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美这几天四处找人、托关系才得到探视一个小时的机会。周佳美知道,她必须和谢雨辰正面聊聊。
“他虽然穿着束缚衣,但是你进去之后也不要刺激他。你放心,我们都在外面看着,如果他情绪激动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进来给他注射镇定剂。”
周佳美点了点头,她其实有点受不了这里的氛围,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缓缓走进病房。
病房内,一个被束缚衣固定在病床上的中年男子看到周佳美来了后,开口说道:“你不是新来的医生、护士,你在害怕。”
周佳美有点诧异,她听张璐说过,习武之人能够通过一个人的呼吸、走路的声音判断一个人的状态,没想到今天她真的见识到了世间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如果你也被关在这里,穿着这身衣服十几年,你的听力也会有这么灵敏的。”床上的人像是知道周佳美心里所想,特地解释道。
“你是,谢雨辰?”周佳美试探的问道,据她的调查来看,他的两个人格一个叫谢雨辰是个杀人魔头,还有一个叫谢雨凡,据说是一个善良的人。会武功的是谢雨辰,谢雨凡对武术一窍不通。
“你又是谁?”床上的人也不回答周佳美的问题,“你若是能帮我逃离这里,我倒是能回答你的问题。”
“这你还是别想了,你杀了那么多人,呆在这里已经是你最好的归宿了。”她基本能确定了,床上的人应该是谢雨辰。
谢雨辰冷冷一笑,也不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佳美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得赶紧问出当年的事。
“谢雨辰,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要杀那些人,连收养你长大的师傅、师母也不放过吗?”
“呵呵,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做是他们的儿子,他们私下里说我心狠手辣,不配做他们的女婿。既然要坐实心狠手辣这个词,当然不能让他们失望了。”
周佳美看到他那张扭曲的脸,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一想到诗诗,赶紧重新稳住身形。
“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吗?那那个才九岁的孩童呢?他可是无辜的。”
“呵呵,无辜,当时去武馆的不是我,是谢雨凡,但是那个小鬼竟然叫住了我,他说他看出我身上的杀气,叫谢雨凡不要去道馆。我当时就忍不住,只好先杀了那个碍事的小鬼。”
周佳美听到这,彻底站不住了,她赶忙扶过身边的椅子坐下,她得好好消化谢雨辰的话。难道,当年那个小男孩真的是鸿运之人吗?他能感觉到危险,所以叫谢雨凡不要去的吗?
“老太婆,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你眼熟,你是当年张璐的好友吧。叫什么来着,年纪大了有点忘了。”
“周佳美。”
“哦对对对,周佳美。你当年也没少说我的坏话吧。”谢雨辰露出他那口黄牙,咬牙切齿地看着周佳美。
“没错,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杀人魔,我看好的是谢雨凡,你算什么东西,能比得上谢雨凡一根脚指头吗?”
“哈哈哈哈哈,谢雨凡,谢雨凡如果真的那么好的话,又怎么可能被我利用。你还看不出来我们两个谁是主人格吗?是我,我才是主人格!他只不过是我心里懦弱化的表现而已。”
周佳美有点不想和他说话了,她来这的目的还有一个,她想看看谢雨凡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换谢雨凡出来,我要和他说话。”
“谢雨凡?谢雨凡已经死了!他在那两个老东西死在我剑下的那晚就死了。所以说那个懦弱的副人格到底有什么好的,他又哪一点能比得上我?”
“不可能,当年事发后医生做过鉴定,你是有双重人格的,也正是如此,你才会呆在这。怎么可能在那天晚上他就消失了。”周佳美急的站了起来,她怕谢雨凡真的如他所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身体杀了师傅师母而选择自己灭亡。
“你说的是这样吗?周佳美,你好。我是谢雨凡,你来看我了。张璐还好吗?师傅师母还好吗?武馆里的师弟师妹们还好吗——”
“够了,你不要在模仿他了,你不是他,你只是一个可怜虫而已。”
“我?可怜?那两个老东西才可怜,还有那些表面上尊敬我的师弟师妹,我当时可是一剑一剑地将他们活生生地捅死,现在想想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妙的事吗?”
“疯子,你真实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时,医生推门进来,告诉周佳美时间到了,周佳美得知谢雨凡已经不在了,也不再留恋,想直接转身离开。
“对了,周老太婆,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件事。”
周佳美停了下来,扭头撇了他一眼。
“当年那个小男孩,很有可能没有死哦。”
周佳美心头一惊,脱口而出:“你这话给我说清楚一点!”
“当年,我的确是捅了那小男孩一剑,但是以我的水平不是自吹,刺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刺偏,但是我的剑的的确确是刺偏了,没有刺穿心脏。我当时收到那个懦夫的影响,没有补刀就走了。”
“那我就告诉你,那个小男孩已经死了。当年的报纸上都登了,一剑穿心,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我有必要骗你吗?当年的报纸为了夸大我的罪责有什么不敢说的。再说你想想,如果那个小男孩死了,就算我是个精神病怕是也活不下来吧。杀害幼童的罪可是比杀成年人要重的多啊。而且,我到现在都有一种预感,那个小男孩,绝对没有死。”
“周女士,你别和这个精神病聊了,他每一句真话。”旁边的医生提醒周佳美别被他蛊惑了,周佳美也点点头。
“周老太婆,信不信由你,我还能感觉你就是冲着这个小男孩来找我的,对吗?也麻烦你出去转告那个孩子,他的好运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会出去把他苟且偷生来的这十几年一点一点地拿回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注射镇定剂。”
周佳美不再回头,只说了一声“疯子”,然后就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