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闷不做声的往前走,将冯云落在身后,冯云知道宁钰心情不好也不走远,索性就在宁钰身后跟着,冯云身边的竹云看着自己家的公子像个痴汉一样,不由得摇摇头,哎,又是见证公子单相思的一天。
“少爷,你……可是喜欢宁钰小姐?”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竹云装做好似才知道一样的提了出来,冯云俊脸一僵:“咳咳,你怎么看出来的。”冯云故作镇定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高冷气质,瞧了一眼走在前头的宁钰,冯云赶紧拉着竹云走到一旁,一副‘你完了’的样子看他。
“少爷!别人不知道可不代表我看不出来啊。”竹云觉得自己该给自己家公子支支招,不然就公子这温水煮青蛙的样子,不知道还要浪费多少好机会呢。
“你都看出来了,那……她怎么看不出来。”冯云面上不显山水,语气却有些落寞。
“害,公子啊,说不定人家宁小姐看出来了,正在考验你呢!”竹云一副‘老子就是月老’的模样。
“真的?”冯云看不出来宁钰有考验自己的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人家在暗中观察你,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竹云笑嘻嘻的。
“你……你有什么好办法。”冯云面上还是冰山脸,可耳根却是发烫。
此时的小路上上演了,一只单身狗在给另一只单身狗支招的场景。
宁钰去了书房旁的耳房,却见到了小玲在偷偷的抹眼泪。
“小玲!你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吗,说出来我给你做主!”宁钰视小玲为最好的朋友,朋友被欺负了,她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小……小姐,是我自己不争气才哭的,没人欺负我……那个,大人就在书房和冯大人说话,福灵……他说小姐不必再去一趟了,大人允了小姐出府,但是小姐必须得带些会功夫的护卫,还有明日晚膳之前就得回来……”小玲虽带着哭腔,可还是把话传到了。
“那是好事啊,明儿我们就可以出去玩儿了,你怎么还哭呢……是因为福灵吗?”宁钰不知道小玲去问话发生了什么,但感觉跟福灵有关,也只有跟福灵扯上关系小玲才会这样。
“不关他的事……小姐别问了。”小玲就拿红红的眼睛看着宁钰,宁钰也不好去找福灵问个清楚。
后来宁钰晚上上床睡觉时,小玲才支支吾吾的跟她说清楚。
本来小玲开开心心的去大人的书房找福灵,宁霄的书房是不允许她们下人随便进出的,但福灵不是一般下人。
今儿宁霄和冯池又在谈事情,好像是说什么‘强盗,匪徒’,反正小玲没听明白,在书房外等了一会儿,就见奉茶出来的福灵准备去换热茶,小玲招呼福灵示意他到一旁说话。
“福灵!大人何时有空啊,小姐和冯家公子想去碧青山,小姐好来跟大人说一声。”小玲红着脸跟他说话,只要跟福灵说话小玲那小脸就忍不住变红。
“大人可能一时没空,不如我换了茶水就去帮你问问。现在太阳大,你去屋檐下站等着吧,”福灵把小玲当妹妹,平常就体贴小玲,这大太阳她一姑娘晒着,一会儿就会出一身汗,瞧小玲的红脸,福灵就觉得小玲是太阳晒的。
“……好~”小玲娇羞,她就喜欢福灵的体贴。
小玲低头一笑,害羞的去一边的屋檐下了,悄悄的看福灵的背影。
福灵换茶后,就立在了宁霄的身侧,宁霄看了福灵一眼,问道:“有事吗,没事再去厨房看看,给夫人的银耳羹做好了没。”宁霄要不是顾忌到冯池在跟自己说要事,自己都亲自去瞧了。
“小姐身边的小玲来了,说小姐和冯公子想去碧青山游玩,不知大人何时有空,小姐好亲自来跟您商量,”福灵说话吐字清晰,宁霄和冯池都听得清楚。
“害,不过是想去碧青山,明天我和她去!”宁霄宠宁钰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要宁钰想做的,宁霄都会竭尽全力的去满足她。
“哎,宁霄我可是头一次来,你该进地主之谊啊,明天你得带上我啊,我夫人和你夫人说不定也想去,不如一起吧。”冯池好不容易才离朝堂那么远,可得好好游玩几日,虽差事放不下,但能陪冉雪一起游山玩水,那也是值得半夜赶工的。
“好啊,福灵你去跟小玲说我允了,不用再来一趟了,嘱咐她多带些护卫,”宁霄突然想给宁钰一个惊喜,“晚膳前必须回府啊!”福灵看了一眼宁霄,宁霄向他摆摆手,示意让他快去。福灵知道大人又要给小姐‘惊喜’了,原话传给了小玲。
小玲知道后没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上面绣了一个彩色的铃铛,递给福灵,福灵看是荷包连忙让小玲收起来,他以为小玲要给他钱,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收妹妹的钱呢,想着自己还要去厨房,把荷包推回去就走了,没看到身后小玲一副伤心的模样。
小玲为了绣这个荷包,手指头肿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秀出来了,福灵看都不看就不要,自己一片心意,福灵那是一点都不愿接受。
“你为什么要送荷包,不送吃的?吃的多好啊!我就喜欢吃的,别的倒是不稀罕。”宁钰不解,摸摸自己又有些饿的肚子,舔舔唇角。
“小姐!女子送荷包,表示心悦他,要是男子送贴身配饰给女子也是表示欢喜,我们这的习俗如此,”小玲还在忧伤福灵拒绝一事,顺嘴就说出来了,宁钰是小姐,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不可以和别的男子交换物件的,宁钰倒是听过且过的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挂心上。
第二天宁钰还没睡醒,就被小玲从床里挖出来,迷糊之中好像看到小玲的核桃眼了,说了声要小玲去拿鸡蛋敷眼睛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吃过早膳跟冯云出府时才发现多了两辆马车?这多出来的是谁坐?
“钰儿!你和娘亲还有冯姨一起吧,让温玉坐一辆,冯云一辆。”容语也是好久没出府了,这次虽说去的地方不远但好歹出府了,王妈妈年纪大了,没法跟着跑了,容语嘴上说舍不得,可心里还和第一次离开父母的小孩一样激动,更何况还有好姐妹冉雪陪同。
宁钰原地发愣,明明是自己带冯云去玩,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模样,冯云没忍住摸了把宁钰的头,毛茸茸的很舒服。
“好了快上车吧,我和父亲还有宁姨夫一起骑马。”冯云昨天听到宁姨夫同意宁钰出府时就猜到不简单了。
宁钰上车出发了脑子才转过弯来:“小玲?你昨天有说,我爹爹、娘亲、还有冯姨、冯姨夫他们也要一起去吗?”小玲也是一脸无辜表示自己不知情,宁钰没想到自己这么久没出门,一出门就是浩浩荡荡的一堆人,还要带着宁温玉这只小妖怪一起出门啊!
宁温玉早上被闹醒,有些耍脾气,见到宁钰就要宁钰抱,不抱就做出要哭的模样。
好不容易出来了,没想到还是逃不出宁温玉的身边,宁钰有些接受不了,可这又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弟弟自己还是得带着。
看了一眼还在睡的宁温玉,宁钰有种想要跳马车的冲动。
好不容易到了碧青山了,宁钰的屁股都坐麻了,碧青山通山上的是有石阶,可就那么窄窄的一条小路,三人都不太好并排走。
昨天知道要来这儿,冯池早就打点好了,今天这山上只有他们这一队人,绝不会有旁人乱入。
大家下了马车就要赶紧上山,不然等太阳一出来,上山就更难受了。容语和冉雪走在最前头,有说有笑脚程还快,身后的俩夫君好似小尾巴,深怕跟丢了,走得也不慢,宁钰好久没走过那么长的石阶,还好宁温玉平时就喜欢拉着宁钰到处走,愿意下来自己走路,不然宁钰抱着他一起爬山,那真的要累瘫在这儿了,冯云会武但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倒是名正言顺的跟宁钰并排走。
“太累了就歇会儿,我来时就听宁姨说,我们在半山腰汇合,他们走得快也会在那里等我们的,”冯云都看到宁钰额头上的细汗了,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宁钰擦拭。
宁钰倒是不把冯云的动作放在心上,自己就着冯云的手擦汗,看着前头长长的台阶大口喘气,有些不服输的说道。
“不,我小的时候还来过呢,我那时都没歇……这会儿长大了怎么会不如当初呢!”宁钰忘了小时候她来,半路累了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宁霄背上,快到了才放她下来自己走,现在宁钰还距离老樱树三分之一的路都没走到就小喘气了。
宁钰走到一半时就快不行了,跟宁温玉出来的小彩都超过宁钰了,那中年夫妻的身影更是看不到了。
“好,哥哥给你做拐杖,我们慢慢走,总会走到的。”冯云扶着快要坐下的宁钰,温声细雨的安慰他,宁钰闻到冯云身上的那股墨水书香的味道,发烫的脑子才舒服了一点,没办法,自己主动找爹爹说的游碧青山,哪怕是爬也必须爬上去。
小玲在他们身后不是不想上去扶小姐,是她自己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哪还有力气扶小姐啊。竹云跟小玲没啥区别,弱鸡的样子让小玲都鄙视他。
冯云看似虚扶的宁钰,实则是抬着宁钰半边身子往上送,宁钰感觉有冯云搀扶后轻松了好多,还特意往冯云身上斜了些,冯云对宁钰的小动作淡然一笑,不夸张的说,就是再来一个宁钰他也可以分分钟送上去。跟在身后的小玲和竹云都快哭了。
不过竹云看到自己家少爷上道的表现,暗自窃喜不由得拖着小玲走得更慢了。
一路樱树,山脚的有些树上隐约看得到青果,越往上走果子越多还越来越漂亮。快到半山腰,放眼望去一棵棵樱桃树上,稀疏的叶子遮挡着一串串黄中带红的樱桃,清风拂过,在艳阳下,圆鼓鼓胖嘟嘟的樱桃好像一颗颗金色珍珠。
宁钰眼里那都是望梅止渴一样的鼓励,身旁的冯云加快脚步,没多久宁钰和冯云就来到了半山腰,半山腰最明显的就是老樱树了,树下容语和宁霄站在一块欣赏山下美景,冉雪和冯池站在一块比谁找到的樱桃红……
在宁钰眼里那一颗颗饱满鲜红的樱桃都不是普通樱桃了,那就是仙草冻樱桃、汤水樱桃、樱桃糯米扣、樱桃酱、樱桃姑姥肉……不行了口水都要出来了。
“哥哥,我们去摘樱桃吧,看谁摘得多!”宁钰想着冯云是北方人,一定没摘过,那这小比式自己那是稳赢的好吧!
“有彩头吗,”冯云不介意陪宁钰玩儿。
“谁输了谁就把自己的樱桃给赢的一方,赢者还可以要求输者一件事!”反正自己赢定了,彩头说大点就是给自己奖励啊。
“好,输的人可不能掉金豆子!”冯云知道这必是自己赢,可他见不得宁钰哭了,先说好再比试。
小玲和竹云才爬上来,喘着粗气都快倒一块了,俩人就见自家小姐、自家少爷去爬树了。小玲倒是见怪不怪,小时候陪宁钰爬的树比王妈妈做的布老虎还多,王妈妈不打宁钰,可她在宁钰面前会装样子打小玲。竹云见少爷会去爬树!那好比是见少爷去逛青楼!前所未有啊。
下人在树下收拾好东西,宁霄夫妇和冯池夫妇都将就席第而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