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国复兴。
一年后……
又是一季的夏天,知了不停的在树上叫着,惹的人心烦。
慕容伽罗斜靠在美人靠上,半眯着眼,两旁的婢子扇着风,屋中的冰块化了一盆又换了一盆。
突然,烟儿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满头的大汗。
“公主!南国的使节到了!”她说的慌乱,大口的喘着气兀自倒了一杯凉水灌下,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烟儿抬起手为自己扇了扇风,见慕容伽罗没有丝毫的反应诧异了一下,便是起身走到了她的一旁坐下身来,继续说道:“公主!我说的你倒是听得还是没有听得?”
“恩,听得。”慕容伽罗挑了挑眉梢瞧了烟儿一眼。“来了就来了,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那来的南国的使节可是真的和传闻中的一样,长的俊俏的很呢。”烟儿握住双手笑起来。
慕容伽罗无声的叹了口气,从美人靠上起身拢了拢自己的袖子,那双狰狞的手便是藏了进去。“既然烟儿如此喜欢那使节,那本公主就像哥哥说说,让他把你许配给他吧。”
“不,这可不行!”烟儿猛的跳起身来,说的极快,说罢她才意识到什么,捂住嘴瞪了慕容伽罗一眼。
“真是,明明你和王漾蒙心心相惜的,可为何你就偏偏要赖在我身边不走呢,害的人家王少爷现在可是不风流也不多情了,每次来宫中都是为了瞧你一眼,可真是够可怜的。”
“这……”烟儿吱唔着,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们两个都是让本宫都看不入眼了,罢了,改天就让本宫做个主,将你打扮打扮送过去吧!”慕容伽罗说笑着,看着烟儿耷拉着的样子不由失声笑出。
“烟儿现在还不想那么早嫁给他呢,况且烟儿的身份……”
“你可是我的好姐妹,地位可是比王漾蒙高着呢。”慕容伽罗猛的提高声音,一把拉住烟儿的手说道。“难道不是么?”
烟儿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眼眶却是一下便是红了。“芷……伽罗。”她换了口,点点头,不再说下去。
“好了,跟我说说那南国的使节可是长的什么俊样呢。”慕容伽罗笑着,可是这个笑容,却是有些僵硬。
烟儿说着,可是她,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思绪飘回很远很远时的这个地方,她和烟儿都是那个时候,那个宫中的宫婢,干着又苦又累的活,吃着最难吃的饭菜。
可是为了复国她什么都忍了,原以为她会杀尽一切拦住自己的绊脚石,可是她错了,她万万下不去手的竟然是崇祯帝的两个儿子。
知了的声音越发的响亮了,充斥着她的脑袋,很疼,很胀。
看着烟儿讲的兴致勃勃,看着一旁的两个宫婢也听的津津有味,慕容伽罗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着,这样很好,虽然心底有不快乐的事情,但是看着眼前的一幅景象,却还是觉得很美好。
只是,她的日子,注定了不会一直,如此美好的。
还未到晚膳的时候皇上身边的公公便来了,他恭恭敬敬的进了慕容伽罗的宫殿,行了一个大礼后,才说道:“公主陛下,皇上吩咐奴才来通知您一声,让您今晚去安庆殿里用膳。”
“好的,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慕容伽罗点了点头,用梳子梳了梳自己乌黑的长发,轻轻的叹了一声气。
“呀,今晚公主去安庆殿里用膳,那,那今晚就可以见到那位南国使节了呢!”烟儿兴奋的说着,拉了拉慕容伽罗的衣袖。
用力的扯出一个笑意,可是慕容伽罗却是很明白,这南国使节前来的目的不止止是为了和景和国谈货品商业的事情。
这南国的兵力虽比起景和来说还差了许多,可是若是硬碰,景和也是会伤亡无数。
她慕容伽罗是公主,景和国,唯一的公主。她的才智,她的能力,恐怕现今这天下是无人不知。得了公主,便是得了一颗巨大的定心丸。
这晚宴,不去也得去的。
国家与私事面前,哥哥他定是会选择国家的。
安庆殿,丝竹声声,歌舞升平。
慕容伽罗一声红色裙装格外美艳,她由烟儿扶着走进大殿,一声惊艳的唏嘘声便从人群中响起。
慕容伽罗目不斜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朝着前方看去,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坐在席上,他看着前来的公主却是一脸淡若,他的头发随意的扎着,有些微微的卷曲,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一半的眼睛。他的脸如同刀削的一般,一双眼睛深邃且明亮,高挺的鼻子下那双淡粉的唇闭着,见慕容伽罗看着他,便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由烟儿扶着,慕容伽罗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好面对着南国的使节她微微的点了点头,便没再看他。
慕容词今晚似乎特别的开心,笑得异常爽朗,晚宴进行的很顺利,而慕容词的酒也喝的特别多。
晚宴刚结束,慕容伽罗便让婢子们扶着他回了寝宫。
哥哥他身子不好,从来不会喝这么多酒的。
送了各位大臣,她遣了其他跟随的宫婢,与烟儿走在花园之中,一路无言,宫中的银质落地烛台里闪着点点的光芒,迷得眼花,她停下了脚步来,抬头望着空中无数的星星,不知怎么的,便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惆怅感。
“公主,有心事么?”烟儿拉了拉慕容伽罗的袖子,有些不安。
可是慕容伽罗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往前。
不安,不悦,这些东西,她都承受惯了。说出来了也没有用,还是要她一个人独自承受的。不由的笑了笑,慕容伽罗握住烟儿的手,说道:“岁数越大越是爱唠叨,我看还是得赶快把你嫁出去的好,省的你每天我的耳边叫。”
“别啊公主,我,我都还没有做好出嫁的思想准备呢!”烟儿嘟着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慕容伽罗,一转头她突然惊呼了一声。“呀!是,是那位南国的使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