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岢见来者足有十一二人,个个横眉竖眼,怒火中烧,他们步履如风,气势如虹,仿佛是一团极速滚动的熊熊烈焰,朝这边直逼而来。
“宇岢大哥,他们都是冲你来的,这些人来者不善啊。”迷途男孩道。
宇岢心中诧异,这些人的衣着打扮飘逸脱尘,看似不像穷凶极恶之徒,为何个个都凶神恶煞,带着满腔怒气?
就在宇费解之际,一个高大挺拔的身穿白纱长袍的中年男人带头而上,冲了过来:“小子,你就是宇岢?”
宇岢莫名,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空灵派的白银十二剑客,我乃白银十二剑客之首――徐众。为了找你,我们弟兄十二人寻遍万水千山,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你,真是老天有眼!”
徐众在说段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无限的愤恨和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宇岢拱手抱拳,道:“我们素不相识,不知道阁下为何这般态度,找我又有何事?”
“你只说你是不是宇岢?”徐众再问。
宇岢哼笑了一声,道:“方才各位在远处的时候不就喊着我的名字过来的吗,何必多此一问?”
“我只是想最后确定一下,以免误杀好人。既然如此……各位兄弟,我们一起上,势必要为逐风散人报仇雪恨!”
徐众说着,长剑脱鞘而出,剑光一闪,剑柄在掌心一番旋转之后,只听“刷”的一声,猛然朝宇岢刺了过来。
宇岢还来不及分辩,白银十二剑客已然跃身而起,一拥而上,将宇岢和迷途男孩儿团团围住。
徐众挥剑指向宇岢,怒道:“宇岢,今天就让你尝尝空灵剑阵的威力,拿命来!”
“等一下,”
宇岢摆手阻止,道:“你们就是要杀我,好歹也让我死个明白,我根本不认识逐风散人,更不知道什么空灵派,我又为何要加害于他?”
“当然是为了玄天纲记和史魂残页,这个两样至宝天人谁人不知,又有谁不存觊觎之心呢?”徐众道。
徐众的话令宇岢愕然一惊:“玄天纲记和史魂残页的确是金龙教至宝,但是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少装蒜,三个月前,金龙教举办双绝大会邀请了各大门派。就是你,暗算了各大门派的掌门,将他们抓得抓,杀的杀,我们空灵派的逐风散人也未能幸免于难,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倒是很有手段!”
“一派胡言,不知道你从哪里道听途说,跑来栽赃陷害。我与各大门派无冤无仇,为何要暗害他们?”
宇岢话音未落,站在徐众身边的一个人突然开口:“大哥,何必跟他多费唇舌,先取他狗命,以告慰逐风散人的在天之灵。”
徐众点头,大声喊道:“各位,布阵――”
“等一下,我想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或者是被奸人蒙骗,大家为何不去金龙教问问业善师父,到那时,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宇岢疾声道。
“就是金龙教的人告诉我们的,何须在问?”一名剑客厉声道。
“少跟他废话,我们上吧,大哥。”又有一名剑客开口。
“布阵!”
徐众一声令下,十二剑客各自挥舞宝剑,按阴阳五行,太极八卦的分布开始辗转腾挪,幻身走位。
他们的步法如梦似幻,身影飘逸空灵,好似仙鹤腾飞,又如麒麟俯跃。
这繁而不乱的阵法将宇岢和迷途男孩儿围困其中,他二人好似被困漩涡,若要脱身而出,着实需要费一番气力。
迷途男孩儿看了宇岢一眼,道:“宇岢大哥,看来这次你是百口莫辩了!”
宇岢注视十二剑客幻闪的身影,低声道:“没有必要跟他们过于纠缠,想办法冲出去,到了金龙教,见到业善等人,一切误会自然仍刃而解。”
宇岢话音未落,十二道剑光已然闪了过来,宇岢立时转体而上,跃向高处。
迷途男孩儿也在同一时间回身一转,腾空而起,转眼间,和宇岢左右分开,各自跳到一边。
然而,空灵剑阵并非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在他们刚刚落地之际,数道剑刃突然从地下刺出。
这情形让宇岢的迷途男孩儿骇然一惊,立时跃身而起,千钧一发之际躲了开去。
就在他们飞身闪躲之时,十二剑客已然兵分两路,将宇岢和迷途男孩儿各位包围。
迷途男孩儿笑道:“有意思,刚才和那个黑鬼没我打够,这次正好和你们耍耍。”
徐众开口:“我们的目标是宇岢,不要理会那个娃娃。”
宇岢心中诧异,暗声道:到底是谁制造的谣言?在去灵之峰的这段时间里金龙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宇岢正想到这,数道剑气再次袭来,刹那间,他已被前后左右各个方向袭来的剑刃围攻在内,就连头顶之上也有三把利刃一并俯冲而下,宇岢这次真的无所遁形了。
“宇岢大哥,小心!”迷途男孩急喊了一声。
当宇岢意识道危险已在咫尺,他已然来不及爆出战魂灵力了,然而他又无处躲藏,情迫之下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蓝玉风衣上,任凭数道剑刃一并刺来。
迷途男孩儿见此情形,立时用手蒙住眼睛:“完了!”
就在宇岢也认为自己将被万仞穿心,必死无疑之际,只听“咔咔咔”几声,刺过来的数把剑刃被一道气旋瞬间震断。
这情形让徐众等人愕然一惊,也令宇岢诧异之至,一旁的迷途男孩儿更是惊叹不已。
“大哥,这小子是妖怪吗?竟然刀枪不入!”一名剑客诧异地道。
徐众暗自惊叹:为何我们的空灵剑阵伤不了他?还是他本就有刀枪不入的本领?
没想到,他这么年轻,竟有如此的修为,看来……我们要取他性命实在是难上加难了……
宇岢趁徐众等人震惊之际,立时爆出绝尘步,幻身一闪,瞬间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圈,一把拉住迷途男孩儿的手腕,携带着一串幻闪的残影绝尘而去,与此同时也抛下了一句话――
“我宇岢先走一步,各位所有疑问,大可前来金龙教与我对质……”
一名剑客惊叹道:“那小子使的是什么步法?速度竟快如闪电!”
徐众被宇岢的速度震撼得久久不能平复,他震惊不已地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奔,逸,绝,尘’?”
另一名剑客惊叹道:“奔逸绝尘?绝尘步?”
“没错。”
徐众点头,但是他心中还有另一个疑惑,他在心中暗道:看他躲避攻击的身法,以及逃走时用的绝尘步,便可知道,我们的确伤不了他。
令人费解的是,他为何一味躲闪,而不反攻呢?
更诡异的是,他居然有刀枪不入的本事,可见我们要为逐风散人报仇需要大费一番精神了……
“大哥,咱们要不要追?”一名剑客问道。
“必须要追,就算追不上,也要再去金龙教一趟,他不是说在那里等着我们去对质吗……”徐众道。
“如果他为了逃命故意诓骗我们呢?”
“他已经成功地从咱们手中逃脱,还有什么理由诓骗我们,从他没有对咱们反击这一点来看,此事……也许另有蹊跷,为未可知。”
徐众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我们追过去吧。”
……
这个时候,宇岢已经带着迷途男孩儿奔跑了不下百里,随着他们翻身一跃,最终跳到了溪流旁边的碎石滩上。
宇岢长吁了一口气,道:“跑了那么久,休息一下。”
迷途男孩儿叹然:“宇岢大哥,你的绝尘步果然非比寻常,仅仅用了不到百级的战魂灵力,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能跑出这么远的路!”
宇岢躺在石台上,仰面朝天,急促地喘息着。他望着蔚蓝的天空,思绪里出现了一片浮云,就像眼前的天空中飘过来一片云一样――
在这片云影之下,他仿佛看到了南宫秋水,南宫秋水正困在魔玉瓶内饱受折磨……
接着出现的是玫瑰和玲梅,她们只是莞尔一笑,便渐渐远去了……
最后出现的是罗莎,罗莎好像正在忍受着玉面冷姬的鞭笞折磨,玉面冷姬心狠手辣,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宇岢的心头骤然一痛,他陡然坐了起来,思绪是紊乱的,眼神是凌乱的,心情是复杂的,声音是颤抖的――
“罗莎,她会不会和罗刹的命运一样?”
一旁的迷途男孩儿见宇岢神情恍惚,嘴里莫名其妙地呓语着,他喊了一声:“宇岢大哥,你没事吧,在想什么?”
由于宇岢想得太入神,以至于迷途男孩儿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才道:“啊?你说什么?你在跟我说话?”
迷途男孩儿喝了一口溪水才道:“当然跟你说话,这里还有别人吗?”
宇岢“噢”了一声,迷途男孩儿再问:“你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宇岢叹了一声,道:“想得太多了,多到已经不知从何说起。”
“要不要过来喝点水?”迷途男孩儿道。
“对了,把狂妪智叟放出来吧,让他们也喝点水。”宇岢顿了顿才道。
“好吧,估计一定把他们憋坏了。”
迷途男孩儿应了一声,将手镯往空中一抛,随即默念咒语,刹那间,手镯灵光一闪,狂妪智叟瞬间幻身而出。
“鬼公!鬼婆!”
宇岢见到伤痕累累的狂妪智叟,心痛不已。
鬼婆一见宇岢,脸上尽显委屈之色,她立时放声嚎啕,大哭不止。
鬼婆之所以大哭,定然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了,感觉自己在上官红燕面前颜面扫地,又在鬼影面前因为技不如人,连连挫败,心里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然而,她这一哭,瞬间吓惊了林中的飞鸟,山中的走兽,就连宇岢和迷途男孩儿也被这狂浪一般哭声震得头昏脑胀。
“行了,老婆子,别在丢人现眼了。”鬼公无地自容地低叹道。
鬼婆一听,立时抡起拐杖朝鬼公的脑壳一顿狂敲,吼道:“我的老脸都丟尽了,我哭一哭还不行吗?”
宇岢忍不住地笑道:“行,既然有力气打鬼公,就说明伤得还不算严重。”
“谁说的?”鬼婆喊了一嗓子,又鬼哭狼嚎起来。
“一把年纪了还哭鼻子,真是的!”迷途男孩儿趴在鬼婆面前调侃道。
鬼婆瞪了迷途男孩儿一眼,正要抡起拐杖,宇岢陡然开口:“鬼婆莫要出手,他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狂妪智叟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