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风到医院的时候齐婉婉已经打过了疫苗,裤子也被剪开,破口处还残留一些血迹,因为伤处都被遮盖的缘故看不见具体情况,但周围仍然勉强能够看到另外一边完好的弧形臀线。莱温斯基从不温驯,但也一直没有伤过人,家里的其他人怕它因此都绕路,如果不是故意去挑衅它,它应该不会乱咬人的。
“怎么回事?”齐婉婉周围站着的都是顾家的下人,大管家钟志龙,二管家傅梅,厨娘钟瑞,花匠郭强,杂工皮建年和载他们过来的死机李文明,更别提张文怡和金兰两个了,除了两个门房还忠于职守外几乎倾巢出动。他问的是钟叔,宅内都是大管家的范围,而且男主人不在的时候莱温斯基都是大管家在管。
钟叔一头汗,管了顾家这些年,老了老了出了这样的事儿:“莱温斯基本来挺老实的,太太和小傅在院子里打太极,我看它在笼子里不老实以为它想出来遛遛,就放出来了。”他说的小傅是负责宅内对外事务的二管家梅叔,梅叔其实一向也挺怕莱温斯基的,也是每次看见它就掉头走。“我看太太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打算拉它去后院,结果小傅说太太也该去吃午饭了,他们就不继续练了,我想那就让莱温斯基自己在附近走走得了。谁想还没等太太走呢莱温斯基就扑过去咬了太太。”说着,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齐婉婉身上。
当事人齐婉婉已经被吓蒙了,一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顾晓风来了她没注意,管家说什么她也没注意,反正她虽然喜欢小动物但是大型犬还是一直挺害怕的,莱温斯基一直都在家里,她害怕但是从来没有靠近也都没出过事,谁想到它会真的咬人。
顾晓风看了看齐婉婉,估计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况且在医院里这么多人也没什么用,于是吩咐他们该干嘛的干嘛去,就将文怡和阿兰留下,瑞婶回去做饭然后送医院来。
他阴沉着脸,心情比什么时候都坏,狂犬疫苗这种东西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有效。一般被咬的人都是家养的小型宠物犬,像他家莱温斯基这种程度的斗种犬就往街口一站,附近的狗基本上都会发抖,咬了人之后到底会出什么事儿谁也说不准。所以医院建议留院观察的时候他立即答应了下来,也不是没钱住院,但关键的是希望齐婉婉没有事。
齐婉婉缓过劲来就一把抓住身旁的顾晓风,将他脉门抠得死紧,一面紧张兮兮地问:“我会不会得狂犬病呢?”一边哭,“要是我死了回不去那个身体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顾晓风也没好意思说什么诸如“那你就死定了”之类的风凉话,只是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一边诱哄她想问出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钟叔和梅叔都在旁边,甚至连花匠强叔也就在不远处目击,三人都给出了差不多的供词,但当事人说的应该更可靠些吧?
他们家的莱温斯基已经立刻被关起来隔离了,虽然还没有送去再次检疫是出于顾晓风个人的意愿。顾法官私心认为与其让莱温斯基在外面被不知道什么人关在什么干净不干净的地方至少要10天,如果检查结果不明确还要45天以上,或者,干脆就直接安乐死,与其真是这种结果那还不如让齐婉婉安乐死,所以,现在需要等10天看她有没有发病,莱温斯基会根据她的观察情况被判是否释放。齐婉婉如果知道顾先生是这样想的很可能一头直接撞死,她现在内心已经够煎熬的了。
家里头的莱温斯基丝毫没感觉到自己处于危险境地,请来家里的高级兽医潘医生已经给它做过检查,虽然它不喜欢,但大管家在侧它也没有轻举妄动。之后,钟叔联络了顾先生,医生认为外观看起来莱温斯基并不像是病犬,虽然不排除还处于潜伏期但是这些话让对它颇有感情的大管家和顾先生的心情都立刻获得一份轻松感,之后潘医生就带着采取的样本回去化验了。
医生临走的时候说,他没有亲眼见到顾太太的情况所以不好判断,但是假设在莱温斯基没有病而且顾太太也没有主动做出挑衅行为的状况下,很有可能是顾太太携带了诸如声音、气味之类对犬类有影响力的刺激源。当然,最后医生还是照例建议个人家庭不要饲养这种大型猛犬。
于是顾先生已经熄灭的怒火在接到这通电话之后又被点燃了,原来是吉娃娃自找的?害他紧张很久,如果莱温斯基真的生病了是没有办法治疗的,大概只能安乐死了,他怎么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弄死?
齐婉婉此刻正在趴着,她的屁-股被咬了,平躺无能,之前听人家说被狗咬,有咬手的有咬胳膊咬腿,甚至还有咬到脸的,倒是头一次听说屁-股被咬。
“喂,你身上带什么了?”顾晓风甩手背击了她肩膀一下。
“什么啊?”她又疼又难受,连翻身都做不到,正闹心着呢。
“你身上带什么刺激莱温斯基的东西了?”
“我哪有什么刺激莱温斯基的东西?”齐婉婉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然后立即翻身坐起来,连疼都不顾得了:“啊?你的狗咬我你还赖我?”
“你没做动作也没弄出声音来它为什么咬你?怎么不咬别人呢?”
“我哪知道?我肉香!”齐婉婉恨恨地说,但很快怒气又在顾晓风犀利的眼神下越来越微弱,“——我真不知道!”她有听说过有些狗喜欢吃大便,莫不是因为这个才咬人的屁-股?但是她上过厕所又不是没有擦干净!摔!
顾晓风想了想,也是,吉娃娃那死宅样连妆都不化,之前司徒超楠用化妆品的时候莱温斯基也没说咬它,那剩下她房间里能是什么有味道的东西刺激?突然,他疑惑地看向她问:“你是不是偷偷学狗叫了?”
齐婉婉握拳,一句“你才学狗叫”硬生生被咽了下去。“我没有!”
“那你是不是偷我房间的狗笛了?”这个可能性很大,如果说她学了狗叫两个管家离她那么近应该可以听到,但狗笛的声音却不是人人都能听到的。想到这里,他又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真是拍马屁拍到马脚上了吧?想讨好莱温斯基结果被咬了。
“我什么时候去你房间了?谁知道你有狗笛,就算知道我又知道你放在哪了?”眼看着一次次地栽赃,黑锅一口口地扣上来,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难怪觉得有什么不对,顾晓风也才想起来,那个狗笛早就失去踪迹他自己都找不到。话说……莫不是丢在她房间了?没可能啊,结婚这几年他除了做那个之外根本不可能去3楼,而做那个需要带狗笛吗?难道能激发情趣吗?
顾晓风低头重新看电脑中阿兰传过来的庭院录影,依稀能听见两个管家的招呼声,然后,莱温斯基就真切地朝着齐婉婉扑了过去。他叹息一声,还是摸不到头脑,最有可能的推论是——在司徒超楠身体里的齐婉婉本质是只吉娃娃的事情被莱温斯基发现了?它的种种行为只是捍卫自己的领地?
用鼠标放大了又放大莱温斯基的图像,发现它最开始是伸出舌头去舔齐婉婉的手。虽然这玩意长得凶残,但看久了也蛮可爱的,舔人手的行为也不是一两次,别说是它最喜欢的顾晓风,就是管家也常常被它舔,但是……顾晓风愣住了,不论是司徒超楠或是齐婉婉都是看见它就绕路走的类型,别说被舔手了,恐怕连它的毛都没摸过。再说,像莱温斯基那么拽的狗,怎么可能去舔没有喂养过它也没有亲密关系的人类?
顾晓风不再说话了,齐婉婉瞪了半天最终还是继续趴回床上生闷气,却没想到突然被扒了裤子看伤处:因为臀部的肉更突出更有弹性因此莱温斯基的牙痕十分明显,甚至每颗牙齿的形状都看得更清楚。显然莱温斯基并不是真的生病或者因为某些刺激而愤怒,否则这里此刻应该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而不该仅仅是带着牙印的皮外伤。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顾晓风就是突然想笑,莫不是莱温斯基觉得这是在和齐婉婉玩闹?但他之前从来没有和它这样玩过。
受害者徒劳地用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遮挡自己的果露的屁-股,在看到顾晓风露出一个白痴似的傻笑脸之后感觉到危险渐渐远离,于是鼓起勇气将裤子蹭啊蹭地提了上来。
顾晓风甚至趴在齐婉婉身上到处闻了闻,但除了自己习惯的她的气味之外就是各种药物的味道,一无所获,最后只得将视频文件和伤口处的照片邮寄到家庭宠物医生的电子邮箱。还不到10分钟就收到了回复,潘医生是这样写的:
“顾先生,您好,视频与照片的资料我已经收到,结合对莱温斯基的今日观察目前暂时不能确定是否带病中,但我个人根据视频资料推断可能性更大的是它已经完全性成熟,请在适当时机考虑配种或阉割。”
顾晓风瞠目结舌。杜高八九个月其实就算性-成熟,但是那个时候还不适合配-种,他也没有很放在心上,而且这些日子以来莱温斯基也哦你过来没有表现出特别狂躁或者热衷于相关的特殊行为,于是这事基本就被忽略掉了。可是再狂躁也不至于咬人屁-股吧?
狗是好狗,养这么大也有感情了,阉割那么不人道是没有必要考虑的,配种倒是要仔细筹划。他想着,疑惑地重新打开视频看了看,在视频的最后,管家拼命将莱温斯基拉开之后,顾晓风突然注意到那“狗东西”虽然已经离开齐婉婉有一米多远,但竟然还是抬起了腿,用那个东西对着她的方向耀武扬威地——撒尿。
“MD!”顾晓风愤愤骂道,“敢肖想你老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