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花,你这个手不对,要摆正。”班主拿着一块打人的木板,拍了拍她的手。
很疼,手已经红了一片。
便看见班主走过去,只是抚了抚萧旦的头,眼神里的慈爱遮也遮不住。
这心,偏的没边了。
班主又看向她,程如卿立马摆好位置,不再看。却又听见班主低喃:“萧旦天赋最高,日后必是戏班里的台柱子。”
程如卿忍着不发一言,却是紧紧捏着衣袖。明明她入门最早,也最努力,为什么总是被忽略?还真是,嫉妒啊。
初次登台,慢慢过了几年,便有了个第一名伶的名号。众人捧着,便就万不可能让人将她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
惶恐着第一次做了坏事,往师妹的杯子里下了从黑市买来的药。虽然害怕,却更多是兴奋。
萧旦就那样站在台上,手也无法抬起,还愚蠢的以为,是太过紧张。程如卿嗤笑,却又看见萧旦抬起手,唱得是她成名时的那场戏。明显的好几个气音,处理得比她还要好。程如卿看戏的表情不禁僵硬,忽然就知道,自己将不复往日荣光。
下药、下药,她好像就只能使出这种肮脏的手段。
她没有办法,无论怎么努力,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成为最优秀的存在。
每一次再给台下人唱戏时,心里边默念,让他们不要忘记她,不要忘记程如卿。
酸涩的情绪涌上来,盘旋许久没有散去,反而愈发浓厚。
于是,就害人了。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到后悔,大概就是班主死去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将班主当母亲,可在班主眼里,她只有萧旦一个孩子。
班主死后,萧旦找到她,是警告。
程如卿怕了,没有再对任何人下手。
直到死之前,忽然一幕幕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画面在眼前浮现。不过一瞬,就看完了那一生,在最后,是她害死了萧旦。
程如卿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因果的。却没来得及对萧旦说那句:我后悔过。
后悔过枉顾真心,后悔过愧对良知,后悔过害人性命。
可做了就是做了,所以便自食恶果。
愿有来世,一心向善,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