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上了车,齐婉婉全身放松,将车后座的塑料袋拽到怀里往座位上一靠,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真累人,吓死我了!”
顾晓风回头看了她一眼,塑料袋窸窸窣窣作响,是她正在拆零食包装袋,有心说她都孩子妈的年纪了还老吃那些东西,但是想了想,终究没说。关于孩子的事儿可是个难题,尽量不要提起的好。
她用门牙咬开了封口的塑料皮,挖了一勺放进嘴,安逸了之后又思八卦,转头问他:“刚才那个邹向南带走了好多妹子。”
他点点头。
“我之前看网络上的照片,不是在会场开大乱趴吗?现在是转移阵地了?”
顾晓风面色有些尴尬,趁等红灯的空儿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不是都被曝光了嘛?怎么也得遮掩着些。”
齐婉婉撇嘴:“我看新闻里面的发廊、宾馆扫-黄也不过如此了,真是明目张胆,本以为她们好歹有点身价,可是看起来好像养鸡场一样,挨个排班等着人来挑。”
顾晓风一口水几乎喷了出来,呛着嗓子很疼,一顿狂咳嗽,养鸡场?亏她想得出。
“不是说都是小模特什么的,在圈里多少有点地位的?用不着这么轻贱自己吧?”她有些不服气,之前看到的小说里面说了,不少绿茶婊、外围女也都是比较有地位的,至少傍上的大款少爷们经常带着出入高级场合,身段放低了也是给金主掉脸不是?她的语气因而有些愤愤的:“而且那个邹向南,一个人带走六个姑娘,他是**六次郎嘛?还是故意显摆他很厉害?我看他就不像个好人,痨病鬼一样!我听说醉鬼从来不承认自己喝醉,他一定是根本不行了所以才故意弄那么多人……再说,之前报道上面都是很多人在一起开乱趴,这次像他一样将人都带走了还哪算什么聚会?再说,这个什么海皇盛宴看起来简直和拉皮条的一样,好低级!”她虽然从来不自诩高贵,可是此刻越想越觉得这地方恶心,简直不配平民光顾。
顾晓风已经用纸抽里的纸巾擦过了脸和下巴,无奈地白了她一眼,信号灯已经转绿,重新开车:“别乱说,这里是什么场合?你没看见带进来的都是正室?就算是有几个没结婚的也都是订婚过的,他们这些人最讨厌混淆身份了。若是之前说宴会结束自由活动还好说点,但有不少正经人也都在这里,怎么能让那些身份未明的人进来?其实这种场合上如果不是因为顾及到有一些女性商人的话,可能都不会有人带家眷来,譬如你,都是用来和其他女性沟通关系的,那些小婊-子能代表我还是代表顾家?谁都不傻,能让她们到正式场合来陪人谈生意的都是***。她们不是没进会场吗?外面提供暂时休息的地方估计还是应其他人要求的,毕竟有不少人确实是冲着这里人多热闹才来‘玩玩’的,换句话说,这里有人是来正经谈生意的,当然也有专门慕名来找乐子的。毕竟人越多花样就越多嘛!”他说完,还十分不解气,“你也是,老针对她们做什么?不过是些玩意儿,就拿我说,根本一个都不记得,转眼就忘的。说真的,你去看看那些人,她们过来之前都要交体检报告的,可见根本都……”
齐婉婉连果冻都顾不得吃:“交体检报告?”哇塞,招聘大厨也不过就要个肝炎报告呗?“那你是说,你们这些人一面玩着小姐,一面还怕得病?”她一直以为这些人都是要美色不要命的。
“什么你们你们的?”顾晓风一瞪眼,“不包括我!”
“不可能。”齐婉婉撇嘴,“像你这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顿顿吃野味动不动还有加餐的货,难道不怕得病?”
车子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齐婉婉身子一顿,额头几乎撞到前面,身体也被安全带勒得死疼:“干嘛啊?”
“我有很认真地做防护措施。”顾晓风咬牙切齿地说,“而且我最近也没有和人鬼混,你很清楚。”
齐婉婉一面将身子向椅背退,一面内心腹诽,那是最近也不是一直,再说姐说你怕得病,那什么防护措施难道不是怕得病的缘故?明明就被说中还不承认,而且你停下车这么严肃明显的就是有内幕。
“再说……”他语气缓和了一下,“我那不是生病,没办法嘛?不然你以为我……”诶,他老婆为什么平时挺和气的突然就不体谅他了?难道她平时那么乖巧可爱都是装的,其实内心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他怎么样,所以说话的时候都不会维护他的面子,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会丢脸?
齐婉婉根本听不懂他的心声,甚至还随口溜达出一句:“我就不信你没得过病,一次都没有?这频率都不中奖说明设奖机构作弊!”
顾晓风坐在车子里,身体气得严重起伏,但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使劲翻着白眼,回顾自己惨痛的过去。为啥偏偏摊上齐婉婉这个倒霉货?如果是随便一个别的女人,他二话不说就将她顺车窗户丢出去然后自己开回家,从此再都不见她。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齐婉婉费劲地解开了安全带,然后凑上来看他,“你真的得过病?”眼睛瞪得很大不说,还很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你有没有治好?有没有传染给我?还是干脆治不好了所以不告诉我也或者那么乱搞就是为了报-复社会?”她几乎跪在自己的座椅上,双手把住了他的肩膀,径自思路延伸,“不会吧?其实就算我能生也生不出来,我听说得了那种花柳病的以后都很难有小孩,难怪你不伤心,连男科医院都不去看……”
顾晓风忍无可忍一挺身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用大掌捂住了:“你老公也不过就是得过一次疱疹而且完全治愈了,根本不影响生育的好吧?疱疹是和免疫力低下还有病毒传染有关系的,你跟哥这么长时间了有长过一个疙瘩没有?再胡说老子咬死你!”
齐婉婉彻底噤声了,眼见顾先生已经口不择言甚至都摆不清楚自己身份了,她觉得此刻发言是危险的,但是还是好奇得要死,“疱疹是嘛?”
顾晓风刚松开手就听见她这样问,眼泪都快飚了出来:“你小时出过水痘没有?和那个就是差不多的东西。”
齐婉婉一副鄙视的表情:“没听说过乱搞会搞出水痘来。”说到这里却恍然似乎看过电线杆上的小广告:“生-殖-器疱疹……”
这次顾晓风是眼看着自己媳妇被憋到翻白眼了才松手,免得她一天到晚老是戳自己的心窝子。
齐婉婉这次真的不再发言了,性命要紧。而且,连那病都得过,还没有死……顾先生你真是福大命大,话说回来,那个都得过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吃外卖,真是艺高人胆大!
她缩回身子重新好好坐回座位,虽然还没系上安全带,但是立刻露出一副戒备的表情,几乎贴向了车门,立刻换上“以后您再翻臣妾的牌子臣妾就寻死”的苦逼脸。顾先生有龙威护体她可没有~虽然身体是司徒超楠,但她现在用着也挺爱惜的,倒是以后有机会回到名为齐婉婉的身体时,真心不介意顾先生随便**幸啥。
看见她那一副死样子,顾晓风突然后悔自己方才干嘛要说真话?就算不说她那么蠢也不会知道,恨恨地捶了一把方向盘:“都说了已经治好了!”也不是很难,就是打几针,吃一个礼拜药片罢了,连外用涂药也都是缓解症状的,并不是直接用于治疗的,根本都不严重,虽然是挺疼的。
齐婉婉不说话。
顾晓风转头恨恨看着她:“你那是什么表情?一副死人脸?都说我有做安全措施了,那个病毒是控制不了的但是现在不是已经改了嘛?”
“病毒什么的不是有潜伏期?”人家说水痘都有可能成人再得的,而且比儿童时候得的还要危险。
“哈?”顾先生被彻底气乐了,“怕我传染你?”
点头ING……
顾先生解开安全带猛然扑过去:“老子还非传染你不可了……”
交警早就看见路边违规地停着一辆车,虽然这里距离郊区很近,非常偏僻,看方向估摸也和不远处举行的海皇盛宴多少有点关系,他不太想凑这种热闹,而且冬天路滑,他很希望趁他慢慢挪到附近之前对方赶紧开走,大家都省事,但是就在他还在小心挪动碎步踩着冰面滑过来的时候就听见车里发出一声惨叫:“臣妾做不到啊!”忍不住打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顾晓风个人认为这张罚单都是顾太太的个人责任。
顾太太步履蹒跚面色尴尬地回到房间缩进被里不出来,一直到顾先生将她带棉被一起抱进浴室浇透了。
原本只是一张违规停车但是顾晓风不但给人家弄出“当众露体”、“暴力袭警”等等种种罪名,最终还是一个电话让别人派车将那交警拉走的,但即使这样热烈的场面都没能够阻拦最终顾先生在公路上任意妄为。
顾先生认为顾太太已经彻底了解“他已经痊愈”的意义。
今年海皇盛宴的新闻也不少,尤其是前期的过度关注,反而在真正开始之后,不少人都像邹向南一样直接将看中的**带走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逍遥快活去,这样就给那些早就跃跃欲试等着给盛宴主办人和参与名人打脸的媒体一个好大的画饼,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嘿嘿~”齐婉婉正在对着笔记本偷笑,但见顾晓风走过来立即就立即关闭了方才打开的网页。
“傻笑什么呢?”顾先生心情有些不好,顾太太生日在即,雪城老家却频频告急,他两手忙两手都没忙活好,又看见没心没肺不能替他分担甚至都不能直接告诉她的那货有时候真想一巴掌扇一边儿让她自己玩去。
网上的最新爆料是一个原本打算到海皇盛宴卧底的记者最后自己也下海了,捞了不少的钱,当然她有“职业”道德所以没有曝光宴会私下的真实面目,可是她的一个同行——另外一家杂志社的记者却偷拍到她NP的照片……现在这个猛料可比某正在闹离婚的娱乐名人在海皇露了一脸后带姑娘出去开房还劲爆。当然这个八卦她不打算和顾晓风分享,想起来开幕那天她就生气,她不想在顾晓风面前提起和那天相关的任何一件事。
“最近家里事儿多,我可能要回雪城一趟,世道不太平,没事别乱跑,知道吗?”顾晓风并没有很关心齐婉婉到底有啥事瞒着他,以她那智商所关注的基本上都和他不在一个层面上,小来小去的东西他不会很介意,反正只要她不做出让他伤心的事情就成,当然让她做出那等高难度的事情的可能性有点微乎其微,伸手揉了揉她半干不湿的头发,微微皱眉——手感有点差。
“嗯嗯。”齐婉婉点点头,“我知道了。”
见她很乖,他才略放心,想也知道她死宅起来的样子,定是不会四处乱跑,但想想她在广郡的胆大妄为,还是决定再叮嘱文怡和阿兰一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