们‘香饽饽’,你还不明白?”安丰韧敲打他,“多明显,树大招风啊,什么人都惦记。”安隐歌琢磨琢磨,觉得有点道理。不过和他这个小虾米也没什么关系,他含糊着应下。安父亲对他的秉性也是十分了解了,探口气说“倒是……只能靠总调度多注意这方面了。隐世实在让人不放心,你还是多多了解些好。”
安隐歌一听,有戏。他问父亲想不想亲自和总调度见一面。安丰韧明显地抗拒了一下,但而后又很快平和下来,他问儿子知道总调度的近况吗。安隐歌点点头,当机立断把顶头上司给卖了:“总调度特地跟我说想和你谈谈。那就去呗,多少年的事儿了,你俩这样不尴尬吗?”
安丰韧惊了,安隐歌究竟和总调度见过几回面了,这么熟了吗?他矜持了一会儿,更正儿子的说法:“我有什么尴尬的。要不是你惹上他,我都没印象他人在这里。”
“成成成,我的错。”安隐歌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才道,“那儿子惹事,人家要找家长了,你也该出面了吧。”安母邵爱也帮他劝着,梗个脖子的安父亲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邀请。安隐歌联系康亮的时候还在想,别说,比较之下,总调度那脾气确实是相当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