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颖之被一阵铃声吵醒,睁眼一看,是哥哥林国青的电话。问她怎么没在自己住的地方,颖之告诉他自己在乐乐家,便说自己会马上过去,谁知哥哥却告诉她,让她在乐乐家里等待,自己正有事找乐乐呢。颖之口头答应,心中却疑惑不解,哥哥虽然知道有乐乐这么一个人,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乐乐,怎么突然会找乐乐有事呢。她把哥哥要来的事情跟乐乐说了,乐乐也是一脸的迷惑,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找自己有事呢。两个人起来梳洗打扮,做着早点等待林国青过来。
“叮咚叮咚”几声,颖之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去开门,门一开,眼前是鲜艳无比带着清香的一大束花,花后面是一张俊朗的脸。
“哥哥,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颖之高兴的说道:“这花送给我的吧,真漂亮。”
“当然是送给你的啊,你个鬼丫头。”林国青边说边往里面张望,看到正从里面走出来的乐乐,他的眼睛都看直了,颖之伸手去拿他手中的花,他却牢牢的抱着不放,叫了他许多声才回过神来。也不管颖之过来拿花的手,轻声问道:“她就是乐乐么?”
“是啊,怎么了?”“有男朋友了没?”
“呃,没有吧,怎么了?”
林国青一步跨进去,拉住颖之悄声的说:“好妹子,哥哥等一下送你另外一束更好的花啊,这个先不送你了。”
颖之看着哥哥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八九分,站在门口嗤嗤的笑了。林国青走过去,道:“乐乐,这个花送给你。”
乐乐先是愣了愣,然后接过花,笑着说了声谢谢,招呼林国青坐下。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坏笑的颖之,乐乐脸上突然有种被火烧的感觉,急忙说进厨房取早餐逃开了。颖之也说进去帮忙,两个人在里面嘻嘻哈哈的好半天,才端着早点出来。三五句话聊下来,大家都是年轻人,虽然第一次见面,却没有太多的拘束,聊得挺顺心。问起他为何突然来到这里,林国青说,他是为了文函的事情来的,听说父亲林涛不方便出面,就让他来了。林国青虽然年纪轻轻,却破有成就,是武警大队的干部级人物,来公安部门说几句话,让他们别为难文函,这完全是没有问题的。听到文函没事,颖之的心中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父亲晚上会来找我们,我们先去把文函带回来。”林国青说。
于是,他们开着车去了公安局,随随便便交涉了一下,文函就出来了。那万仁杰果然也没怎么为难文函,不过还是被他家的保安暴打了几下。得知是豪哥的阴谋后,万仁杰大为光火,扬言一定要让豪哥好看。
晚上,林涛如期而至,颖之笑呵呵的迎上去,林涛疼爱的拍了拍她的头。林国青在父亲面前很是重礼仪,全然一个军人风范,没有了早些和年轻人一起的把酒言欢的谈笑风生。乐乐和文函都没见过林涛,出于对长辈的尊敬,自然有些腼腆和拘谨。林涛看着他们,眼光在文函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嘴中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林涛告诉他们,其实文教授和他是一起读小学一直到大学的朋友,甚至是兄弟。后来又一起参加工作,都是从事考古方面的工作,可是自从老婆没有任何病症的过世后,他不在做这个工作了,而文教授却一直坚持了下来。说到这,颖之皱了皱眉头,问道:“爸爸,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林涛点点头,示意他问。
“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女儿。”问的时候,她没有低着头,而是定定的看着林涛的眼睛。林国青没想到妹妹会这么问,一脸的不解。
林涛顺了顺头发,低头沉吟半晌,抬起头,很恳切的说道:“好吧,现在文教授也出事了,你们也都长大了,我就告诉你们吧,其实,你不是我的亲身女儿,文函也不是文教授的亲生儿子,你们两个是一对双胞胎姐弟。”说道这,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下面的话该怎么说,此刻,颖之的眼睛却红透了,泪水在眼中打滚。
“那我们的父母是谁?”颖之问。
可是过了许久,林涛还是不说话,几个人又叫了几声,林涛还是保持刚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林国青发觉不对劲,去推了推父亲,却发现父亲早已断气,身体都有些僵硬了。众人大惊,颖之更是大哭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一直疼爱她的这个父亲死了,更是因为自己还没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女儿,如今林涛一死,这世界还有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一串警笛声带起了城市的喧嚣,也许是听惯的救护车的声音,看惯了救护车的狂奔,大街上的人并没有给予载着林涛的救护车太多的关注。医院里也是如此,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该是内科的问题,影像科的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哪怕是问一下路,他们也会说,去找内科。一个小伙子带着面色难看的女朋友走进医院,他的女朋友喉咙上被鱼刺卡住了来取鱼刺的。大概是没有来过这家医院,他们不知道五官科怎么去,拉住一个匆匆路过的医生问路,医生道:“我是影像科的,你们去找五官科。”其实他们问的就是五官科的路怎么走,但是没有得到答案,医生很不耐烦的说完话就走了,不,应该说是话都没说完。
等在走道里的乐乐看不下去了,她厌恶的看了一眼远去的医生,主动给那一对小情侣指了路。两个小家伙说着感激的话匆匆赶去。乐乐摇摇头,又坐回到椅子上。
“你现在能这么想,你爸爸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这句话让刚坐下的乐乐犹如坐到了针,她嗖的站起来,看着这句话的来源地。那是一个男子搀扶着一个年迈的老奶奶,大概是母子关系。他们的话让乐乐突然想起了文教授,她回忆起自己在母亲去世前那一段段和文教授的快乐时光,不过这些都有些模糊了,她甚至回想不起那时候的文教授的脸。她甩甩头发,又坐下。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几个人急忙迎上去问长问段。医生摇摇头,道:“你们谁是亲属?”林国青第一个挤上前,颖之也想这么做,可是她迟疑了一下,才跟在后面弱弱的说自己也是家属。医生没多说话,让他们到另外一个屋子去。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乐乐和文函,医生转头看着颖之和林国青。“他们也是亲戚。”林国青说道。
“那就一起来吧。”医生招呼他们一起走。
到了一个没人的房间,医生让他们坐下。待大家坐定之后,他先是摇了摇头,问他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生,爸爸本来和我们谈话呢,突然就不说话了。”
医生愣了好一阵,摇摇头,许久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医生,到底怎么了,爸爸他……”颖之问。
“人已经走了,我们也无能为力。”
听到这话,颖之声泪俱下,抱着乐乐的肩头痛哭。林国青虽然没有哭声,不过眼珠子还是掉落下来,嘴唇都被咬得出血了。
“不可能,爸爸他一直无痛无病,前不久还做过全身检查,怎么就……”他激动的站了起来。医生示意他平静下心态。
“他的心似乎……”医生欲言又止。
“怎么了?”几个人同时问。
医生向是在作思想斗争,最后咬咬牙,道:“他的心似乎被人。”说到着,他举起右手,做了一个狠狠的捏的动作,“捏烂了。这时最直接的死亡原因。
就在医生比动作的时候,颖之捂着胸口,大睁着眼睛,叫了一声昏倒在乐乐的怀里。乐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也是浑身无力,所有的力气都用作抵抗恐惧了。文函目光呆滞,面无人色,看样子着实吓得不轻。林国青在部队受过心里和体格上的训练,此刻心中虽是疑惑和有些恐惧,却还可以承受。
“怎么会这样?”
医生摇摇头,道:这是我从医这么多年来遇到的第三个,我也解释不了原因。”
“第三个?”
“是,前几天,那个大名鼎鼎的朱恣意大师也是这种症状,还有就是那个颇有名气的算命先生张得贵,算上令父,总就三个。我查阅了所有可能的医书,没一本书提到这种症状,我想,这时一种新型的病,能瞬间致人死地,但是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症状的发生,我却没一点想法。”
“不,这不是病,这不是病。”本来昏迷的颖之突然大哭大叫起来。
医生知道自己对本就打击够大的家属说得太多了,也就没再多说,安抚了几句后,就让他们办理相应的手续了。
林涛下葬的时候,天下起了倾盆大雨。人们发现,所有人的黑色西装和衣服都被淋了泥黄色的一层,似乎下的是泥雨。这时,大家看到,天空中的乌云中,出现了一张娇美的脸孔,在俯视着地上的入土仪式。哭得死去活来的颖之注意到,上次出现在文教授葬礼上的那个神秘的戴墨镜的男子,同样出现了。挤到人群外围,却看见那个男子的背影已经消失早雾气中。她低头一看,没错,地上果然有张名片,她拾起来,上面已经被泥水弄脏了,她轻轻擦去污泥,上面的字清晰可见,名字和上次的那张上的是同一个。颖之呆呆的向远处眺望着,直到姐姐把她扶回去。擦着脸上的水和泪,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男子一定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