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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运动会刚过,教学楼里依旧充满着不上课的轻松氛围。女生不停站在窗口召集朋友聊天,眉眼间的害羞是少女心思最好的证明,男生三五成群在楼道追逐打闹,休息间隙手搭栏杆插科打诨,天南地北的聊。

这就是青春啊。

五班教室,赵飞燕站在讲台听意见选电影,参与的同学七嘴八舌讨论不出结果,陆遇亭和室友站在阳台看楼下高年级打球,余璐兴致冲冲给她介绍帅哥,以陈渐山为首的几个少年围成一团,满是得意的听陈渐山吹牛逼,当时那一秒可谓是生死时速。

晚自习开始前十分钟,算是确定了影片,男生高票通过了《生化危机》,女生提议《初恋这件小事》,双方战火一触即发。

男生张口就来:这是学校,看什么言情小电影,扰乱军心。看我们这个,大家学着保护环境,爱护地球。

女生据理力争的反对:你那都算恐怖片了,班里这么多女生半夜做噩梦怎么办?趁着运动会结束大家放松放松,别看个电影被吓得心跳过快心肌梗塞了。

双方僵持不下时有人提议让陈渐山选,他今天是大功臣,凭着一己之力把班级排名上拉到至尊地位。

陈渐山很有兴致的看男女争霸赛,悠哉的背靠后桌跷着二郎腿看热闹,猝不及防被提,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转移到他身上,男生眼里“兄弟靠你了”的亮意和女生眼中“你敢听他们的试试”的威胁一并传来,得,热闹不仅没看成,还引火上身了。

默默收回放在脑后的双手,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顶着双方快要冒火的视线,转了下眼珠:“要不,我们看个喜剧片?”

女生率先响应号召:可以可以,找个好笑的。

男生沉默了两秒,算了,自己选的人,再反对就太他妈打脸了,而且是个喜剧片,比那什么狗屁青春爱情电影好多了。

一锤定音,成交!

赵飞燕拍了下讲桌:“那就看《人在囧途》怎么样?”

“好好好,班长快搜呀!”

班里声音出奇的一致,催她快点找电影。

—同桌,我做到了。食指中指放在叠好的纸条上,动作轻微的往右推。

陆遇亭不经意间被递了张纸条。

—什么意思?陆遇亭愣了几秒,递回给他。

—加分,我两个第一再加上接力赛,给班里加了不少分。说到做到的陈渐山十分得意。

—哦,那你很厉害。接下来好好学习就更厉害了。陆遇亭回答的敷衍。

—好好学习谈不上,但肯定不会让你和李琪琪天天去办公室报到了。陈渐山回答的很快。

陆遇亭打开纸条,说不清是因为他忽然的懂事还是因为他没有过问下午的那一声呼喊而松了一口气。电影缓存成功,前排同学及时关灯,整个教室只有前面的多媒体发出亮光,伴随着一阵婴儿的欢笑,电影拉开序幕。

徐峥的毒舌惹人发笑,借着暗光,陆遇亭明目张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左手撑着下巴,右手下意识的转着笔,时不时跟着剧情笑出一声,即使在较暗的环境中,他依旧好看的要命。

少年的帅,不是成年人浑身上下被奢侈品堆出的帅,而是正值年少,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少年气息,一个笑容一个动作都是致命的诱惑。

看了几分钟,陆遇亭双手放到位兜,偷偷的撕毁了刚才的纸条。

不要忘记你重来一次的意义,你可以团结友爱,和大家友好相处聊天开玩笑,但就是不能重蹈覆辙。

知耻而后勇!

电影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意犹未尽。趁着课间休息,几个人聚一起聊电影里的笑点。

陆遇亭接过水就坐在位置上预习,分班之前科目多,比较耗费时间,而且物理化学对她而言简直噩梦,她要花大量时间去预习,复习,写习题。

陈渐山一下课就被外班同学叫出去了,他现在风头无量,很多人上赶着想认识他。上课铃响了才放他进去。

最后一节晚自习,陈渐山老老实实的在教室呆着,拿了本历史书瞎看,实在无聊了就自己看自己转笔,坚决不找人聊天也不玩手机,态度诚恳的度过四十分钟,下课铃响起的第二秒,和闫飞冲出教室。

陆遇亭一直沉浸在学习里,对铃声置之不理。李琪琪收好东西后叫她,算是把她从学海里拽了出来。

一路上她还在思考那道物理题,站在宿舍大厅里和李琪琪讨论起来,旁边刚好有宿管阿姨留下的粉笔,两人找了个角落蹲在地上解析题干,弄明白之后陆遇亭长叹一口气:“物理太难了。”

李琪琪笑着上楼:“确实不简单。”

“我不管,我将来一定要学文,物理化学是我生命中的两把刀,会杀了我的。”陆遇亭晃悠悠的上楼。

走近三楼,各个寝室大声说话的唱歌的打闹的乱成一片,还有相互串寝聊天的,声控灯从放学就没灭过,欢声笑语充满宿舍,陆遇亭在女生的谈笑间进入310,余璐坐在床上给大家讲高二年级的帅哥,试图拉拢更多人进入她的攻占高二组计划。

陆遇亭听了几句,没发表意见,赶在熄灯前五分钟洗漱完,躺在床上回忆前世。

她和王博栋是在一月末确定关系的,王博栋人长的文质彬彬,对谁都充满善意,像极了刚入学的她。

他会在接水时拿走她的杯子,顺手给她接满热水;会在课代表交作业时把她作业放到最前面,善意的提醒别忘记她的;会在体育课上找到躲在看台处的她,和她聊之前学校的生活;会在午餐时间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和她坐一起,谈论哪道菜好吃;会在放学后和她走到一起,给她一只耳机,听他喜欢的音乐。

王博栋的到来极大程度上舒缓了她对这个学校的厌恶,也丰富了她的校园生活。

两个人会在体育课翻墙出去买奶茶,卡着上课的时间回去;会在课上小声的聊天,借着同桌谈论的机会放肆说话;会在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操场打篮球,等车站没人了再回家;会约着周六一起去新开的游乐园,什么项目都不玩坐那一天就很开心;也会在周日上午提早出门,逛遍商业街找家小店不紧不慢的吃饭,然后慢悠悠的坐车去学校。

最疯狂也是最深刻的一次,两人约好一起请假,周日晚上去体育馆看演唱会,他的一个叔叔在体育馆工作,给两人开绿灯进去,谁的演唱会不记得了,唱了什么歌也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天特别冷,她整个人被冻的不行,但周围人很热情的跟着台上的人一起唱,她没听过那首歌,想问他有没有听过,张口的时候冷风刮过,她小声咳嗽,扭头和王博栋视野交错。

大片大片的荧光棒挥舞着成为背景,她清晰的看到王博栋眼中的自己,他慢慢靠近的呼吸灼热了她的心,他的话语轻轻的落在耳边,一瞬间,她的脸红了,心跳停了两秒,全世界静寂无声,只有他的那句“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一直在脑海打转,来不及回应,第二句话出现“你的脸红说明一切。”

天空飘起细小的雪,夹着微微的雨,有人说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初雪意味着浪漫,也有人说初雪就应该和相爱的人手牵手漫步街头,这样就能幸福的在一起。

嘉宾的出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有人进出,风从侧面吹来,而他,隔着厚重的棉服,缓缓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替她遮风挡雨。

在这下着初雪的演唱会,在全场沸腾的大合唱中,她和他,悄无声息的拥抱着。

······

周五下午,距离放学铃打响还有两分钟。

整个教室躁动不断,前面有人小声约着放学逛街,有压低声音约操场打球的,也有整理课桌时教材和桌面清脆碰撞的声,几乎所有人的心思都浮在空中,聚在门口,等下课铃响起的那一秒冲出教室。

还有三十秒,陆遇亭从后面收了张纸条,李琪琪约她放学去奶茶店。

来不及回复,甚至来不及朝李琪琪摇头,放学铃响起。

整个教室一瞬间活了起来,凳子和地面摩擦产生的尖锐声响,书包落在课桌上的闷顿声,手机开机后疯狂响起的消息声,沉寂了五天活跃的心被唤醒,所有人争先恐后往外走。

陆遇亭拿起笔接着写步骤,李琪琪收好东西坐到她身边:“不急,你先写。”

“马上啊,就差一道题。”陆遇亭头也不抬的回。

五分钟过后,教室只剩她两,陆遇亭背上书包,两人下楼。

上次运动会陈渐山买的奶茶深得李琪琪的心,算是朝思暮想了。

这次一放学,就拉着陆遇亭去买。

“怎么你们都知道这家奶茶店?”李琪琪有些疑惑:“我问其他人她们都知道。”

“上次聊天的时候说到了。”陆遇亭拉着她往里走。

“哪次?我怎么不记得。”

“上上周吧,余璐和贾梅冰说的,你当时还站我旁边。”

“···没印象”

“余璐说她连喝了两杯。”

“啊,那次啊,你是不是说你很喜欢她家的招牌奶茶?”

······

“嗯”

“我说我怎么没印象,我当时听闫飞和陈渐山吹牛呢。”

陆遇亭没说话。

“你同桌是不是听了我们的聊天才去那里买的,还买那么甜的奶茶。”

“不知道。”陆遇亭回答的干脆:“那你也喝的挺开心的。”

“女孩子喜欢甜的无可厚非,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喜欢甜的有些不正常。”

······

······

“到了,就是这家。”陆遇亭指着排了几米的队。

“这么多人?太疯狂了吧。”李琪琪有些不可置信。

“放学黄金时刻,人多没办法。”

前面清一色都是背着书包的学生,三两个聚一起聊天排队。

李琪琪认命的和陆遇亭站在后面。

“我这次一定仔细的品尝,找出它的缺点,说服我自己,再也不要排队买奶茶了。”李琪琪对排队这件事很抵触,“在学校吃饭要排队,打水要排队,上厕所也要排队,好不容易放学了,买个奶茶还要排队。我是和排有仇还是和队有仇啊。”

“你可能只是单纯的和人有仇。”平时都是她被虐然后趴李琪琪身上,还以为这姑娘百毒不侵,结果这次因为排队趴她肩膀,像个丧失斗志的树袋熊。

经过一杯奶茶的抚慰,树袋熊的斗志回来了。

“嗯,我觉得我今晚可以写三张卷子没问题。”李琪琪吸着里面的珍珠说。

“确定不会被电视节目拐走?”陆遇亭拉着她看着来往的行人。

“一张试卷绝对能完成。”她瞬间改口。

“好吧,你只要在来学前写完作业就好。”

趁着绿灯快速过马路,陆遇亭等的车正好到站,和她挥挥手道别,坐上回家的公交。

余爽今天下班早,她下车时正好碰到余爽去买菜。叫了声“妈”快速走到她身边,背着书包和余爽往超市走。

一路上不停的和余爽说学校发生的事,洋洋自得的说自己参加了运动会,跑了三千米。

余爽又高兴又心疼。

女儿脱离自己的翅膀,认识了新朋友,还参加了运动会。就是一下子跑三千米,这得多累啊,可得买个鸡腿好好补补。

就这样,当陆与嘉和陆与皓在家里玩游戏时,陆遇亭正大口的吃余爽买的鸡腿。

陆与嘉和陆与皓饿的跑冰箱找吃的的时候,陆遇亭看着余爽给她买的零食打了个嗝。

陆与嘉和陆与皓游戏也不玩了坐在客厅焦急等余爽回来时,陆遇亭和余爽拎着菜踏着夕阳慢悠悠的往家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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