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泽真人说到这,他的灵魂从下往上开始一点点地消失,消失的部分正在化为泡影,让人看了无比心酸。
“师父……”
业善泣声喊道。
宇岢也是百感交集,痛心不已,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忙道:“兰草!玉泽真人,请问怎样才能得到兰草?”
玉泽真人淡然一笑,道:“兰草!那只是流传在婆娑圣地的一个缥缈的传说,没有人能证实兰草真的存在,它就像一个谜一样……”
业善急忙接言:“师父,该如何解救被困在魔灵紫光内的业真师弟?”
“天下自有救他之人,且看那人的虔诚之心了……”
玉泽真人话音未落,便完全消失了,只见一道白光飘向空中,随风而逝。
业善,宇岢还有郭十一看着白光消逝的方向,各人的心中都怀着不同程度的悲伤。
宇岢激动而悲愤地问道:“业善师父,难道…玉泽真人真的死了吗?”
业善悲痛之至,闭上了眼睛,沉声道:“师父曾预言过,他的命中有一场大劫,不料,竟在此时应验了……”
这时,宇岢突然想起在绝命崖的石壁上镌刻的四句话,现在想来,那四句话正是为玉泽真人所下的判词:尘世枉如烟,随风魂飘散。魂登泰斗日,再聚无量天。
业善哀叹了一声,又道:“师父,但愿您在天有灵,保佑金龙教真的能渡过此劫――”
宇岢明白业善的意思,印贤真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日后他若卷土重来,势必又会掀起一场浩劫……
这时,宇岢失落地看着空荡荡的天空,看着那片令人绝望的幽蓝,喃喃自语起来:“为什么?兰草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传说?怎么可能?”
他慢慢地低下了头,伤怀地自言着:“玫瑰,我要怎样做才能救你?蓝玉珠链已经没有了,兰草也成了缥缈的传说,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说到这,眼前仿佛浮现出玫瑰的悄影,她的一颦一笑,那么灵动活泼,难道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吗?不,我不相信,既然能流传出这个传说,绝不是空穴来风,我一定要找到兰草!!!
宇岢目光炯炯地看着业善,诚挚地问道:“业善师父,请告诉我,婆娑圣地在什么地方?”
业善看着宇岢,犹豫了一下才问:“你真的决定要去?”
业善话音未落,宇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宇岢大哥,我陪你去!”
宇岢回头一看,畅然朗笑道:“明智!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明智重重地点了点头,激动地看着宇岢,道:“宇岢大哥,真没想到,这次重回金龙教竟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测的事情。”明智说着,把宇岢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道:“宇岢大哥,你似乎变得更强了!”
宇岢点头,道:“的确发生了很多事,虽然都在意料之外,虽然让我有所改变,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救活玫瑰,我的心,永远不变!”
宇岢说到最后,明亮的眸子里透出诚挚和坚定不移,让已经苏醒过来的南宫秋水看了之后感慨万千,她自然也听到了宇岢的这番话,她心中暗想:玫瑰,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但是能有一个人如此执着的为自己付出,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明智点头道:“所以,这也是我对你最敬佩的地方。”说到这,他又望向业善,继续道:“师父,明理和明天还有明德已经用玄天真气为我疗伤,现在基本痊愈,我能否陪宇岢大哥一起去婆娑圣地?”
业善吁了一口气,道:“宇岢,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知道你不畏艰险。但是,我不能不提醒你,婆娑圣地进去容易,想要出来却难如登天!这也是家师为何说兰草只是一个缥缈传说的原因。我绝不是在危言耸听,因为千百年来,还没有人能从婆娑圣地活着出来过……”
业善的话让其他人面面相觑,但是宇岢去意已决,他一边搀扶起南宫秋水,一边坚定不移地道:“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奋力一试。”
业善低叹了一声,又道:“既然如此,那就祝你好运了。明智,你可以陪宇岢去,但是也要在你重归教门之后!”
明智一听,喜出望外地跳了起来:“师父,你的意思是,我又是金龙教的人啦?我可以回来了?”
业善笑了笑,道:“你不是已经身在教中了吗?你不是一直都在叫我师父吗?”
明智不敢相信地看着业善,喜极而泣地跪在地上,泪眼朦胧,激动不已地道:“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明智深深地磕下头去,在他身后的明理,明天还有明德无不为他高兴喝彩。
宇岢和南宫秋水互望了一眼,他的脸上也洋溢着灿烂笑容,他真的为明智高兴,从与明智邂逅,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能深切地感受到,明智在逆境中求生存,在蒙冤中追求真理,在失意中求坚强,这种顽强的精神深刻地打动着他……宇岢心中叹然: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勇往直前呢!
偎在宇岢臂弯中的南宫秋水虽然苏醒过来,但毒性未减,仍然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她默默地凝视着宇岢,被他目光中流露出的坚韧不拔深深打动,她多么想与他一路同行,然而,情势所迫却无可奈何……
久未开口的郭十一站在宇岢面前,他虽然百感交集,却也见惯了悲欢离合,他吁了一口气才道:“兄弟,既然有那么多良朋益友在你身边,我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宇岢诧异:“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那个黑衣人,我就是一路追踪他,才来到金龙教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确信他就是那个人,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哪怕天涯海角――”
宇岢拱手抱拳道:“郭大哥,被黑衣人劫走的那个女孩对我有恩,倘若……”
郭十一不待宇岢把话说完,将手一摆,陡然开口道:“贤弟,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这件事,我管定了!”
宇岢重重地点了点头:“拜托了!”
……
与此同时,印贤真人和那黑衣人在灵坛山的后山脚下碰了面――
印贤真人忙问:“怎么样,得手了吗?”
黑衣人虽然头戴面罩,却能想象出他愤怒的神情,他将打昏的上官红燕推到一旁,怒声道:“你居然没告诉我,宇岢那个家伙也在金龙教――”
印贤真人幸灾乐祸地笑道:“难道你也尝到了金瑕镖的滋味?”
“别提了,若非我身手敏捷,恐怕就回不来了。”
黑衣人喘息着,又道:“没想到,那臭小子居然变得如此厉害!”
印贤真人闷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上官红燕,愕然道:“我几乎把她给忘了,没想到你居然把这漏网之鱼给带来了。”
黑衣人讶异地问:“你要把她怎么样?”
印贤真人脸色一沉,阴笑了几声,才道:“我自有妙招……”
这时,业嗔走过来,道:“师父,都找遍了,没有明智的下落。业真被您囚在魔灵紫光内,谁都无法靠近,至于业道…恐怕已经倒戈投敌了,听打探消息的小弟子说,玉泽真人并没有处死业道。”
印贤真人皱眉怒道:“业道这个蠢货,没想到真是个软骨头,可恶!”
黑衣人接言:“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灵氿已经下了死命令,史魂残页必须在摩羯大帝回来之前弄到手。”
印贤真人瞪了黑衣人一眼,吼道:“你以为这是去菜市场买菜?史魂残页在哪,我们都不知道,难道要我去书店给他买吗?”
黑衣人转过身去,闷哼了一声才道:“总之,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完成灵氿的任务。”
印贤真人和业嗔互望了一眼,面如阴云密布,眼似烈火红珠,心中暗想:玉泽真人,摩羯大帝,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们取而代之……
想到这,印贤真人眼前一亮,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新的计划,他冲着黑衣人道:“我有一计,不过……这个计划只有你可以胜任――”
黑衣人转过身来:“噢?说来听听。”
印贤真人一摆手,业嗔和黑衣人俯首帖耳,三个人密谋起来……
……
这个时候,被追风十三冢救出的玉面冷姬和虎王终于清醒过来,玉面冷姬看着周围,眼前一片模糊,她莫名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虎王揉了揉太阳穴,毒性也暂时缓解了一些,起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追风十三冢背对着他们,笑道:“你们两个简直把魔之窟的脸都丢尽了。”
玉面冷姬瞪着追风十三冢,问道:“你还有脸说风凉话,我让你来可不是看热闹的。”
追风十三冢转身看了玉面冷姬一眼,讽刺道:“一开始,我见你胸有成竹,以为你有什么高明的计策,闹了半天,就是去人家那里砸明火,最后却成了人家的阶下囚,你也不称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虎王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正要走开,玉面冷姬陡然叫道:“虎王,你干什么去?”
虎王对玉面冷姬一脸不屑,道:“难道我要向你汇报不成?哼!我可没功夫在这听你俩唱戏。”
玉面冷姬怒道:“难道你咽得下这口气?”
虎王冷笑了一声,道:“咽不下又如何?你打得过他们吗?莫说印贤真人,就算从业字辈里随便挑出来一个人,恐怕你也不是对手。”
玉面冷姬不服气地瞪着虎王,她正要开口,追风十三冢突然插言:“说到印贤真人,恐怕现在已经和金龙教反目成仇了――”
玉面冷姬一听,眼前一亮,道:“你的意思是,倘若魔之窟要攻打金龙教,印贤真人很可能会站到我们这一边?”
“哼,你们这是在白日做梦!”
虎王冷笑了一声,留下这句话便飞身而去。
玉面冷姬愤然道:“虎王,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
追风十三冢闷哼了一声,才道:“他是桀骜不驯,谁让他有大护法撑腰呢……”
……
在业善处理教务并举行明智重归金龙教的仪式时,宇岢独自一人来到了后山的绝命崖顶,他只是想在临行前看看业真,因为他是发自内心地敬佩业真的为人……
宇岢没有打算现身,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与其见面后让业真尴尬,不如就这么远远地望一眼,表达一下自己的敬意。
当他看到业真在用自己的战魂灵力抵抗魔灵紫光的侵蚀时,心中不由得掠过一阵酸楚,他心中暗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好人?
宇岢正这么想着,他突然注意到一旁的业道,业道正在石碑前用手指刻写经文,业道的虔诚让宇岢莫名感慨,回首在金龙教的这段遭遇,让他突然想到断魂谷底石书上的一段话,这段话的内容是:一念皆有道,万念贪嗔痴,灵山真与善,玄天即史魂。
想到这,宇岢好似受到了某种启发,深思片刻之后,他惊骇得呼出:“这四句话里竟然暗含了金龙教业字辈的所有名字,而且……还提到玄天纲记和史魂残页!”
由于宇岢意识到这一点后太过激动,以至于惊呼的声音突然被业真听到,业真虽然在用灵力对抗魔灵紫光,却不影响说话,他喊了一声:“什么人?”
宇岢“啊”了一声,下意识地躲在灌木丛后,他没有回应,而是悄悄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