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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恐怖现场 地狱旅行者

在波利尼西亚遇袭后,我深知‘永动机’的作案手法,往往就在大家沉浸中下手。制造恐慌,引发更深层次的矛盾正是他们的终极主题。

协和广场的喧闹,耀夜的灯光。一切在那座岿然冷静,承载历史的方尖碑前,那么的格格不入。我的担心与不安逐渐升温...

“画音,天色变暗,你那边能观测到记者人群么?”

芮画音:“夜间模式下,我只能观测到人群的能量温度值,具体样貌无法辨析,目前人群温度没有异样。”

产品发布会伴随着自动演奏的钢琴曲开始了,新产品的介绍文案在主持人诙谐的话语下惟妙惟肖。无论紫气球的宣讲人如何铺天盖地的介绍新科技带给人们的全新体验,也不能改变其产品令人们变得越发麻木,越发慵懒无趣的现实。简单来说,这是一款“沉睡式”的微型设备,不单单是佩戴后会模拟场景的眼罩。它具备植入预设的真实记忆。

‘时间旅行者’正是名如实际,将到往各国旅行的记忆刺入到大脑中。以创造你身临其境体验的感受。说到底,植入的东西毕竟是假的,千变一律的。这样的科技产品越多,就会越发阻碍人类本质的探索精神,也逐渐淡化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传递。

我在台下被迫的灌输着这冗长的产品介绍。在我这个被紫气球通缉的员工心里,只想着尽快找到可能会露出马脚的“永动机”成员。抓捕他们后,以示我的清白。

“一梦哥,在听么?”

耳机里,尤单车突然传来了声音。

“在,请讲。”

“有两个人离开了席位,离开后把他们自己的电脑也一并带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过度敏感了,但两人的穿着和身材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军人?

我听完尤单车的话,沉默了一会。为什么尤单车会突然提到两个离席的可疑人物?走的时候带着电脑离开,只是为了保护新闻稿?

在我沉默时,芮画音的声音也从耳机里焦急的传来。“有两个人我看不清面容,他们在向之前到达的巴士方向快步走去。这两个人在穿越人群时,能量温度逐渐身高,异于常人!”

我离开了原地,边走边应答:“巴士方向?能量温度极具升高有哪种可能?”

芮画音快速的说着:“有可能携带了液体炸药,也有可能藏有某种极速提升力量的装置。他们离巴士很近,你要小心注意了。”

我现在的位置离巴士大概有五百米,这五百米布满了被邀请的观众席和媒体体验席位。拥挤减慢了我的速度。正当我穿越人群时,我被安保横臂拦住了。

“先生,前面是受邀观众席,请出示你的认证许可。”

这...

我拿出了之前芬迪尔为我们准备的通关证明,上面写着受邀贵宾:科瓦尔生物研究公司负责人。安保人员拿在手里,由于光线很暗,两个安保看了半天。我心急如焚,脸上还得挂着笑颜。这无疑又耽误了五分钟的时间。

“人已经靠近巴士了,你遇到麻烦了?”芮画音问道。

安保人员示意我没问题,拿到证件的我得到了入场许可。我回应道:“人群太多,我已经来不及到达巴士那里了。”

“两人能量温度极高,温度集中在他们的手提箱!”芮画音快速焦急的说道。

听完此话的我,伫立在了原地。看着前面人潮攒动,我握紧了拳头,手掌心都是汗。真的很怕再出现了波利尼西亚的惨剧!此刻我看着翻越不动的人群,我只能寄希望于紫气球的安保人员和当地警察。但我脚步不停,虽缓慢,依然在向“梦幻巴士”的方向走去!

场地的音乐响起,激情四溢的主讲人用煽动性的话语还在介绍着紫气球这十年来的成果突破。

“糟糕!十多名安保人员都被击倒。两人进入了巴士里!”芮画音紧张的声音在微型耳返里出现。

十多名安保这么轻易的被击倒?这八成是“永动机”的人了!

“梦幻巴士”里面有产品发布会的后台系统,车厢里有负责发布会流程的工作人员。这两个暴徒进入巴士,想必是要对系统进行破坏!

他们为什么不选择直接袭击人群呢?

人群,是流血。但破坏系统...进而制造恐慌,这无疑“永动机”惯用的创作手笔!

第一反应想到了控制系统...我脑中回想整个时间轴,发布会中体验活动是重要的一环,而且即将开始!

看着眼前的五百多名媒体人体验席位,心里更乱作一团。

“我要去会会巴士的两个人。”芮画音的声音再次从耳机传来。

我迫切的大声说着:“等我一起,你不要单独行动!”场地自动演奏的钢琴曲事不关己的阴森演奏着。

我穿越拥挤的人群,向“梦幻巴士”那走去。到达“梦幻巴士”附近,我看到块广告牌,用它来做掩体藏身。此时,芮画音早已先我一步躲藏在前方。她从巴士右侧的石柱旁魅影一露,我们互相看看彼此点点头,芮画音用脚踹开了巴士的入口感应门。

里面毫无光亮...一层的电力系统已被切断。“梦幻巴士”一共三层,这两个暴徒应该停留在二层作祟。了解部分公司资料的我曾得知,一层一般为会议室,二层为主机设备主控室,三层是公司高层的休息区。这两个人多半是在那里动手脚!

我和芮画音进到一层巴士内,我手中的脉冲枪随时准备扣动扳机。芮画音带着夜视眼镜,在前面探寻带路,漆黑一片的车厢里她手中的匕首“静寂之刃”却寒光肆意。她下探着身体向前缓步走动。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袭来,车厢一层躺着两具尸体,看服装是紫气球的工作人员。

脖子上面有明显的划伤,看样子是一击致命。什么武器,无法断定。我们放下尸体,向着二层的主机室走去。

“梦幻巴士”之所以被外界宣称的如梦似幻,就是因为车厢处处皆是精美的设计。通往二层的楼梯用的烤漆工艺,虽是夜晚但透着车窗的微光,台阶如黑色钢琴按键一样光亮鲜明。可想而知车厢里如果打开照明,一定十分梦幻华丽。我们一步一停顿的前进,芮画音左手的飞镖也随时准备投掷将敌人毙命。

来到楼梯的拐角时,依然十分安静听不到任何响动。当我们走上台阶时听到楼上一个瘆人的怪笑。

“呵呵呵哈哈哈哈...”一连串略带沙哑的怪笑在幽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出。这个声音在车厢里环绕,笑声之清晰,萦绕的沙哑颗粒感的声带。此刻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

“嘶...”一个Z型吸铁石形状的东西被人扔在了楼梯上,黑暗中我看不清楚。

“走...”芮画音小声的说。

“走?”我问道。

“这东西在释放毒气!夜视镜下我看得清楚。”我们转身快速离开。还未到车厢门时,就听见二层车厢玻璃破碎的声音,有人打破车窗跳窗离开!

紧接着听到两声沉重的落地声音,听声音像是军靴砸地的声响。我和芮画音跑出车厢追去,两个身着迷彩裤的男人正极速的奔逃!

我无法准确瞄准,两人距离我们有六十米远的距离。他们正向人群拥挤的看台方向跑去。

“糟了!现在正在进行媒体人体验活动,怕不是这两人对系统预设做了手脚!我得赶快通知尤单车!”

我马上将信号耳机调整到尤单车的方位:“单车,马上摘下体验装置,系统被做了手脚。你大声疾呼,尽可能的让活动终止。我没时间解释太多!”

“啊?老哥,这我怎么做得来嘛!”我来不及听尤单车的抱怨无奈,我们加紧了脚步追赶歹徒。

另一边,抱怨后的尤单车只得作罢。他看了看身旁四周都是带着体验眼罩的记者和媒体人。尤单车扯下了太阳穴位置连接神经元的线束。他站起身看到四周的安保人员,又胆怯的坐了下来。他猛地挠挠头,心想管不了那么多了,出了事情就让芬迪尔来援助!

他站起身来大声喊道:“系统被做了手脚!大家快停止现在的神经连通,不然会命丧于此!啊啊啊啊啊,快停下!”尤单车顾不得那么多了,狂躁的大喊大叫。

媒体席位上陆续有人摘掉了眼罩,都想看看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发布会的看台下一阵交头接耳的骚动。主看台上的主持人也被周围的工作人员叫停拉到了一边,四个安保大汉一把按住了身材瘦弱的尤单车,尤单车执拗了几下后还是被控制住了。

尤单车大喊:“你们不信我,你们就继续!会出人命的!”

台下紫气球的两位高层领导也回过头看了看。随后转回身撇了撇嘴,那意思是总有人来扰乱紫气球的市场战略,但最后都是子虚乌有的闹剧。两位高层不以为然,反而叫来了主持人,颐指气使的在台下指挥着示意继续。

被‘指导’完毕后的主持人更加信心满满,对媒体观众说道:“一个恶作剧的玩笑无足挂齿,我们不妨听听那些对科技进程发展做出阻碍的人怎么说。安保,让这位记者继续他的巨婴吵闹,我和他直接对话,听他怎么说!”

听完主持人的讲话,安保人员放开了尤单车,之前被按的不能动弹的他扭了扭头说:“我还要说几万次啊,这么多性命你不看,难道你还要继续你的破烂展示大会啊?哎,真是的!”

主持人还以为是竞品对手的把戏,所以摇摇头不屑的笑了起来:“好,那么就让这位仁兄看着我们一步步到达梦幻的彼岸国度吧。我来为大家演示使用的方法,会场的屏幕会呈现我体验设备里的真实画面。时间旅行者开启!大家请看!”

说着主持人戴上了眼罩,神经系统也安插在了太阳穴位置。眼罩外壳逐渐呈现出绿色的暗光,程序启动了。一旁的大屏幕同步了设备里的画面。屏幕里主持人来到了南极,冰冷刺骨的风雪吹着面容,画面真实到隔着屏幕都能感到冰冷刺骨。体验时主持人下意识的还用手抱抱肩膀取暖,接着出现了冰雪覆盖的山峰。

主持人还在打趣的说道:“此处要是发生雪崩可就精彩了!”说完观众通过同步的屏幕里真的看到了瞬间崩塌的雪崩画面,巨大的雪球从山峰顶处下落。大片的风雪吹了过来,真实的画面感就在眼前。主持人开始兴奋的奔逃,结果被一个巨大的雪块砸中后背,他竟然在看台上摔倒。台下的观众看得直发笑。

就在这时,同步屏幕开始不断频闪!短暂黑屏不到一秒后,屏幕画面中出现一个左手手持狼牙棒,右手被改造成重型电锯,带着丑陋防毒面具的健壮男人!这丑陋面具人带着钢盔,破碎的浅色T恤,在胸前交叉缠绕着两联重型机枪20毫米口径的子弹。画面里,男子粗壮满是肌肉的胳膊猛然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棒,右手的电锯在疯狂的转动!腰带头上赫然转动着一个黑色的齿轮,这个符号也间接证实了这正是‘呼啸永动机’的成员!他向同步的主持人走去。

主持人还以为是官方系统预设的人物,毫不在意的对着观众说道:“真刺激啊,想不到能跟这猛士过过招!”

主持人整整衬衫领挑逗的和观众说道:“大家说,我是不是勇士,是不是可当一战啊?”

台下的媒体观众,都欢呼雀跃,大家刺激的叫喊。想不到这画面如此激烈真实。但在台下的工程师开始向工作人员不断的摆手,他们也意识到了这是系统出现的严重问题,但台上的主持人依然没有被第一时间叫停。

我和芮画音这时已经赶到了人群拥挤的区域,已经被注目吸睛的人群都对同步画面的真实感激动不已。有的起身鼓掌,有的跟着紧张。场面一阵混杂,我们更无法确认那两个凶手藏身的位置了。我和芮画音扫视着人群,向密集地走去...

“啊啊啊啊!”我们被人群的惊叫浪潮惊动,猛地回头向舞台看去。同步屏幕上粗壮的电锯男子举起了狼牙棒呆滞且狠狠的向主持人砸去!同步画面是第一视角我们能看到主持人的第一体感观感。

“咚!”沉闷的一声呼呼刮风的挥来,主持人躲闪一边,带着体验眼罩的他还在微笑。可他仅仅是嬉皮一时,很遗憾第二击没有逃得过。粗壮男子右手被改造的也电锯横着切过来,所有人都听见主持人一声惨叫跌倒在了平整的看台上!

画面里电锯嘎啦嘎啦的转动,凶残的锯齿上还带着血!时快时慢的转动,电锯像是呼吸一样变换着频率。倒地的主持人腰间并没有任何破损和伤痕。看来这攻击是直接刺激大脑释放强力的伤痛信号!

尤单车推开控制他的安保人员大喊:“我没有说错,快停止!关闭系统,切断电源!”

台下第一排坐着的公司高层开始躁动不安,他们紧急商谈后,随即叫工作人员关闭系统和同步屏幕。而工作人员的操作却起不到任何作用。电源强制进行切断也不奏效!

屏幕里粗壮男子走到主持人面前开始挥动了狼牙棒,朝面部砸了过来!一击又一击的重重挥动!主持人一声声的惨叫,开始人群的反应还有人觉得刺激捂着嘴惊叫。后来残暴血腥的画面不忍直视,同步屏幕开始出现了血渍。一块块鲜红的血迹在屏幕上爆出!

直到屏幕逐渐被染红,直到屏幕已经被血迹遮挡。台下的人群开始惊慌尖叫。场面混乱至极!部分人开始逃离席位。场面更加混乱!

突如其来的麻烦让安保人员不知所措...

狼牙棒一下又一下的砸中头部,主持人捂着头倒在地上,同步屏幕里的粗壮男人没有停止的意思。他更像是残忍的机器。

这时恐怖的一慕出现了。随着狼牙棒的敲击,在现实里估计头部早已变成肉酱。丑陋的防毒面具下我们看不到狼牙棒男人的面容。倒地的主持人头部跟着屏幕里狼牙棒的挥舞而一次次颤动。接着头部开始大量出血,直到主持人不在叫喊,连通太阳穴的装置开始脱落。同步屏幕的画面还在继续!粗壮男子的右手电锯从下往上的划开了主持人的胸膛!

主持人头部的鲜血渐渐染红了白色的主舞台,人恐怕没得救了!

场面压抑至极。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这哪里是体验发布会。“啊啊啊啊!”记者开始扔下手中的体验设备眼罩!大家只有一个目的,逃离现场...这不仅仅是一场恶性事故了,在场的人都害怕会遭遇恐怖袭击。

我们看着四下逃离的人群,看到了之前逃窜的两个凶手!他俩背对着我们,没有随人群逃离广场!

没错,是他们!迷彩的战术裤和军靴。

“站住!”我大喊一声,两人距离我和芮画音大概有三十米的距离。

一个发型剃光中间却留着一个编织小辫的壮汉回过头来,这人身高将近一米九。人高马大的样子,满脸横肉释放着不屑与傲慢,歪着头看着我说道:“我们也没想走...这样吧,杀了你俩再走也不迟。”

另一个凶手听到同伙的话也回过头来:“好啊,那就干掉他们再离开!”这人留着一个锅盖头,满脸坑坑洼洼的脸上阴森无比。和那个光头小辫的大汉形成鲜明对比。这人身材和我相近,不到一米八的样子。两人都穿着满是口袋的黑色马甲。鼓鼓囊囊也不知装的什么害人玩意。

等等...这个声音就是在“梦幻巴士”里听到的那一连串沙哑阴森的笑声,看来人长得丑陋笑容也跟着卑鄙变声。

我们四人在原地对峙着,和广场外逃离的人群又形成了鲜明的画面。

锅盖头糙脸男子开头说道:“你们切断不了系统的,我们已经为那个大言不惭者的设备里注入了新的系统。那边那个小子是你的人么?”锅盖头指了指媒体席位上被安保人员控制的尤单车,尤单车此时更被收押起来不得动弹。

不敢想象如果刚刚媒体席的五百多人,都带着眼罩体验这个“时间旅行者”的话,想必那才会造成大规模的死亡。最后变成了一群群“地狱旅行者”!

锅盖头糙脸男子突然愤怒的说道:“你们破坏了这场‘舞台剧’的效果。哎呀呀,你们两个,还有那边那个小子,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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