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吕庭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赢了……”
年过半百,吕庭第一次对自己的视力和听力产生了怀疑。
颤颤巍巍了半晌,这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十分不确定的,扭头看着安菀目光有些呆滞的开口:
“乖……乖徒儿……我是不是有些幻听了……”
“唔……”安菀小手摸了摸下巴,对年过半百还要遭受这么大冲击力的吕庭没有丝毫的同情,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表情十分淡然的开口:
“没有啊,我就是赢了。”
不得不说,对于输赢这方面,安菀从来没有客套过,赢一定要赢的张扬,不张扬不是她安菀的作风!
“啊?”
吕庭呆愣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很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台下的众人已经开始疯狂了……
“怎么可能!这位先生莫不是欺负我们在座的各位,棋艺不精,胡乱糊弄吗?”
“就是,那棋局散乱至此,我看就是扰乱视听,趁机给某些人放水。”
“就是,刚才我都看到了,这裁判刚才偷偷的踢了下棋先生一脚,明显就是暗示对方放水呢!”
三次魁首,均落在英江书院,从便是开国以来便没有的盛况。
几乎不用想,在座的人便知道,这样的消息明日里传扬出去,会引起怎样的的轰动。
安菀勾唇,看着台下人一张张脸道貌岸然的样子,随即脸上的笑意扩大,直到最后甚至笑出了声……
清丽的笑声在这一阵阵嘈杂的议论声中显得尤其的突出,瞬间,这位所有的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到了安菀的身上。
安菀笑意顿收,猛的将黑如深谭的眸子落在意中人的身上,而后朱唇轻启。
“鼠相又皮,人而无仪。今日我的此试作品皆在这里,凡有不服者,皆可上来挑战,不过输了的人可要上来站在这擂台之上,当着众人的面与我道歉。”
说完,安菀直的站在擂台上,目光平静的看向众人。
擂台下,农丰扶额,只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
安菀那句话说的弯弯绕绕,听着挺礼貌的,可实际上和她在村子里教训那些喜欢对着她指指点点的长舌妇人是一个意思。
翻译一下就是,连老鼠都不如的东西,别乱嚼舌头,有本事你上来,看我不整死你!
刚才他听到安菀将这句话说出来的的时候,霎时间感觉头昏脑涨,甚至有一瞬间,似乎快要被安菀给气晕过去。
他一直便觉得今日的事不能善了,但看前两次安菀并没有发怒,他也便心里存着些许的侥幸,这这几日在山上学习安菀的性子应该是沉稳了仔细的,但没想到竟然直接成了这个样子。
前面,对着安菀指指点点的人在安菀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再次开始,甚至比起上次更加的不堪入耳。
视线在安菀的身上顿了顿,又看了看底下一个个不安好心的嘴脸,随即猛的站起来,而后突然指着台上的安菀开口:
“就是,你们谁人不服,给我上去单挑呀,磨磨唧唧的又不是女娃娃,只敢在下边指指点点的算什么本是!”
农丰这句话的声音十分的大,甚至可以说是吼出来。
一瞬间,整个大厅一片寂静,就连站在台上的安菀也有一瞬间的愣怔。
上百双眸子的注视让农丰很快回过神来,霎时间刚才的豪情万丈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黝黑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本……”
“本来就是,你们……”
结巴了半天,农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到了后边直接没有了声音。
众人看向农村的神色,有原本的震惊逐渐变为轻视。
甚至有几个个性比较张扬的人已经讥讽出声。
“哐当!”
突然的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身量比农丰高上许多的男子从农丰的身后走出来,一把揽着农丰的肩膀,而后斜瞇着众人开口:
“我们英江书院光明磊落,服了闭嘴,不服上台,不若……”
男子话音微微顿一下,随即慢慢的拧了拧脖子,随即轻嗤一声开口:
“我柱子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紧接着,只见少年目光一凛,而后一双手突然发力拍向他身前的案桌,紧接着案桌应声而裂。
一瞬间,周围人鸦雀无声,整个大厅里静的也似乎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暗处董国华看向众人的神色带着鄙夷。
若论起来,这里坐自得的人也都算得上是天赋极好之人了,可是却没想到各个都是没骨头额的软柿子,人家想要捏成什么样子,便捏成什么样子。
轻咳一声,董国华看了看周围人,看没有人注意自己,而后抬手轻轻的捂住了自己的唇,模糊之间轻咳出声。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今日你要动手尽管动手便是,我们倒是要看看,到时候英江书院会不会因为你的一时意气,直接被官家给封了!”
说完之后,董国华看了不看柱子一眼,只是迅速的低下了自己的的头。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他这句话,却下次提醒了周围的众人,在这是每年的诗会举办之时,官家最忌讳听到的,便是有人在这诗会进行时有人动手。
自诗会开始举办到现在,凡是先动手的书院的学子,都会直接被赶出书院,并且终身不得踏入书院一步,与此同时,整个书院也会被勒令一年不得参加诗会。
这也就是至今为何诗会上已经吵嚷的不可开交,但是并没有一人真正动手的原因。
有了这个原因的加持,在场众人刚才被柱子压下去的气势,顿时又嚣张的起来。
甚至有几个人连带着柱子,农丰等都带着骂了进去了,而且说话的内容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吵嚷的声音越演越烈,是几欲将这整个大厅的房子掀翻。
即使是如此,站在擂台之上的安菀却没有丝毫要开口解释的样子,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不在意,好似周围人说的与她没一丝一毫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