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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迷惘回景洪

平静的日子又开始了,距离刘嫂坐完月子没有多久了,这一天上午少毛照常去放鸭子时,没多久天空就开始乌云弥漫,很快就洒落稀稀疏疏的雨点下来。少毛赶紧将鸭子往回赶,鸭子们没吃饱不愿意回去,湿润的空气飘飞的雨点仿佛也让它们更加兴奋,一赶就一哄而散,半点也不给少毛面子,雨下得也是越来越大,狼狈不堪的少毛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鸭子赶了回去。少毛换了身衣服吃过午饭后,抬头看了看天上的艳阳想着鸭子没吃饱,于是下午早早就把鸭子放出去了,等到傍晚返回时鸭子们个个的脖子都是鼓鼓的。

走到鸭棚前的小道上,少毛看到王哥王嫂神情有点严肃地一人站在路的一边,中间留着不大的缝隙,鸭子只能二三只一波波地经过他们的身边,少毛发现刘哥刘嫂嘴里都在小声念叨着,很明显是在点数,心中格登一下顿时隐隐涌现一种不好的预感来。等鸭子全部走过后刘嫂看向刘哥说:“二十三,是不是?”刘哥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少毛不是白痴,马上意识到应该是丢了二十三只鸭子,心中恐慌但又怀着一丝侥幸连忙向前确认问:“刘哥!是不是丢鸭子了?”

刘哥轻叹一口气道:“小毛!我们先吃饭,这件事吃完饭再说。”

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饭,少毛只匆匆扒了两口后,就在屋外焦虑又忐忑地抽起烟来,终于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反倒觉得坦然起来。

小姐妹发觉气氛不对后也知趣地没过来缠着要听故事,过了一会儿刘哥走了过来温言道:“小毛!上午下雨过后有人看到好几个傣族在田里抓鸭子,下午碰到我时就和我提了一嘴,本来我以为最多也就丢几只但没想到丢了二十三只鸭子。但是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事也不能怪你,谁碰到上午那种情况稍微不注意就会丢鸭子。我和你嫂子商量过了,那丢了鸭子的钱就不要你赔了,以后再去放时小心一点就是了,其实你平常放鸭子我和你嫂子都还是很满意的。”少毛听后内心很受感动,犹豫一下还是决定以工钱抵鸭钱准备开口时又听到刘哥说:“小毛!你也别多想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好了,回去早点睡觉吧!”最终少毛在默默点了点头之后怀着对刘哥一家深深的感激回到了鸭棚。

在床上躺了有一会突然想解手,发现没有卫生纸于是返回刘哥家去拿卫生纸,来到门前看到刘哥一家还没熄灯却也关门了,正准备敲门时就听到了刘哥的问话声:“怎么啦?”

刘嫂的声音传来:“没怎么!就是心里难受憋得慌,这下我们真是亏死了。本来现在都可以不用请人了,但是对小毛我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况且我也知道小毛在这里应该是干不长,肯定还是会去景洪找他表姐的。唉!要是今天是你去放就好了,肯定不会丢鸭子,这一下子丢了这么多,二十三只哪!三百多块钱呀!我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堵得很。”

刘哥的声音继续传来:“好了!好了!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就当是我们打牌输了三百多块钱吧!睡觉吧!”

刘嫂的声音也继续传来:“还有个事我要和你说一下,你明天找个机会和小毛说说以后再给思丽她们讲故事时就不要抱着讲了,多少有点影响不好,本来我打算今天晚上说的,但又出了这件事,想想还是觉得你们男人说要方便一点,我去说担心小毛会多想。”

刘哥的声音又传来:“思丽她们还是小孩子,抱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刘嫂的声音再传来:“我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可昨天老李家的婆娘看到了,她那个大嘴巴今天是见人就添油加醋到处说,下午我就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真让人烦心。”

刘哥的声音最后传来:“好了!我知道了。睡觉吧!”

听到这里少毛也不打算再敲门了,转身悄悄地又返回到鸭棚,找些树叶解决内急的问题后,想了又想后心中断下决定,将刘哥给的红包放在枕头上,又悄悄来到刘哥一家的门前,静静地看了房门几眼再默默地对房门鞠了一躬后转身决然朝镇上走去。少毛并没有怪刘哥也没有怨刘嫂,好端端地一下子损失这么多钱,刘嫂心生怨气发点牢骚再是正常不过了,这事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一下子不见了二个多月的工资,恐怕换成谁心里都不好受吧!刘哥刘嫂都是很好的好人,对他们少毛的心里只有感激,只是觉得自己既然有了过失,那么承担相应的责任也是理所应当。

寂幽的夜里少毛走在寂静的路上,心中多少觉得有点寂寥,回到景洪后自己又是一个人生活了。走在路上少毛忍不住在想从今天开始思丽她们就再也听不到自己所讲的故事了,不知道她们该有多难过呀!幸好小孩子的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了自己特意留下来的红包里的二十元钱,应该能让她们不那么难过吧!当初刘哥给红包既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又兑现了王哥的工钱,而今自己放红包亦既表达了自己的心愿也遵守了当初的决定,小小的一个红包,承载了多少的心意,真是意义非凡哪!少毛相信只要刘哥买点零食在思丽她们不开心时多哄哄,自己这个小毛哥哥也许很快就会被她们抛在一边了。因为小孩子的心思简单纯粹,谁真心对她们好那么很自然她们就会依赖谁,以前她们很是依赖王哥,既然小毛哥哥可以取代小王叔叔,那么过段时间后自有别的叔叔哥哥会来替代自己在俩姐妹心目中的地位,只是少毛盼望这段时间尽量能短一些却又希望这个时间可以更长一点。人可真是一种相当矛盾的动物啊!

来到黑暗冷清的镇上,少毛找到一个僻静处靠着墙根坐下来,根本就睡不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样呆呆地坐到了晨曦的到来。少毛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有些酸痛的身体,来到镇外的公路上拦下了第一趟发往景洪的中巴车,上车后靠窗坐下来,当车子启动后少毛却情不自禁地扭头看向身后这个难忘的小镇,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过身来。接下来的少毛只是默默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但是他的目光里却充满了迷惘,因为他不知道他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少毛扪心自问但是他从自己的心里也没能寻求到答案,有些时候面对和作出选择时即使是自己的心也无法给出答案啊!“至少我不后悔”少毛对自己的心说道,也许仅凭一个不后悔就已足够。

车子终于来到了景洪,少毛回到小假山旁,坐下来看着熟悉的场景很快就觉得困意一波又一波的涌来,索性就在椰子树下睡了一觉。睡醒后又观了一会棋,眼见天色渐晚才向包子铺走去,店老板看到少毛走过来时很是惊喜,连忙问道:“这一二个月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见店老板如此关心,少毛心里很觉温暖,赶紧回答道:“突然就被一个老板请去橄榄坝做事,只是最后害得老板丢了东西,所以没要工钱就跑回来了,总之是一言难尽!”

店老板安慰道:“以后干活小心点就是了,你有手有脚的,只要肯干还怕赚不到钱呀!”

少毛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听完店老板的开解之后,只觉得心中烦扰尽去,眼前又是艳阳当空,迟点回家也没什么,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实在不行就去找表姐借钱好了。店老板还说请少毛吃馒头,但少毛还是坚持付了钱才接过馒头,店老板接钱后忍不住又嘻嘻笑了起来,时隔多日再听到店老板的笑声,只觉得特别温馨,轻声说声谢谢后少毛带着好心情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市场走去。

在菜市场的水果摊位上,久违的少毛又拾取了二个大芒果,吃饱喝足后安静去看电视时老板察觉到少毛的到来,有些意外地开口问:“小老乡!这段时间怎么没来看电视呢?去了哪里呀?”

少毛随便编个借口回答道:“还不是到处去找我表姐去了。”

老板沉吟会接着再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句话倒是问到了点子上,小毛想也不想就说道:“当然是赚点车费钱好回家啰!”

老板点了点头,仿佛也表示极为赞同,目光一转对一个正看得高兴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说道:“老狐狸!你那里今年开工还缺不缺人,如果还要人的话,不妨带上这位小老乡,人家来景洪没找到亲戚,现在正需要赚点车费好回家。”

听到老板的话,引得少毛也用希冀的目光向那位男人看去,只是男人不置可否地看了少毛一眼,轻描淡写道:“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吧!”少毛知道自己多半是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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