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随皇帝一起去了边城,她得知此次的战乱皆因自己而起,趁着皇帝出城御敌之时便会在城内四处转转,偶尔还会上烽火台去观望将士们在前方的战况,郁郁寡欢!与此同时,军中不知被谁挑起了流言,兵将们也大多对她这个引发战乱的“罪魁祸首”多有不满,就连曼珠自己,望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国土和流离失所的黎民也是也不能夜不能寐。
终于有一日,她看着即将御驾亲征的皇帝灿然一笑,那笑容就如同三月的春风拂过人的心间,麻酥酥暖洋洋的,皇帝看着眼前的绝美容颜不由得一怔,呆在那里忘记了呼吸。
“这些时日臣妾一直在苦思退敌之策,终于在昨日想到了一个妙计,今日圣上不必出城,臣妾自有办法退兵!”
“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其实也不难,只需皇上调集一队神箭手埋伏在城楼之上即可!”
皇帝满脸犹疑,只是看着她不置可否。
“臣妾这个法子并没有什么危险,皇上不妨一试!”
皇上虽然有些不太放心,但是连日来伤亡太大,双方也都损兵折将不分上下,战事如此胶着实在也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这里原本是边境易货客商的往来之地,虽然城内金银富庶,可周围的粮草与劳力却少之又少,别说是城内的粮食供给是个问题,即便是周围几座城池也都没有多少粮草,即便是从粮草丰盈之地运,沿路也多周折,着实不是适宜久战之地,思及此,他便压下心中隐忧,姑且让曼珠一试。
宏伟的城墙之上,风声呜咽,冷风卷起曼珠的纱衣撕扯的分外张狂,又一阵冷风攀着她凝白如玉的脖颈滑进了她的胸口,她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双眸清亮地望着皇帝道:“皇上,臣妾觉得今日格外的冷,所以臣妾斗胆,想请您亲自将臣妾那件大红金丝凤纹披风帮臣妾取来,不知皇上可愿帮臣妾跑这一趟?”
“来人,去将.......”
“皇上,臣妾斗胆,想请皇上亲自去为臣妾取来。”
“为何一定要朕亲自去取?”
“他曾经,也算是臣妾的半个师傅,有些话虽不失体统,但皇上在,臣妾总归是不能畅所欲言的!”
皇帝看着自己的皇后不发一言,良久,他转身往城楼下走去。
曼珠盯着他的背影,直至眼中的泪珠滚落手背,才慌忙拭了泪。她回身对身边的护卫道:“你记住,待会只要有人进入到你们的射杀范围,务必一举射杀!”
将领领命,却对这个命令有些嗤之以鼻,两军对垒,谁会傻到自己主动进入敌人的射杀范围的呢?
曼珠看出他的不屑,斥责道:“待会本宫自有办法将敌军的可汗引出来,若刘将军贻误战机,错过了射杀的时机,本宫必定会让刘府阖府都跟着刘将军,入!地!府!”
刘将军闻言一愣,不敢再懈怠敷衍,跪地道“末将领命!”
曼珠不再理会身边的人,只见她缓缓起舞,舞步由徐渐急,而敌军的可汗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她,似乎已然忘情,她跳的正是他离府时尚未来得及排完的那一舞,他眸色痛苦,手中兵刃不觉攥紧,回想起他们当时的种种,一时间悲从心起。
正在他神游往昔之际,曼珠从城墙上一跃而起,随风翻飞的衣裙包裹着她向他飞来,他心头一紧,似是本能地,他从马背上一跃一蹬,便如谪仙落入凡尘一般向她而去,但他似乎忘记了,他们之间隔得又何止几个飞身而下的距离,纵使他已经拼尽全力,却也只是进入敌军的射杀范围,却进不到她身侧,抱不住她,亦救不了她,只能身重数箭,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城楼上摔下来,血液在她身下宛如开出一朵妖艳的花,将她纯白的衣裙染的斑斑点点,他苦笑一声,“你终究,还是爱上了他!哈哈哈哈哈哈.......”
远处的皇帝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开始他并不解曼珠此举意欲何为,待到他看见曼珠跳下去时突然反应过来,她说的办法竟是如此吗?他来不及多想,疯了一般跑过去想要拉住她时却为时晚矣,他愣愣的盯着她缓缓坠落的身体,直到她重重的跌落在地上,身下蜿蜒着涌出大片大片的血,宛如盛开在地狱的花,文帝张大嘴巴想要喊,嗓子里却像卡了一颗石头一般,难受的几乎落下泪来。接着他眼前一黑,直挺挺的躺了下去,似乎身后有人接住了他,接着场面混乱起来,身边乱糟糟的声音此起彼伏,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经此一役,伊藤的大军没了头目,一时间群龙无首,各部落内斗争权严重,而皇帝虽然一病不起,可三军的主帅还在,又值国母新葬,众将士全情激愤一鼓作气将叛军打的溃不成军,四散逃窜,文帝收复失地,挥师回京。
回宫之后皇帝下旨将丞相一族流放千里,此生不得再进王都,拓跋一族最终逃过一死,拓跋宏得知女儿死讯几近昏厥,可再想想拓跋一族的几百口人命,也只能含泪劝慰夫人,自言女儿死得其所。
自从皇帝回京,太后便命人日夜守着,兰贵妃更是衣不解带的伺候,奈何皇帝依旧日渐消瘦,精神也日渐萎靡,仅仅一月有余,便撒手人寰,临终前择立宗室子为继。
曼珠与伊藤来到冥界,文帝随后也到了,曼珠一边用灵力探查伊藤的元神,一边漫不经心地对沙华道:“我觉得有些奇怪,似乎每一世,你出逃的元神都会与我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