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风开始觉得带齐婉婉去广郡是个愚蠢的决定,但是她对着他的脸吃吃笑个不停,他虽然又羞又怒但是也不能将她从飞机上丢下去:“笑什么笑,不许笑,再笑不带你去吃好吃的!”
齐婉婉立即正色道:“不行,听说广郡好吃的最多了,你要带我去~”她走得着急,身上没带卡,钱包里的几张大钞够干啥的?让吃货不能吃好吃的那不是逼着她去死吗?
“那就不准笑。”他很严厉地威胁,深深地感觉自己的威慑力已经远远小于美食的**力了。
“可是真的很可爱咩~”齐婉婉一撒娇顾晓风就立刻没辙了。
“我有哪里可爱了?”他说着,努力想露出愤怒的表情,但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最终连看都不敢看她了。
“你其实就是想让我夸你吧?”顾太太的思路跑偏,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盯紧他的脸,平日里他都是那副死样子,随时上演饿狼传说的戏码,正经的时候不多,这样平易近人的时候更少,话说他最近偶尔也会很温柔很肉麻的。
“胡说八道。”顾先生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好像乔巴啊~”齐婉婉吃吃地笑,“乔巴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别人一夸它可爱它就会跑着躲起来虽然嘴巴说的不是好话但是心里明明乐开花的那种……”
顾先生再度红着脸捂住了顾太太的嘴。在齐婉婉觉得自己快被憋死之前,他终于松开,一面努力调整自己情绪,认真地表态:“以后别老说人家可爱,男人可爱不是什么好形容词,再说,我一点都不可爱。”
他的嘴角有可疑的弧度,每说一个字都会弯弯地翘起,齐婉婉很怀疑他口是心非:“难道从来没有人说过你可爱?”
“你还有完没有了?”顾先生一捶大腿,“哪有个老爷们儿被人说可爱的?我从小就不可爱!”
广郡的义和百货商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周宴名和副总经理叶飞羽一起来接机,对顾太太的突然到访二人都有些诧异,但世故的周总很快就调整了情绪,但那个因为犯了大错误理亏不太敢直接对视顾晓风的叶副总偷偷看了她好几回。
晚餐是广郡的特色大餐,虽然不太合口味但因为都是没吃过的齐婉婉还是因为每样都要尝尝所以吃得很饱,顾晓风因为心里有事的缘故只是吃了六七分饱,然后就和那两个人去开小会了,等他回来的时候顾太太已经睡着,明天有正事要谈判所以今日罕见地给顾太太又放了个假。
半夜的时候顾太太笑醒,想起白天飞机上顾先生说的小时候糗事笑到**垫都在抖,因为有心事所以辗转难眠的顾先生在恼羞成怒下狠狠收拾了她一番。
实际上并不太清楚顾先生这次到底是来处理什么意外情况的顾太太并没有很听话地乖乖留在宾馆而是一个人和前台小姐要了旅行自助路线图就一个人跑出去找好吃的好玩的——她有很久很久没有一个人出去过,平时文怡和阿兰总是在旁边,现在又多了个拖油瓶顾晓风,当然偶尔算是一个人的时候还肯定是被莱温斯基牵着。
那边顾太太优哉游哉地一个人边吃边玩逛着庙会,这边顾先生带着两个广郡的主要负责人正在沉闷中谈判。
地点是在另外一家宾馆的套房,看起来档次不在他们入住的那家之下,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多少有些底气不足,虽然年轻时候顾晓风也是靠拳头打上位的但现在好歹奔三十了,也是过惯了安逸生活,猛然间让他再度回到剑拔弩张的日常中他也有些紧张。
可是本来约好了上午十点一直等到下午两点都没有人来,打电话就说等下就到,可这样的电话一直打到下午四点,顾晓风的火气噌噌上涨。
对方是本地社团的头子,普通话不太标准,待他们进屋才坐下上了茶就劈头盖脸一顿骂,因为用的不是国语又说得太快,他只勉强听得懂两三成,可是自从茶水上了到现在超过五分钟他却一句话都没机会说,渐渐地,连进屋就带着的官方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周宴名和叶飞羽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这里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
顾晓风看着表,到了第十分钟,终于忍无可忍地猛然站起:“你有没有完了?是不是诚心来谈的?进屋就开始骂人你有没有礼貌?我大老远的坐飞机来是给你脸知道吗?我不跟你直接动手就觉得我们好欺负是吧?不就是睡你一个情-妇吗?就算睡你老婆了又如何?真觉得地头蛇就了不起了?啊?”
对方猛然愣了一下,未料他在此刻会突然说话,但站起身的时候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立刻给人以压迫感,原本双方对坐在茶几两边此刻在客观情势上就有些不公平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么跟我老大说话?”身后的一个不知道是多大位置的小头目或者喽啰忍不住发言了,可就只是这一句,顾晓风一脚踩上茶几,鞋子踢得方才放上来的茶壶和茶杯一顿乱响,他的长手臂一掌将那人甩出几步远。
“地头蛇有什么了不起?”顾晓风冷笑,“想要钱,我们顾家有得是,你诚心跟我谈,我会给你面子,如果不想好好谈就直接动手也无所谓。顾少爷是吓大的,没有听说过吗?有句话叫‘不是猛龙不过江’,我敢来——”他收回手,身子前倾对着那张布满青春期过后坑洞的老脸认真地说道,“就不怕事儿大!”
对方一时噤声,不知道是下不了决心撕破脸还是在考虑什么。顾晓风趁空又道:“和我谈可以,首先要用普通话。”他经商这些年南来北往的人也见过不少,会的外文也有好几国,广郡方言他也粗浅学过一些,但此刻偏不想做出任何妥协,他的底线标得很明确,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那顾生您打算如何解决?”那位最大的头目并没有说话,也许是一时被气着了,甚至根本就听不懂普通话,说话的是他身旁一个斯斯文文穿西装的年轻男子,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和另外几个流里流气甚至故意做出霸道模样的家伙完全不同。
“你既然这么爽快,我就不啰嗦了,我们北方人一向直爽,前情提要就不需要回顾了,这里有一百万,买一个**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那个女人你们已经用过了,起码要打个折扣,我用一百万买下他成全我的小弟,你们也不算吃亏。”
“顾生说笑了。”那位年轻男子露出一抹让人看起来不太舒服的微笑,“一百万确实不少,但对我们和对您来说确实只是九牛一毛,可是敏儿就不一样,她是我们桑生最钟爱的女人,以您这样的身份地位和处事方式,在来之前应该已经得到过很确切的消息,桑生所有**里面就只有敏儿最合他的心意,每个月至少有……”
“二百万,我不会再加了。”顾晓风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人很明显是走智囊的路线,可是他不喜欢也不屑和这种低等小杂碎讨价还价,“我们顾氏虽然钱多,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我一时同情心泛滥会捐给乞丐可并不是所有乞丐伸手我都会给的。”
所有人的面色都是一变,顾晓风扫过周宴名的脸,而此刻罪魁祸首叶飞羽已经将头低得快到双腿中间了。他每个月的薪水有几万,零碎的福利和这些年工作来攒下的钱虽然确实能够凑出两百万但让顾少爷大老远的跑过来替他解决这些麻烦让他觉得非常惭愧,他从前是欠了周曼娴许多人情的,现在更是永远都还不起了。
顾晓风的话刺痛了某些人,桑若海才待开口,那位始终没有自报家门的年轻人拍了拍他的手,转而替他说:“顾生,义和在广郡今后还要发展,而广郡是我们广胜的地头,我们也不会无缘无故欺负外乡人,大家还是多亲近亲近将来也许有互相用得着的地方都说不定呢。”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顾晓风右边的嘴角突然上翘,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这好办~”他又扫了一眼周宴名和身旁的叶飞羽,“我们顾家在很多南方城市都有这个规模的公司,别的都没有出事偏偏广郡的就不一样,既然广胜觉得两百万不能解决问题,那我就干脆让周总和叶副总都跟我回帝都好了,我会从帝都严格挑选几个我一手从老家带出来的懂人事儿的属下来管理这边的分公司,到时候我‘一定’会叫他们多亲近广胜的。再说了……我们老家雪城有不少兄弟过腻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也想赚点清闲钱,既然大家都在道上混的,应该有不少共同话题,我会找时间回老家和忠义和现在的坐馆谈谈这个事儿。”
这下连那个斯文年轻人的表情都不好看了。顾晓风什么时候派人来广郡是一回事,可派来的人是否会和他们好好相处也不一定,而且什么“老家雪城的兄弟”,分明就是说要找人来火拼的意思,他有没有本事将一群人从北方老家运到广郡来他们不确定,可顾晓风有钱,有钱好办事,这些人来了之后就算不跟他们拿家伙拼命,就只在面前整天晃荡也够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