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你快说,是不是你心里已经有了好主意?”闫秋急忙问到。
穆云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表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以你的水平,有把握考上大学吗?我希望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闫秋寻思了一下,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怕你笑话,说句实在话,当初我就是因为学习不好才休学出来打工的。你也知道,我这次之所以要参加高考,完全是想要了却我父亲的心愿,完全属于赶鸭子上架,临时抱佛脚。说白了吧,打一开始我就是抱着试一下的念头,所以你要是问我有没有把握,实打实的说,我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穆云闻言微微一笑,又问道:“那我再问你,你想不想上滨海大学啊?”
“什么!你是说滨海大学吗!?”闫秋不可思议的问。
穆云点了下头,“嗯,就是滨海大学。”
“开什么玩笑,我这个高考炮灰级选手,能不能过的了提档线还不知道呢,哪里还敢奢望考上滨海大学。云云,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又在拿我寻开心?”闫秋说。
“谁拿你寻开心了,我很严肃的,你就痛痛快快的告诉我,到底想不想上滨海大学?”穆云说。
“这还用问,当然想了。”闫秋立即回答道。
穆云嘿嘿一笑,“那就好办了,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保管让你考上滨海大学。”
“什么办法,你快说!”闫秋催促道。
穆云冲他伸出两根指头,“两个字,抢手。”
闫秋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立即试探性的问道:“云云,难道……,难道你的意思是作弊?”
“表哥你可真聪明,真是一点就通。”穆云笑呵呵的说。
可闫秋却立即摇头道:“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穆云皱着眉问到。
“因为这么做不对。”闫秋耿直地说。
“你管它对不对呢,现在的关键是让你考上大学,所以不管咱们使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手段。”穆云说。
可闫秋依旧摇头道:“不行不行,不管你怎么说,总之这样做就是不对。”
穆云闻言眉头微微一蹙,紧接着他眼珠一转,笑嘻嘻的问道:“表哥啊,这件事对不对咱们暂且不论,我先来问你,你到底还想不想考上大学?”
“呃……”此话一出,闫秋顿时被问住了。
穆云见闫秋憋着不说话,立刻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哎呀我的表哥,你就别纠结于你内心中那点儿无人知晓的正义感了。俗话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又何必过于在意过程呢,关键不是要看结果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闫秋闻言憨笑了一声,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同时心中暗道,这个穆云办起事来,还真有点他爹穆卫国的作风,不过话说回来,穆云说的也确实是有些道理,以我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噹的水平,想要考上大学,八成是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可他此时转念又一想,终究还是觉得作弊这件事情既不应该,也不对,所以一时纠结在了此处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眉头紧锁犹豫了起来。
“怎么样表哥,想好了没有。”穆云问。
“呃……,这件事情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闫秋支支吾吾的说。
穆云耸了耸肩道:“好吧好吧,那你慢慢考虑吧,你要不着急的话,我还能说什么。”说完他不再搭理闫秋,自顾自的端起手中的小说,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而闫秋此时一语不发,心里反复权衡着事情的利弊,虽然他心知若是以自己的本事去参加高考,八成是水中捞月白忙一场,可若是让他找枪手作弊,放下风险先不说,他总感觉这么做有悖他做人的原则。
穆云一边看着小说,一边时不时偷瞄闫秋一眼,见他此时一脸踌躇之色,眼底闪过一丝成竹在胸的笑意,似乎已经知道了闫秋的答案。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耐心的等待着闫秋的回答。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后,电话里立即传来了沈梅的声音。“喂,云云你回家了吗?”
“早就回来了。妈你晚上打算做什么好吃的,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啊?”穆云喜滋滋的问。
“不好意思云云,恐怕妈要给你泼盆冷水了,刚才我接了个电话,说是院里刚刚送来了一个危重患儿,情况十分复杂,因此院里急着喊我回去参加会诊,所以不能回去给你们做晚饭了。”电话那头沈梅歉意的说。
“没关系妈,工作要紧,我和表哥随便吃点就行。”穆云说。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沈梅说。“那好吧,今天晚上你就跟闫秋到外边随便吃点,等我忙完了再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就这样吧,我还要赶着回医院,就不跟你说了。”
穆云挂掉电话后冲闫秋苦笑了一声,遗憾的说:“表哥,今天晚上咱们俩是没有口福了,刚才干妈来电话说医院有事让她回去,所以不能给咱们做饭了,她让咱们俩出去吃。”
闫秋点了下头说:“那好吧,那咱们就出去吃。”
穆云闻言皱起了眉头,嘴里碎碎念道:“真倒霉,本想着这几天有干妈在,可以好好的解解馋,没想到头一顿就要出去吃,真是烦死了,到底出去吃什么呢。”
现如今吃什么一直是困扰着好多人的烦恼,穆云自然也不例外。
听他这么说,闫秋眼珠一转立即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保管让你吃得过瘾。”
……
……
晚上七点来钟,市北区美食街火爆异常。
九路公交在街口的站牌前停下来后,闫秋领着穆云下了车,而后直奔秦建华的烧烤摊而去。
秦建华的烧烤买卖已经干了十来年,因为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加之口味绝佳,在这附近口碑极好,所以这时间摊儿上早已经坐满了人。闫秋老远就看见了站在烧烤炉子旁挥汗如雨的秦建华,嘴角一翘,立即领着穆云紧走上前。
“秦伯!”闫秋喊道。
秦建华见道闫秋后立即眉开眼笑,“闫秋回来了啊,来之前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饭店订一桌?”
“看您说的,真把我当客人了?”闫秋笑着说,同时习惯性的拿起烧烤架上的蒲扇,娴熟的考起了串儿来。而站在他身后的穆云此刻眼珠一转,而后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儿。
“哎?你这是干什么!”秦建华立即夺过闫秋手中的蒲扇,“你来看我就是客,怎么还干起活来了?”
闫秋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摸着后脑勺咧嘴笑道:“习惯了习惯了。”
“闫秋啊,这位是谁啊?”秦建华这时看着要求身后的穆云笑眯眯的问到。
“哦,我来介绍一下,他叫穆云,是我的表弟,我现在就住在他家里。”闫秋对秦建华说,而后又对穆云说道:“云云,快叫秦伯。”
“秦伯好。”穆云客客气气的说。
“原来是闫秋的表弟啊,长得可真精神,快坐快坐。”秦建华热情的领着两人就近落座。
这三人落座后立即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拎上来一捆啤酒,又端上来了花生毛豆腰花毛肚等几个凉菜。此人闫秋认识,名叫秦正凯,是秦建华的外孙子,想必是闫秋离开后,秦建华一时忙不过来,于是便喊他来烧烤摊临时帮几天忙。
“穆云啊,你别客气,到这里就跟到家里一样,想吃什么尽管跟伯伯说,管够。”秦建华说。
“秦伯您不用客气,随便就好。”穆云急忙客气的说。
“这样啊,那好吧,那我就看着来了。你们两先吃着喝着,我给你们烤串去。”秦建华说完起身走向烧烤炉。
穆云瞅了一眼秦建华的背影,寻思了一下后立即问闫秋道:“表哥,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以前在这里打了半年工,你说我能不认识他吗?”闫秋笑呵呵的说。
“表哥,之前你不是告诉我说这几年你一直待在老家吗,怎么会突然给他打了半年工?”穆云问。
“这个……,嗯……,呃……,”闫秋顿时语塞了起来,同时心里暗叫糟糕,不由得直埋怨自己说话不过大脑。
穆云眉头微微一皱道:“表哥你别光是嗯啊呃的,倒是说话啊,难不成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事儿挺复杂的,要不等回去我再告诉你吧。来来来,别愣着了,赶紧动手啊,实话跟你说,秦伯这里的毛肚儿可是一绝,保管你吃一回想两回,吃了上墩儿还想下顿儿……。”闫秋憨笑着岔开了话题,一边给穆云夹菜倒酒,一边心中暗道,以后说话可得注意,就云云的聪明劲儿,要是被他发现了端倪那还了得。
穆云闻言拿起了筷子,可眼中却满是疑惑之色,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你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闫秋不想说,也就不打算再追问下去。更何况美食当前,他也没那闲工夫纠结于此事,有句话不是说,世上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嘛。
还别说,秦伯家的毛肚还真不是盖的,不仅用料上乘,脆嫩适中,而且吃起来不仅又麻又香,还有一种奇妙的酸甜滋味,直吃的他欲罢不能,赞不绝口,一口紧跟着一口,吃得那叫一个痛快,自然而然的也就把刚才的话茬给忘到了脑后。
都说无巧不成书,就在离他两不远的桌上,这时坐着四五个面色微醺的家伙,其中一人身宽体胖,一脸肥肉,嘴上沾着油渍,脸上泛着红光,看麽样已经六七成醉了。此刻他目光不经意间往闫秋那边瞥了一眼,顿时双目一睁,眼底立刻泛起了恨意,此人正是郑富成。
“他奶奶的,还真是冤家路窄。”郑富成立即沉声咒骂了一句。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三十岁头的家伙,长得骨瘦如柴,尖嘴猴腮,活脱脱就一瘦猴。他听郑富成忽然开口骂街,立即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成哥,誰招惹你了,为什么忽然发起脾气来了?”
郑富成冲着闫秋的方向撇了撇头说:“看到那个小平头了吗,他就是今天下午框走我冰箱的那小子。”
“是吗!那可真巧了,怎么样成哥,说句话,要不要哥们几个给你出口恶气,好好收拾他一顿?”瘦猴拍着胸脯子嚷嚷到。
郑富成闻言一拍瘦猴的肩膀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弟兄,你这句话算是说到我心里了。没错,必须要收拾他一顿,狠狠地,否则那消我心头之恨。”说着他举起了酒杯,“来来来,都把酒满上,干了这杯,然后咱们去好好收拾他一顿,他奶奶的,不打的他月经不调,我郑富成就是孙子。”
可就在他们几个斟满壮行酒的同时,忽然从四周围上来二十几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呼啦啦的便将闫秋围在了当中。来人当中,为首的是两个人,他们一高一矮,一黄一黑。
两人来到闫秋面前后,其中一个打着赤膊,身上满是纹身,鼻子上还绑着绷带的家伙首先开口说道:“臭小子,我等你好久了。”
闫秋扫了他两一眼,还别说,都认识。其中那个满身是花的家伙名叫丁健,就是之前来秦建华摊儿上碰瓷儿找事,被闫秋像牵狗一样臭揍一顿的家伙。而坐在他身边的黑人正是麦克,也就是之前跟闫秋在铁笼中对打的黑人大汉。闫秋认出两人后眉头立即一皱,他两此来的目的闫秋自然知道,为非就是寻仇二字。
“臭小子,上一次被你跑了,算是你运气好,不过这一次嘛……,哼哼,你是笼中的鸟儿,有翅难飞!”麦克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说。
这时坐在闫秋身旁的穆云冷哼了一声道:“要打架是吗,好啊,谁怕谁啊!”穆云是个聪明人,此刻不用问闫秋,单看这架势就已经猜出他们绝对是来者不善。
“臭小子,还敢嘴硬,小心我今天连你一起收拾!”麦克指着穆云的鼻子恶狠狠的吼道。
闫秋闻言心中一紧,急忙拦在穆云身前说道:“麦克!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之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让他走,我留下。”
“你算老几,你说话算数吗?我告诉你,今天你们两个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丁健阴狠的说。
哪知道穆云这时冷笑了起来,“谁要跑了?你们以为人多我们就会怕吗,幼稚,我也告诉你们,今天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全身全影儿的离开这里。”
“哈哈哈哈!”丁健突然桀桀大笑了起来。“小朋友,你是不是神剧看多了,难道你真的以为就你们两个能打得过我们二十多个人吗?我看你才幼稚呢。不过看在你能逗我开心的份儿上,丁三爷今天就饶你一次,赶紧回家喝奶去吧。”
哪成想他话音未落,穆云忽然伸手一推桌上的啤酒瓶,只听“咣噹”一声,酒瓶当即翻倒,酒水倾泻而出,不偏不倚的浇在了丁健的裤裆上。
“谁是小朋友了?”穆云笑眯眯的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岁数了还尿裤子,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换尿片吧。”
丁健不可思议的往自己的裤裆上看了一眼,而后眼角眉梢突然疯狂的抽动了起来,指着穆云歇斯底里的大吼道:“臭小子,你死定了,你知道吗,你今天死定了!”
闫秋此刻心头咯噔了一下,暗自埋怨穆云怎么如此冲动,真要把他们惹急了,动起手来的话,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万一穆云要是出了什么好歹,那要怎么跟穆卫国交代。想到此处,他急忙一步挡在了穆云身前,同时焦急的对穆云说道:“云云,你不是百米十秒二二吗,一会儿你只管跑,我拦着他们!”
“哎呀表哥,你紧张什么啊,不就是几个不服气的小流氓吗,让他们来就好,我专治各种不服。”穆云不屑一顾的说。
麦克闻言顿时大怒,指着穆云的鼻子骂道:“你侮辱谁呢,说谁是流氓呢?我们是黑社会,不是流氓团伙!”显然以麦克的词汇量,并不了解流氓这个词还有其他的意思。“你敢侮辱我的人格,我绝对饶不了你!”他说完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眼看着就要动手。
可就在这时,马路对面冷不丁又冒出了三四十号人,一个个面色不善,呼呼啦啦的就往烧烤摊儿走了过来。见此情景,丁健和麦克纷纷心头一惊,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心道怪不得这小子说话这么硬气呢,原来后边有人。
闫秋此刻一脸迷茫之色,扭头看向穆云问道:“云云,那些人你认识吗?”
穆云看了一眼后立即浅笑一声,口中喃喃道:“今晚还真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