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
沐筱寒失笑的望着他,她现在感觉自己在被一个小娃娃指着鼻子骂。她还是君雨柒的时候就已经二十一岁了,虽说如今在沐筱寒的体内只有十三岁,可她的心理年龄也是二十一岁啊…
所以此时的沐御晏对她而言的确可以算是小娃娃了。
虽然暗暗腹诽了这么多,可是沐筱寒的心里还是涌入一股暖流。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关心了。
午后,用完膳的沐筱寒回到自己的水寒院内,十分不雅的瘫在美人塌上。
距离她苏醒那日已经过去九天了,这九天里她一直被长辈们唠叨着,而且哪儿也不能去,生怕她再一个不小心又出了什么事。
虽然沐筱寒很享受这样被人关心着的生活,可她很不想这样被束缚着,哪儿也不能去啊!她会无聊死的!
前世君雨柒可以说是君国最闹腾的一位公主了,就连君睿帝都笑称她为一匹脱缰的野马。
如今成了沐筱寒,反倒是要一直在这闺阁之中了。
“啊啊啊啊!无聊啊无聊啊!”沐筱寒闭着眼抓狂的在塌上滚来滚去。
“嘿嘿...”闭着眼的沐筱寒突然听到了一阵压制声音的笑声。
她猛的睁开了双眼,就被眼前放大的俊脸给吓的直接从美人塌上跳了下来。
“哈哈哈哈!”刚刚站稳脚跟的沐筱寒抬起头就看到某人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在大笑中。
黑了黑脸,怒吼道:“沐子澈!!”
听到狂吼声的沐子澈突的打了个寒颤,待看到沐筱寒那张快要喷火的脸时顿时收敛了笑声,正襟危坐的站在那儿,好像刚刚狂笑的人不是他。
看到沐子澈这个样子的沐筱寒不禁扶额,她怎么会摊上这样的哥哥。
沐子澈和沐筱寒是龙凤胎,因为沐子澈先出生,所以沐筱寒得叫他一声哥哥。而沐筱寒在这个家里除了跟沐御晏最亲,第二个就跟沐子澈最熟了。
看到沐子澈乖乖的站在那里后,沐筱寒慢悠悠的走到桌子旁优雅的倒了杯茶,然后慢慢的品尝起来。
她淡淡的瞥了沐子澈一眼,道:“说吧,找我干嘛?”
沐子澈听到她的话,眼睛一亮,然后迅速的跑到桌子前,坐在檀木椅上,兴致勃勃的说道:“小寒小寒,你想不想出去玩儿?”
沐筱寒闻言眸光一亮,立马放下茶杯,双手拽着沐子澈的衣袖,急忙说道:“想啊想啊,你带我出去吗?”
闻言,沐子澈故作神秘的站起来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然后在沐筱寒的面前停了下来,一脸傲娇的说道:“那是!今天爹爹带着大哥他们出去了,几位姐姐也都跟着娘亲他们去参加宴会了。家里就剩我们两个人喽!”
沐子澈话音刚落,沐筱寒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唉?小寒你去哪儿啊?”沐子澈一脸茫然的望着沐筱寒离去的方向问到。
“去换衣服!”沐筱寒那清脆的如同风铃般的声音传了来。
“换衣服?”沐子澈奇怪的嘀咕了一句。
不多时,沐子澈的面前就站了一位身穿月牙白华服的少年。
“小寒你干嘛穿男装啊?”沐子澈疑惑出声,围着沐筱寒转了一圈才停下来。
沐筱寒立马一脸傲娇的说道:“这样就没有人能认出我来啦!”
以前她还是君雨柒的时候,就经常女扮男装偷跑出宫玩的。
“哇!那我是不是也要换一下?”沐子澈听的眼眸一亮,忙问到。没有人认出来,那他就不用怕被爹爹责罚了。
“那你可以换女装哦!”沐筱寒一脸的坏笑。
沐子澈长着一张极为漂亮的脸蛋,白皙的皮肤,五官皆跟个瓷娃娃一样精致,因此也经常被人误以为是女生。
这也是沐子澈的痛处,一戳就炸毛。所以在府里除了沐筱寒敢这么说以外,其他人可是半点也不敢跨入雷区的。
果然,一听这话,沐子澈立马就黑了脸,“你才要扮女装呢!小爷我可是正经的男孩!”
“哈哈!澈哥哥你长的那么好看,扮女装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沐筱寒却是丝毫不怕沐子澈,依旧振振有词的说着。
沐子澈立马炸毛,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好看了,“去去去!你才长的好看呢!小爷我这叫帅,帅!懂不懂!”
“多谢澈哥哥夸奖。”沐筱寒笑嘻嘻的说着。
“……!”沐子澈怒视着沐筱寒,精致的小脸因为生气而染上了绯色,看着沐筱寒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他立马就跳了起来。但是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沐筱寒看着眼前那么容易跳脚的沐子澈,心里面暗暗说了一句:小屁孩,想跟姐斗,你还嫩了点。
她以前可是能把她的面瘫脸三皇兄给气得炸毛的呢!
看着沐子澈泛红的小脸,沐筱寒突然恶魔因子作祟,她伸出有些婴儿肥的小手,把沐子澈精致的小脸狠狠的蹂躏了一番。
沐子澈啪的一下就拍开了她的手,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
沐筱寒眼眸一弯,拉起沐子澈的手就往外面跑,一边跑着还一边说着:“好啦好啦,快走吧!不然爹爹回来了咱俩就出不去了!”
独孤府。
“郡主殿下,这天儿已经愈发的冷了,您还是回屋吧。”独孤忘忧身后的贴身婢女轻辞柔声说道。
轻辞担忧的望着独孤忘忧清冷的背影,她单薄纤弱的身子在瑟瑟的冷风中轻微颤抖了一下。这让轻辞的心更是揪了起来,心疼的看着她。
这郡主殿下自打九岁那年落水后,身子就愈发孱弱,往年的严冬她都是在屋子里度过的,从不踏出房门半步,可是今年却在刚下过雪的早晨出了院子,一直站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
独孤忘忧定定的看着枝头盛开的一朵红梅,清冷的声音落在这雪地之上,“无碍。轻辞,你去将我那件红色披风拿过来罢。”
轻辞轻咬唇瓣,最终也只得无奈的应了一声,转身疾步回到屋子里。郡主殿下都站着小半个时辰了,可不能再冻着了。
“殿下,披风拿来了,轻辞帮您披上吧。”从屋子里出来的轻辞手中多了一件颜色鲜艳的红色披风,她说完便上前轻柔的为独孤忘忧披着披风。
独孤忘忧玉指轻扯了下披风的带子,待轻辞系好了后,她转身又望向了那支红梅,眉眼微弯,唇边勾起一个很淡的笑。
轻辞怔楞的看着独孤忘忧红色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失神,在九岁没落水之前,郡主殿下是极为喜爱白色的,几乎每件衣裙都是白色的。可是落水之后,不仅性情大变,对人冷漠,后又是偏爱红色了,为此,她甚至将所有的东西白色衣裙全数丢弃,都换上了红色衣裙,不带一件重样的。
不过说实话,轻辞看着那雪地里的一抹红色身影,殿下穿红色的确比穿白色好看多了。
又下起了小雪,雪花纷纷扬扬的从空中落下,像极了一个个飞舞的小精灵。独孤忘忧伸出手接下了一片雪花,待它化作水后,她轻轻的道:“轻辞,已经四年了啊…你说,漠哥哥是不是就要回来了。”
“呃…啊?”轻辞这才回神,正经答道:“回禀殿下,云漠公子的确是要在这几日回京了。据二小姐院子里的人说,就在这几日。”
独孤忘忧转身面对着轻辞,绽开了这几个月里最大的笑容,“真好!”
轻辞又是不争气的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独孤忘忧。
看到她呆萌的样子,独孤忘忧心情大好的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调笑道:“轻辞这是怎么了?看呆了?”
“殿下!”轻辞回过神来,跺了跺脚,羞愤的叫了一声。实在是殿下长得太好看了,她不自主的就看呆了,没想到殿下竟然还这么调侃她!
不过啊,轻辞心中微叹了口气,果然殿下只有在听到云漠公子的事情后才会如此开怀,甚至会心情大好捉弄她。
“轻辞,你先进屋吧,我想一个人待会。”独孤忘忧带着点点笑意说道。
听了她的话,轻辞急忙叫道:“殿下,这外头如此寒冷,您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
“放心。”独孤忘忧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面上带着几抹无奈,“我自小习武,身子还是很不错的。”
轻辞不满的道:“殿下又骗轻辞了!您的身子骨我可再清楚不过了。而且您可是最为惧寒的,怎么能待在雪地里这么长时间呢!”
独孤忘忧板起了脸,“轻辞,本郡主的话也不听了吗!”
“殿下,可是…”轻辞正欲说些什么,却又被独孤忘忧打断,“放心轻辞,我就在外面待一会,过会就回去了。”
望见自己殿下这般可怜模样,轻辞也是于心不忍,“那好吧。”虽然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可是却依旧已经答应了。
独孤忘忧复又看向这雪地,思绪万千。
她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独孤忘忧是一个孤儿,自小被自己的师父所救,只因她身体不好,所以她的师父并没有交给她太多武功,只是一些防身术而已。
独孤这个姓是她自己要用的,她本就孑然一身,所以她总觉得这个姓很符合自己。而忘忧这个名是她师父帮她取的,大概是希望她没有烦恼吧。
因七年前意外死亡而来到了这个无忧郡主的身体里,这无忧郡主本名独孤云倾,是湘亲王独孤仞的幺女,而她却因为落水而死亡,这也就造成了独孤忘忧的到来。
“苏家最近有什么事?”
突然,独孤云倾问道。
轻辞想了想,才道:“听说那苏家大小姐苏韵寒最近倒是拒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苏府。
“啪!”一声极为响亮的巴掌声在这个静谧的屋子里显得突兀无比。
嘶——苏韵寒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袭来。
凤眸猛然睁开,就看见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目龇欲裂的看着她,一双涂满了丹寇的手指着她,谩骂出声:“苏韵寒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肖想三皇子,真是痴心妄想!如今皇上已经给你和夜王赐婚了,你就等着死吧!”
苏韵寒起身站了起来,凤眸凌厉的望向苏如嫣,就是这个恶心的女人打了自己?而且还罗里吧嗦说了那么多话吵她?
不可饶恕!
“啪!”一声比刚才更加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只见苏如嫣捂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了苏韵寒,这个贱人竟然敢打她?!连她爹娘都没有打过她,她竟然敢?!
苏如嫣双目赤红,正准备说话之际苏韵寒那寒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给你三秒钟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死!”
呵!她苏韵寒堂堂华夏鬼医,活死人肉白骨,杀过无数人,也救过无数人,从没有人敢碰她。如今却有人敢打她,不让她立刻死亡已经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似是被她阴冷的目光吓到了,苏如嫣撂下一句狠话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苏韵寒见苏如嫣走后,才开始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
是一个古代女子闺房之类的房间,木桌檀椅,珠帘幔帐,铜镜古董,一应俱全。
苏韵寒紧紧的皱着眉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现在应该在她的实验室研究新药剂吧?可是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思考,苏韵寒就感觉自己的头要炸开了一样,一些画面也随着这阵疼痛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苏韵寒,东历国苏丞相府嫡女,空有美貌,却从小痴傻。
从小就喜欢三皇子林佑清,一直想嫁给他,可无奈造化弄人,皇帝给她和夜王赐了婚。
夜王北冥夜,东历国唯一一位异姓王爷,传闻俊美无比,又因经常征战沙场,无一战败,更是俘获了君临国多少少女的心。
如神般的他却因为在战场上受伤严重而导致双腿被废,此生不得再上战场。脾气更是暴怒无常,也没有人敢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