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菀却知道,有些事情看起来也仅仅只能是看起来而已。
“见过知府。”
行过礼之后,安菀静静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王可已经在安菀之前到了公堂之上,虽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但手上的伤已经经过了处理,一只手被包的像个粽子。
安菀眉眼弯弯:“见过王捕快。”
王可一改唯唯诺诺的样子,脸色带着几分倨傲,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安菀。
安菀轻轻挑眉,不禁有些惊讶王可今日的表现。
却在还没有来得及细看的时候,被公堂之上一声惊堂木,拉走了思绪。
“啪!”
随着惊堂木的一声响,紧接着站在公堂两边的衙役们便齐齐的敲着手里的木棍,紧接着一声声“威武”响起。
如次这般下来,就连刚才还带着哭闹声的公堂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公堂之上知府的声音响起。
“堂下刚才上来的可是昨日武田负责押解的犯人?”
安菀上前一步,乌亮的大眼睛眨巴了又眨,脸色一成不变的娇憨,手里还拿着刚开衙役给自己的啃了一半的包子。
“是我。”
静,出奇的静!
不为别的,只为安菀这随意且散漫的态度。
公堂之上,向来是庄严肃穆的,到了安菀这里非但不见丝毫惧意和恭敬,竟是态度也极其的敷衍。
“大胆!本知府在堂上问话,你这黄口小儿竟然如此无礼,礼仪尊卑。竟是没有一个人教你该该如何面对官府之人吗?来人给我拉下去,杖打二十大板,再来听审。”
话音落下,知府直接将令牌直接扔在了安菀的脚边。
紧接着站在一旁的衙役开始动作,眼看着就要驾着安菀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紧接着电光火石之间,刚才围在安菀身边的衙役立刻被放倒。一个黑衣男子抱着剑直直的站在的白衣男子出现在公堂之上。
“只是一夜未见,岑知府这审问犯人的手法倒是新奇不少。”
一边说着,白衣男子一边悠悠的走上公堂。
白衣男子一经出现,刚才还面无表情的王可此时却是难掩惊诧。
不是说这位今日并不会回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相较于王可,知府的反应却是淡然了许多。
仅仅是在眸底闪过一丝诧异,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便收敛的干干净净,走下公堂,对着白衣男子行礼道:
“公子有所不知,并非是本官武断,只是这黄口小儿太不懂规矩,公堂之上竟是随意吃喝,如此辱没官府威严,我身为一方知府自然是不能袖手旁不观的。”
长期浸淫官场多年,岑知府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这白衣男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时出现,为了保下谁更是一目了然。
可他岑成仁却也并不是个软柿子,今日这黄毛小儿敢动了他的人,今日便定是要让他付出代价的。
他面前的这位白衣男子来自京城自然是他惹不得的人物,可是他岑成仁也并不是因为他来自京城的身份,便随意让他拿捏住的。
如今这官府一词便是警告。
白衣男子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是眸底却越发的冷然。
而后看着岑知府一声冷笑后,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
“即使如此的话,那岑知府便自行处置吧。”
说完之后,白衣男子的模样似是有些懒散,微,随手一挥真气流动,一把椅子出现在身边。
一旁的王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形,看到岑知府并没有因为白衣男子的出现而改变,对安菀的惩罚心里放过一丝得意。
随后冷哼一声,将带着冷意的目光放在了站在一旁的安菀身上。
昨日知府可是应了他的,今日定会给他些颜色瞧瞧,白衣男子虽是作业已经离开。
打了个哈欠,白衣男子随意的坐下,而后接着看着岑知府开口:
“岑知府如何处理这英江镇的子民定然是与我无关,只是我有一事上要向岑知府请教。
但问这向来官员升迁之事由谁来掌控呢?岑知府胸有大志,可否就愿一直屈居与边陲之地呢?”
静……
出奇的静……
绕是岑知府再强的心性,听到这如此明晃晃的威胁,又怎么可能镇定自若的没有一丝丝的失态。
蜀国,官员选拔需经过科考,但这官员升迁之事却只有两个门路。
第一个等待皇帝派遣的巡抚使过来视察,广受百姓赞誉者,方可升迁。
第二个便是京城贵族中深得皇帝信任之人的选举。
如今新帝登基,百废待兴,官家定然是腾不出手来派遣巡抚使。如此说来若想要升迁,至少要十年之后。
今年他已经年过不惑,若是再等十年,那便是再无升迁的机会了。
可当官的,哪有不想往上爬的?于是这两年他便生出来想要找些人脉,拖一些关系,能不能打上京城那边的人。
虽说这样的可能只有万分之一,但也总好过一辈子碌碌无为,只留在这边垂直地,空留一身抱负无法施展。
搭上京城的人本来就是万分之一的希望,难上加难。
如今他若是真的将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得罪个彻底,到时候这白衣男子竟是真的将他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彻底毁灭,那他这辈子算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哈哈……”脑子里百转千回,岑知府干笑两声,画风陡然一转。
“少爷这个就是在折煞我了,我一个边陲之地的小官哪里晓得着升迁之事的弯弯绕绕,倒是您这从京城里出来的,才是对这些事了解的更为清楚。”
此话一出,示好的意味便十分的明显。
白衣男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而后开口:
“行了,是在家的闲聊,耽误了知府办案,如今也不好意思再耽误下去,知府还请上座,正好我也看看这英江镇百姓口中的好官是如何办案的。”
此话一出,算得上是给足了岑知府颜面,岑知府连忙道谢,而后转身走向公堂。
惊堂木一拍,指着堂下跪着的妇人开口:“来者何人?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