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听到衣袂飘飘的声音,然后又没有了声音。
杨士奇趴在床底下等了得有一盏茶的功夫,听到有脚步声朝屋里走来,忙凝神戒备。
这时听到屋外的公孙颖说道:“杨士奇,你快过来看看”。杨士奇一听是她,差点把自己气个半死。唠唠叨叨的说道:“走路就走路,没事又蹿又跳的哪像一个女孩子,我都快成了惊弓之鸟了。也是那个王八蛋寸光阴竟然暗算我,更气人的是我找的他保护我,真是自投罗网。也不知道牵机药的毒性够不够,毒不死把他毒个生活不能自理也是极好的”。
一边小声唠叨着,一边出门去看公孙颖找自己什么事。
打开房门,公孙颖在院子里站着。左手拿着一张弓,右手拿着一只鸽子,背后背着箭袋。
杨士奇一看此情此景就想嘴贫几句:“哎呦,感情这是公孙小姐给我打野味刚回来,十分感谢,万分感谢。别的不说,就是这野味少了点。我一个人都不够吃,更别说咱俩了,啧啧啧”。
公孙颖脸一红,转眼又一脸嫌弃的说:“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本姑娘我这是做大事去了,你满脑子除了吃还知道什么。文攻武略样样不行,比废物强点有限”。
杨士奇被怼的有些狼狈,想想也是,毕竟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想着便朝公孙颖走过去,要把鸽子拿过来。
公孙颖看他的手过来要拿鸽子,右手往身后一藏,“你要干嘛”。
杨士奇解释:“既然野味您都打回来了,我就不能在让您劳神费心去做了。得了今个给你做个我拿手的烤鸽子,这是我当年在顺天府学的,那里的烤鸽子真是一绝”
公孙颖把手从背后伸到杨士奇的眼前说:“仔细看看,这是什么鸽子,就知道烤,等烤完了咱俩都完蛋。”
杨士奇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信鸽。此鸽头蓝,颈紫,双白翅、粗脸、短嘴、大眼、圆身,乃是一只上好的蓝鸽。蓝鸽双白翅上面,被人用颜料涂上了一点黑红色,形状似一双眼睛。
杨士奇明白了,这是锦衣卫的信鸽,那双眼睛就是锦衣卫信鸽的符号。大明对消息传达尤为重视,发现朝廷信鸽要当上宾对待,以好水好食招待。发现信鸽尸体送到衙门可免半年税。要是故意射杀信鸽更是诛九族的罪。
便忙问公孙颖“这蓝鸽你是怎么打下来的?蓝鸽飞高几百丈,况且这又没有高山,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
公孙颖笑到:“你这伤口快好了,还得了油嘴滑舌的毛病,好歹我也是大明子民,不会射杀给咱们大明朝立下汗马功劳的鸽子。从来到这东山岛我就发现经常有信鸽路过,他们会在路过的时候去岛南一出水洼饮水”,
“于是我前些日子去锦衣卫在苏州府的密址偷了一把百弯弓,这弓你也知道,小巧玲珑,但是可射80丈远。”
杨士奇点了点头,心想你偷的是锦衣卫目前最好的弓了。管理弓箭的木司怕是有人要被砍头了。
公孙颖接着说:“偷到以后我就一直观察信鸽动向,这不就是刚才,有一只信鸽又飞到南面的水边喝水,我在箭头裹了棉纱,沾了迷药,趁着它喝完水刚起飞,便朝它射了过去。”
“你知道锦衣卫的信鸽都经过训练,除非秘制的无声箭能射中它们。所以我只是让箭从信鸽前面飞过,信鸽闻了箭头的迷药就晕了过去,掉到了水里,让我捡了回来。”
“怎么样,是不是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公孙颖得意洋洋的笑。
杨士奇啧啧的嘬牙花,这公孙颖确实有两把刷子,水旗真是能人异士辈出。
杨士奇假装谄媚的说:“快看看里面有什么重要情报”
“别着急,咱们看完还得把密信装回去,这叫神不知鬼不觉”。公孙颖说
说完拿起一块棉布铺在了桌子上,把信鸽放在桌子上。
信鸽腿上用紫黑色丝线缠着一个纸卷,纸卷用蜡密封,一看就是锦衣卫的手法。
公孙颖用手小心的将蜡开封,并一一记住丝线的捆绑形状之后,才把纸卷打开。
这纸卷也是写完字后,用猪油浸泡做的防水处理。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已寻得程济踪迹,未敢妄动”
公孙颖和杨士奇看完这密报之后,互相对视一眼,对方脸上都是面面相觑的表情。
这个消息太震惊了,如果说程济找到了,那么朱允炆也就快找到了。
公孙颖问道:“怎么办?这信鸽还放吗?这个消息比元朝宝藏要重要的多”。
杨士奇说道:“放,锦衣卫传递消息从来都是三只以上的信鸽,而且都是不一样的路线,只是不知这只信鸽从何而来。”
作为大明独有的信鸽:蓝鸽,耐力极佳,当年徐达征讨北元,曾带了几只洪武帝朱元璋饲养的蓝鸽。在鞑靼瓦剌放飞,曾有一只当日便飞到了应天府皇城。从此蓝鸽名声大噪,锦衣卫更是批量饲养专门作为传递消息的信鸽,尤其是远途传递消息。
杨士奇分析说道:“”这只蓝鸽看飞行方向应该是飞往应天,自东南往西北飞。太湖东南有杭州府,松江府,宁波府和绍兴府。”
“现在正是荷月,天气燥热,如果信鸽放飞前没有喂食,极有可能在此处饮水。程济很有可能在宁波府,宁波府番邦外朝人众多,人员混杂,市舶司便是太祖皇帝为管理他们而专门设立的部门。”
“而且宁波船舶众多,一有危险便可乘船去往东洋或者西洋。”杨士奇分析
公孙颖盯着杨士奇的眼睛说:“我们怎么办?要去宁波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