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狂声大喊:“大家快跳上来,这里马上就要被毁灭了。”
宇岢握住南宫秋水和上官红燕的手腕,将她二人向鬼婆的拐杖用力一抛:“鬼婆,带她们赶紧走。”
“傻小子,你为什么不上来?”鬼婆疾声喊道。
宇岢单掌一挥,排出一股强劲的气旋将鬼婆的拐杖猛然推了上去:“我很快就会上去,在上面等着我。”
“宇岢……”
“宇岢大哥……”
南宫秋水和上官红燕一边喊,一边看着宇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宇岢丝毫不敢耽搁,他跃身而起,凌空虚步,飞向洞口。
无法动弹的罗莎躺在巨大的冰块下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幻闪而来,就在洞口处。
罗莎心中突然一震,难道……来人是……不错,是他……
罗莎可以察觉出洞口之外幻闪着战魂灵力之人正是宇岢,因为宇岢之前得到玄冰神力时罗莎就在旁边,她是第一个感受到这种灵力的人,自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罗莎心中暗道:宇岢?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三番两次要救我?他明明知道我要杀他,为何还要以德报怨?老天爷,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去看这个人……
……
宇岢悬浮在洞口处,然而,洞口已经被冰块封住了一半,倘若用力暴击,势必会震塌整个冰洞,真是投鼠忌器!
情急之下,宇岢突然想到了无相残影,他毫不犹豫,立时以十万级的战魂灵力催动出无相残影,只见他周身灵光一闪,一道幻影自他体内瞬间幻闪到了冰洞之内。
暴幻而出的幻影在宇岢意念地操控下抱起罗莎急速幻闪而回。
就在冰洞完全坍塌的一刻,宇岢的真身立时爆出烈焰光拳,将洞口炸出足够的空间。
千钧一发之际,宇岢的幻影带着罗莎逃出了冰洞。
这个时候,由于琉璃盏和霞影纱都离开原来的位置,整个冰渊已经失去了支撑的灵力,开始分崩离析。
宇岢抱着罗莎,爆出了五十万级的战魂灵力,单脚一跺,一飞冲天。
罗莎贴在宇岢的怀里,紧闭双目,不敢睁眼。
她并不是害怕这即将坍塌的冰渊,而是害怕面对自己的仇人,因为这个仇人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的,天底下有这样的仇人吗?
想到这,罗莎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心乱如麻的她只能逃避,逃避宇岢的眼神,逃避这个救过自己三次的仇人……
宇岢抱着罗莎已经飞到了冰渊中黑暗的部分。穿越这片黑暗时,蓝玉风衣瞬间幻化成了斗篷,再次给宇岢助力,加大了腾飞的力度。
宇岢抱着罗莎旋转而上,脚下的冰渊在极速坍塌,整个过程惊险而刺激,这次经历定会让宇岢毕生难忘。
转眼间,眼前一片光亮,宇岢抱着罗莎在鬼婆狂浪一般的欢呼声中飞了出来。
这情形让南宫秋水匪夷而诧异:难道……那个时候,他去救罗刹了?
上官红燕斜睨了南宫秋水一眼,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她心中暗道:南宫姐姐,看这情形,你憧憬的爱情很快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放下我。”罗莎低声道。
“你的脚踝……”
“没关系。”
“你确定还能站立?”
宇岢说到这,上官红燕瞟了南宫秋水一眼,淡然一笑地走了上来,在宇岢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调侃道:“喂,宇岢大哥,人家都说了让你放下来,难道……你舍不得?没想到我们的宇岢大哥这么怜香惜玉啊!对一个要杀自己的人都这么关爱,真是羡煞旁人啊,对吗南宫姐姐?”
南宫秋水“啊”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才道:“也许……她受伤了……”
鬼婆突然喊了一嗓子,走过来结巴地道:“呀,这这这,这不是罗刹吗?”
鬼公接言:“老婆子,你我的战魂灵力都已经恢复了,怎么看见玉剑派的人突然结巴了,害怕了?”
“哐当!”
鬼婆在鬼公的脑壳上敲了一下,怒道:“怕你个头啊,我只是诧异。”
鬼婆狂浪豪爽的声音如雷贯耳,让宇岢再次回忆起断魂谷底初次相遇时的情形,他转身望向狂妪智叟,一种说不出的激动感仿佛让他心潮澎湃起来――
宇岢和狂妪智叟互望着,彼此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激动与怀念正是他们友谊的见证。
他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心有灵犀的眼神,接着,三个人各自张开双臂,激动地抱在一起,宇岢一下子将他们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一旁的南宫秋水和上官红燕也不禁被他们的友谊感染打动,深深地陷入了一种情感的幻想中……
鬼公一开始还在挣扎:“臭小子,你楼得太紧了,我可是个钢铁直男!”
鬼婆在鬼公的头上拍了一下,嚷道:“这么久不见,让他抱抱我们怎么了?你逼逼啥?人家又不是跟你搞基,再说了,我不也在他怀里了吗?”
鬼公捂着头,冲着鬼婆叫道:“你这个死老太婆,一会儿不打我,你就难受。别忘了你可是有夫之妇。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鬼婆一把薅住鬼公的眉毛,怒吼:“我就是喜欢让宇岢抱,怎么了?老东西,这么高兴的日子别跟老娘炸刺儿!”
宇岢看着狂妪智叟还是老样子,跟原来一样风趣,他难掩激动将他们楼得更紧了:“鬼公,鬼婆,见到你们太好了,虽然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但就像恍如隔世一般,很多时候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听到宇岢这么说,狂妪智叟一下子变得像一对慈父严母,鬼公淡笑了一下,道:“宇岢,你的确成长得太快了,好样的!”
鬼婆狂叫了一声,才道:“我想哭。宇岢,你这个臭小子,为什么不给我们来个信,报个平安?”
鬼公接言:“要不是我拦着她,她早就去找你了。”
宇岢慢慢地放下他们,笑道:“好在终于见面了,走到今天实在太不容易了!对了,你们的战魂灵力都恢复了吧?”
鬼公点头:“都恢复了。”
“好小子,难为你还想着我们,一千年来,终于把这个该死的魔咒解开了!”鬼婆激动地薅住鬼公的长眉道。
宇岢高兴地连连点头:“还有,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得那么及时?就像特意安排的一样。那个时候真是千钧一发!”
“这自然都是寒冰的功劳……”鬼婆豪放不羁地道。
鬼婆话未说完,鬼公立时干咳了几声,低声地提醒道:“死老太婆,你忘了寒冰是怎么交代的吗?有外人时,不能乱说。”
“废话,宇岢算外人吗?”
“宇岢自然不算,可身后那几位呢?”
“我靠,老娘给忘了!”
宇岢听狂妪智叟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尴尬地笑了笑,才道:“噢,我来给大家介绍。”
鬼婆抢言:“甭介绍了,早就认识了,就在你坠落冰渊的时候。其实这两个丫头的爹我们都认识,只是他们年轻,再加上我和老头子被困断魂谷多年,所以一开始不认识她们,一个开朗活泼,一个稳重大方。臭小子,你的眼光不错呦!”
鬼婆的话让南宫秋水和上官红燕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也让宇岢的少年情怀暗起波澜。
宇岢来到罗莎身边,再次开口:“我在给各位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
南宫秋水不带宇岢说完,突然抢言:“宇岢,玫瑰还等着你去救命呢,难道你忘了寒冰只给你三个月的限期吗?你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
鬼婆接言:“就是,就是,我和鬼公就是出来迎你的,没想到居然节外生枝的发生了这么多事。”
宇岢点头:“那我们边走边说。”
上官红燕看着罗莎,阴阳怪气地道:“罗大小姐,可以走了吗?我看还是让宇岢大哥背着你吧,噢,不,还是抱着好,这冰天雪地的,抱着暖和一些。”
宇岢白了上官红燕一眼,无可奈何地道:“小妹妹,你有完没完啊,要不我也背着你?”
上官红燕忙道:“行啊,就怕有人会吃醋呢,对不对,南宫姐姐?”
南宫秋水一把拉过上官红燕,低声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
宇岢吁了一口气,朗声道:“大家出发吧。”
“等一下――”
罗莎说着,看了宇岢一眼,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和一丝内疚,然而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痛,她继续道:“宇岢,谢谢你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我,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罗莎的痛来自她凄凉的身世,和面对“恩”与“仇”的左右为难。
在冰洞里,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倘若没有这场仇恨该多好,然而,没有这场仇恨她还会不会遇到宇岢……她没有答案。
罗莎说完,便拖着伤痛的脚踝转身走开了。
宇岢追上去,道:“你这个样子能走吗?如果你在冰天雪地里消香玉陨了还怎么来杀我?”
罗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向前走着。
宇岢还没来得及开口,上官红燕已然抢了过来,道:“唉,宇岢大哥,你脑子出毛病了吧?还是被她给迷住了,哪有人担心别人不能来杀自己的?真是奇葩!”
宇岢没有理会上官红燕的调侃,而是看着罗莎的背影继续喊了一声:“喂,等一下,至少把伤治好再走。”
罗莎没有停下来,更没有回头,只是冷漠地留下一句话:“站住,如果你再跟过来,或者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当场自尽。”
听到罗莎这么说,宇岢心中一震,仿佛有一座冰山坠落在面前,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袭上心头。
是啊,毕竟立场不同,再加上误会重重,而且这场误会也非三言两语就能解开……
眼下时间紧迫,所以,宇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罗莎渐渐远去。
一旁的鬼公贴在鬼婆身边,柔声道:“老婆子,你说宇岢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爱……情,呗!”
鬼婆一听,气就不打一出来,抡起拐杖在鬼公脑壳上猛然一敲:“还爱……情呗,呗你个大头鬼!我们南宫姑娘怎么办?罗刹,她一个女魔头,跟她谈什么爱情。要我说干脆杀了她得了,省得后患无穷。”
南宫秋水冰雪聪明,自然明白宇岢的话意,她看了狂妪智叟一眼,摇了摇头,勉强地笑了一下,道:“两位,我没关系,再说,我和宇岢只是……普通,朋友……”
宇岢根本没有注意到狂妪智叟在说什么,更没有听到南宫秋水那几乎自言自语的感慨,而是一直注视着罗莎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长叹了一声,回过头来望向大家。
宇岢自蓝玉风衣的衣袋里掏出了那个永不融化的冰盒,朗声地道:“大家看,我得到了什么?”
各人定睛一看,纷纷面露惊异之色,异口同声道:“霞影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