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国华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看着安菀的脸上带着十分的警惕。
他在掂量看安菀是真的知道这件事情还是根本就不知道,问那一句只是看到里采环身上的伤而已。
不过安菀接下来的这句话很快就让他放下了心来。
“哦。”安菀遂即将采环满是伤痕的胳膊放下,而后看着董国华开口:
“刚才听说,董夫子带来的大夫说这采环是因流产身体虚弱才昏倒的,可是能确定采环姑娘真的是因为流产才昏倒的吗?”
“那是自然的!”这边董夫子还没开口,一旁许久不出声的大夫开口:“自然是的。我的医术那在整个英江镇里数一数二的,你一个毛头小孩懂什么?!”
安菀挑美:“大夫别生气,我只是之前接触过医术,所以这才心中有所疑惑的,既然您说的话,那定然是我看错了。”
“接触过医术?”
董国华觉得自己要被气笑了,别说安菀他就是一个从小在桃花村长大的娃娃,就算她是这英江镇里数一数二的富绅家的千金小姐,那也是没有机会习医的。
医术和棋艺和画技都不一样,那可不仅仅是掏个钱个师傅来教习就行了,在蜀国正经大夫的地位要远远高于其他,甚至是仅次于官僚的存在。
整个英江镇也就只有柳家,能有这真正的的医者。
“对啊。”
安菀似是没有体会到对方话里的深意,只是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后,对对方的这一句话作出回答。
可她这一回答不要紧,刚才她向众人展示采环身上的伤的时候还安静的人群,此刻议论声立刻扑面而来。
“这安菀还真是能吹的厉害,竟然说自己习过医术,也不怕牛皮吹的多了,把自己的肚子撑破了!”
“就是这医术,哪里是人想学就能学的,我看他就是得了三个魁首之后不知道自己姓是名谁!”
“就是,现在的学子为了出头,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人家董夫子带来的大夫已经诊断出了原因,她却非要在这里说人家说的不对,这年头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高大夫刚开始的时候是比较心虚的,因为他本身并不会医术,今日这一切也是由骊山书院的夫子出面,将他叫过来,让他办了这场戏。
而且今日说的话,还是他一字不落的复述的夫子的话。
是没想到现下竟然这么多的人支持他的说法,轻咳一声,他立刻觉得底气十足,当下大手一挥,看着安菀开口:
“你这女娃娃真是奇怪,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诊错过一个病人,今日你这个样子,难不成是要拆我的台吗?!”
安菀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窗外的地方,没有看到人影,蹙了蹙眉之后开口:
“大夫说笑了,我自知见识短浅,只是胡乱的猜测了一下,况且我儿时也有一段时间在药房里待过。自是知道这诊病一事,讲究的是望闻问切。
可是大夫刚才的速度明显是快上了许多,所以我才有这一问,还往大夫给予一个答案,解释一下大夫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方法来诊病就是如此的迅速,连望闻问切四个步骤都省略了。”
高大夫一听,刚才才因为众人的议论而高涨的情绪跌到了谷底。
他哪里会什么望闻问切,不过是个行走江湖的便宜大夫罢了。
轻咳了一声,转身,下意识的看了看董国华的脸色,高大夫只觉的一时之间语塞。
却在这时,站在一旁的的董国华开了口:
“安菀姑娘还是先不要再说什么了,这望闻问切,但是现在行医的医者都会用的一种方法,但却也不是唯一的方法,不一定,我们高大夫就一定要用望闻问切的方法,才能够诊断人的疾病!”
与此同时,底下的人也开始议论。
“就是呀安菀,不懂就不要再说话,省的耽误了高大夫的诊治。”
“就是有些人就是喜欢不懂装懂,明明没有学过医术,却偏偏要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真不知道在装些什么。”
众人的议论声再次出现,董国华的眸光里带着挑衅,就连刚才还畏畏缩缩心惊胆战的高大此刻也是一脸倨傲的看着自己。
目光再次深深的眯了眯,安菀再次将目光投向院子,期待中的鹅黄色身影出现,身后还跟着一位山羊胡须,身穿深褐色袍子的老者。
“即是不是争论不休,那我们别来打一个赌吧?”
看也没看屋里的重人,安菀轻勾着嘴角开口。
“你什么意思?”
董国华看着安菀,眸子里盛满了警惕。
安菀勾唇,看着董国华眸光挑衅。
“难不成董夫子这是对自己将来的大夫没有信心吗?连打赌都不敢?即使如此,那夫子又怎么让我们相信这大夫所言非虚,采环姑娘真的与人做了不文之事?”
此话一落,周围众人看董国华的脸色立刻发生了变化。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的是太恐怖了。一个女娃娃被自己的夫子伤害到如此的地步,不但没有分毫平反的余地,而直接被夫子寻来的人诬告,毁了清白,这该是怎样的心碎呀!
董国华只觉得自己此刻被夹在火上炙烤,别人的质疑的目光更是像一把把刀子刻在他的身上,终于他眸光中带着恨意的看着安菀开了口:
“即是如此,那我今日便与你赌上一赌,我是今日这采环真的是因与人做了不文之事,这才有了如今的祸事,那便没什么好说的,若真的是不是的话,那等着采环清醒的时候,这个做夫子的定然会与她道歉。”
安菀余光看着即将走到门口的两人,随即扫了一眼董国华开口:
“即是如此,那便一言为定吧,不过为了公正起见,我已经派人寻了镇上最有名的名医,请他再做诊治。”
“即使如此那最好不过,只是不知道……”
安菀姑娘请的人是否真的是名副其实的。
董国华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门口一阵小小的骚动之后,一个身穿绛紫色衣袍,背着一个由禅木做成的药箱的人,径直抬步走了进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