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瓶子,外观完全一样,都是透明液体,无味,要在碰触前就选好……二疯越想越头疼,这到底要怎么选定?
“你一定在想,这个游戏到底哪里好玩。”言墨笑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最有趣的部分。”
在二疯一片疑惑中,言墨将三个瓶子里位于中间的一瓶,稍稍往前推了推。
“你什么意思?”二疯问。
“这还看不出么,这是提示啊提示!”言墨饶有兴致地晃着瓶子道:“这个瓶子,有一些特殊哦!”
二疯盯着被推出的瓶子问:“你是说,这瓶有毒?”
“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这瓶和其他的不一样。”言墨笑得就像是一只狐狸:“猜哪瓶有毒,可不是我的任务。”
二疯终于明白了,这个游戏对于被选方的优势在哪儿。
他们的优势,就是知道毒瓶是哪一个。
言墨现在给他的,是毒药?还是他在用白开水故弄玄虚?还是他看穿了二疯的思维,虚则实之地将毒药摆在最前?
他到底是要二疯喝下这瓶,还是不要?
这不是赌运,这是欺诈与反欺诈,这是最简单,也最可怕的游戏。
没有任何规则的漏洞可以利用,这就是人与人,最直白的对抗。
“我开始,明白这个游戏的乐趣了。”二疯额角冒出了冷汗,嘴角却开始上扬。
在这种时候,最不能让对方看出的,就是你的虚弱。
“是啊,所以我才喜欢那个校长,居然想得出这么有趣的游戏。”言墨说到一半,二疯突然伸手,越过了言墨推前的瓶子,将靠右的瓶子抓到手中。
二疯的决定,源自于一个古老的骗术理论,叫做“所见即所得”。那时最流行的骗术是“碗盖豆”,就是把一颗豆放入一个倒扣的碗,然后将三个碗不停换位,然后让人猜豆在哪儿的游戏。这个游戏其实都是障眼法,他总是在你猜中哪个碗后,再将豆子塞入其他碗里。
可是,即使是这种最简单的骗术,也需要做一种心理引导。施骗者发现,如果他们左手按在中间一个碗上,人们就普遍会挑选中间或右边的碗,反之亦然。人的本能总会觉得,放豆的人因为心理作用,总会将豆碗放在自己的视线内。而施骗者刚好利用这心理,总将豆在最后一刻藏于臂弯外侧的碗中。
如果按着那个理论,言墨有很大概率会将“豆”放在右手位。可是,这个游戏和碗盖豆不同,不是要选中,而是要选不中。这样一来,如果刻意将毒水放在视线外,那二疯一旦和普通人一样选择另外两个,那就是百分之百地逃脱,这个概率实在有些太大,如果二疯是言墨,也不会这么赌。
也不等言墨再用言语干扰自己,二疯就打开瓶盖将水一口饮尽。
这是第一次,二疯连水都喝得那么心惊胆战,他仿佛都能听到水顺着自己咽喉滑下的流动声。
啊啊,菊花那种隐隐的感觉是什么,难道我中招了?啊,难道我……二疯憋了半天,悄无声息地放了一个P。
什么都没发生,二疯选中的,普通瓶。
“反向利用‘所见即所得’么?精彩,非常精彩。”言墨笑道:“只是有一个小问题,因为我根本没想到那么多,我只是随便摆了个位置。”
二疯喘了几口粗气,才让面色恢复:“你想说什么?我只是运气好?”
“我可没这么说,”言墨笑着一摊手:“现在,替我选一瓶吧!如果你的运气真够好,那比赛就结束了。”
“就你推荐的那瓶好了。”二疯笑道:“让我看看那到底有多特别。”
“遵命。”言墨立刻抓起瓶一口饮尽,然后什么事都没有地继续朝二疯笑。
第一轮三选二,言墨先攻,平局。
“我人很好的,给你推荐的肯定不是坏东西。”言墨手撑下颚道:“看来,你的运气已经用完了。”
二疯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地从篮里抓出三个瓶子,非常快地摆成一排。
“怎么了?不给我推荐一下么?”言墨问。
“我没你这么熟练,就不班门弄斧了。”二疯直言道。
“没问题。”言墨立刻抓过中间一瓶,一口饮下。
二疯有些发愣,这个游戏就在于观察对手的反应再选中普通瓶,可言墨这么快的动作,根本就不是在观察,只是在赌运。
最关键的是,他还选对了。
这一下,变成言墨替二疯选药,而几率,变成了二分之一。
言墨慢悠悠地用手在两个瓶间晃动,可二疯的双眼却只盯着中间的空瓶,呼吸和心跳都异常均匀。
要从一个骗子的眼神中骗出情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你说的没错,你是个新手,所以我决定让赛。”言墨一摊手道:“你自己选好了。”
二疯眉头一皱:“我……自己选?”
这可不是说笑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等于二疯的先攻轮次是绝对不败的。
这赛,可让大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二疯问:“这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我前些天在玩一个游戏,叫暗黑破坏神。”言墨答非所问:“在噩梦之后那个难度,叫什么来着的?”
“地狱。”二疯不自觉地接茬:“你学长我当年可是纯招死灵。”
“我是火法,不过这不是重点,”言墨道:“重点是,明明是一样的剧情,一样的过程,为什么我们愿意在玩了一遍噩梦后,再玩一次地狱呢?”
二疯已经明白了言墨的意思,当一个游戏已经被玩过太多遍,那剩下的乐趣,就是自己提高游戏的难度。威帅有一阵子也对泡妞感到厌倦,开始姐妹双飞的高难度挑战。虽然那次以失败告终,但二疯充分了解,这些不用担心三餐的公子哥闲起来,真是什么傻事儿都干得出。
言墨因为太多的胜利,已经开始轻视比赛,轻视对手。
二疯可不是那种会被轻视惹怒的热血汉子,他接受任何程度的让赛,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言墨自己吃撑了拿出清肠水喝掉。
这样想着,二疯伸出了手,一把抓起了一个瓶子。
言墨在一旁看着,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