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瞬间来袭,这让闫秋立即慌张了起来,回想昨晚的事情,他依旧心有余悸。心里想着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再给穆卫国惹祸了,他急忙放下月琴离开石室,趁着脑子还残留着半分清醒,连滚带爬的冲出了石室,跳出枯井后朝青砖老楼的前门跑去。
别看从冲出石室到来到门前闫秋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可就是在这一分钟的时间内,他身上的汗水已经蒸腾殆尽,衣领上也泛出了一层白白的盐花,与此同时,他浑身皮肤滚烫通红,仿佛下一秒整个人就要燃烧起来似得。
他慌慌张张的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厨房,紧接着打开冰箱的冷藏室,迅速将里边的东西一股脑的掏了出来,而后身子一团跐溜一下便钻了进去,而后急忙合上了冰箱门,只留下一条小缝用来呼吸。
还别说,这个法子果然有效,不出片刻闫秋便感到体内的燥热减轻了许多。只不过冰箱内的空间太过狭小,他此刻只能抱作一团,实在是憋屈的心慌,但是比之刚才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燥热,此刻的感觉当真是好上它千倍不止。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闫秋感到体内的燥热已经消减了大半,此刻脑子也清醒过来。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心道谢天谢地,还好反应及时,不然的话指不定又要闯出什么祸来。冰箱啊冰箱,你可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与此同时,他心里自然而然的琢磨起这股燥热的起因来。他将这两天来的修炼过程回忆了一遍,觉得这股燥热一定是与他倒转周天的行气之法有关,因为在他没有倒转周天时,并没有类似的状况出现,哪怕是真气遇阻之时,除了剧痛之外,他也没有感到体内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燥热感。所以他认定,这股燥热一定是倒转周天这种有违常理的修炼方式所产生的后遗症。
想通此事后,闫秋不由得心头一喜,俗话说得好,不怕犯错,就怕不知道错在哪里。既然找到了问题的起因,那就不愁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并不难,只需要顺转周天既可。闫秋虽说平时憨厚耿直,但是脑子却不傻,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此处,不过想要顺转周天,他首先必须要先解开心中的心结。可想是一回事儿,做起来却是另一回事儿,冯燕妮在他心中所种下的心结根深地步,岂是说解就解得开的,哪有那么容易。
既然一时半刻无法解开心结,那就得另想一个办法。此刻闫秋眼珠一转,立即想起了之前穆卫国教他的通过冥想使心灵放空的方法,不由得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同时他感到体内燥热已经消减殆尽,于是立刻钻出冰箱,兴冲冲的回到了石室。
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闭上双眼,遵循着穆卫国教他的方法,开始尝试放空心灵。许是因为他天赋超乎常人的缘故,不出片刻他便顺利的进入了冥想状态。
朦朦胧胧间,他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蔚蓝的大海中,海水清澈,一望无际,没有一丝微风,海面上不起半分波澜,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和安逸。但是片刻后海平面却猛地一沉,就仿佛海底忽然被人捅了一个大洞似得,此时海水纷纷向下涌去,只不过眨眼的工夫,整片大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周什么也没有剩下,只剩下他孤零零的漂浮在一片虚空之中。
不过闫秋并不惊慌,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此刻他集中心念,开始冥想自己的身体渐渐透明,慢慢融入到四周的虚无之中。可就在他身体马上就要消失的一瞬间,冯燕妮的面孔忽然闪现在他的眼前,他猛地吃了一惊,还没等他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间有一个巨浪从下方拍来,瞬间就将他吞没。
闫秋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顿时脱离了冥想状态,此刻他感到浑身上下每一块的肌肉都酸痛不止,就仿佛刚刚与巨浪搏斗了一番似得。与此同时,他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回想刚才的情景,他心里颇感堵心,同时心中暗自咒骂道,该死的,想不到此心结如此顽固,就连叔教的的方法也对它无能为力,难道说就没有办法可以破除它吗,可恶!当真是可恶至极!想到此处,他心中对冯燕妮的恨意立即又深了一分。
不过闫秋明白此刻不是恨冯燕妮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赶紧想个解决之道,穆卫国走之前曾经嘱咐过他,让他一定要勤加修炼,他又怎么能因为心结的问题而止步不前呢。
都说傻人有傻人的办法,闫秋此刻眼珠一转,顿时心中便有了妙计……
……
……
放下闫秋先不说,再说沈梅。
沈梅此刻坐在五十四中学的校长办公室内,双目看着坐在对面的邹华明,等待着他的答复。
邹华明这时满脸为难的表情,冲沈梅苦笑了一声,摸着头顶的地中海说道:“老同学,并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也不是我不乐意帮忙,只是……,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好办啊。”
沈梅闻言眉头皱了起来,不乐意的说道:“哎我说邹华明,你少跟我打官腔,当初咱俩一起上学的时候,要不是我舍命拉了你一把,你早就被卡车给碾死了,哪还能坐在校长的位子上跟我摆谱。再说了,你身为校长,难道说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了主吗?”
“哎呀老同学,你就别给我使激将法了,你说的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好办,我们有规定,休学三年就算自动退学,你说的这个闫秋已经休学四个年头了,早就超了期,哪儿还能补办学籍啊。”邹华明解释到。
沈梅听罢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眼珠转了几圈后急忙说道:“那好办,你把闫秋的档案改一下不就成了。”
邹华明急忙摆了道:“你这不是坑我吗,不行不行,这可是原则问题,绝对不行。万一这事儿以后被人查出来,那我怎么办?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谁坑你了,你身为一校之长,这里可是你的地盘儿,这件事情只要你自己不查,哪儿还有别人查。有你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儿。”沈梅说。
“哎呀老同学,你有所不知,这个学期结束后我就要调任去滨海大学做副校了,到时候我走了,这事儿一定会被人翻出来了,到那时我肯定得卷铺盖卷儿滚蛋,你说你这不是断送了我的前程吗。”
“哎呦~,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不就是找你帮个忙吗,怎么还耽误你的大好前程了。”沈梅挖苦道。“你就说这件事情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别跟我打太极,净说些没用的话。”
“帮当然是帮了,可你刚刚说的那个法子绝对不行。”邹华明说。
“那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我不管,这事儿我就找你了,你要是不给我帮这个忙,下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我就让全班的同学都知道你邹华明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沈梅说,“而且我还要告诉你家里那口子,说你高中的时候追求过班上的姜纯妍,而且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邹华明闻言顿时吓了一哆嗦,鼻梁上的宽边眼镜也险些掉在桌子上,他慌忙说道:“哎哎哎!说的好好的你怎么还威胁起我来了,那些陈年旧账你还提他做什么,你可别无事生非给我制造矛盾。”
“我怎么就无事生非了,我怎么就给你制造矛盾了,我可告诉你,人家闫秋之所以想要考大学,完全是想要了却他那卧病在床的父亲的心愿,你们学校不是一直喊着以德治校吗,像闫秋这么一个大孝子你们要是不收的话,以后事情传扬了出去,我看你这个当校长的到那时怎么自圆其说!”沈梅沉这个脸说。
邹华明听罢惨笑了起来,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我说老同学,咱们俩几十年的交情了,你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再说了,我也没说不帮你啊。”
沈梅见邹华明松了口,此刻微微一笑道:“这不就得了嘛,那你倒是赶紧说,到底怎么个帮法?”
“你先不要着急,容我想一想。”邹华明说完寻思了起来……
……
……
放下他俩不提,再说闫秋。
此刻在距离青砖老楼不远的一家冰箱专卖店内,店老板郑富成正皱着个眉头盯着闫秋,脸上满是疑惑和不悦的神色。打刚才他就觉得闫秋不对劲儿,别人选购冰箱也就是打看冰箱门看一眼而已,可闫秋却将冰箱冷藏室里的冷藏盒全部抽出来,而后竟然还坐了进去,并且尝试着关闭冰箱门。
忍耐了几分钟后,郑富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快步来到闫秋身旁,颇为不悦的说道:“哎哎哎!你干什么呢?”
“买冰箱啊。”闫秋回答到。
“有你这么买冰箱的吗?”郑富成有些生气的说,“知道的你是买冰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买棺材呢!”
“老板你可真幽默。”闫秋笑着说。
郑富成此时在闫秋身上扫了一眼,随后立即冲闫秋一瞪眼,大声嚷嚷道:“谁跟你幽默了,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别在我这里捣乱,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买,当然买了,不过买之前我要试一试内部空间够不够大,坐进去挤还是不挤。”闫秋急忙说到。
郑富成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没好气的说:“我这里是冰箱专卖店,不是4S店,你当是买车呢,还挤不挤。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去去去,赶紧给我出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老板你别着急啊,我怎么会是来捣乱的呢,我真的是来买冰箱的。”闫秋急忙说到。
“你快拉倒吧,看你身上那样儿,还指不定是从哪个工地上跑来的,像你这种住工棚的民工,连电都舍不得用,要冰箱做什么,难道说买回去做大衣柜吗。”郑富成尖酸刻薄的说。“再说了,我这儿的冰箱可都是大厂的牌子货,高端大气上档次,价码儿能跟地摊货一样吗,你也不想想你买得起吗。去去去,赶紧给我滚蛋,别耽误我的时间。”
郑富成之所以将闫秋看成了民工,其实也不奇怪,闫秋此刻身上穿着穆卫国给他的裤衩儿背心,脚上踩着一双飞了边儿的旧拖鞋,加之刚才他连滚带爬的冲出石室的时候身上沾满了不少的泥土灰尘,所以此时样子的确是有些像民工。不过话说回来,民工怎么了,别说闫秋还不是民工,就算是,他就可以趾高气扬不拿正眼儿看人吗。
闫秋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少狗眼看人低,我怎么买不起了,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瘪了。”
“哎呦呵!个头不大脾气倒不小,说起话来还挺冲。”郑富成冷嘲热讽的说,“好好好,你牛哔—,那你倒是买啊。”
“我当然买了,可你店里的冰箱空间都太小,没有合适的。”闫秋说。
郑富成冷笑了一声道:“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没钱就说没钱,装什么哔—。”
“谁说我没钱了,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没钱了!”闫秋气呼呼的说,“连个大一点儿的冰箱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是大厂的牌子货,我看你才装哔—呢!”
此话一出郑富成顿时眼角抽动了一下,他此时觉得被一个像闫秋这样的家伙看不起,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又无法忍受的事情。于是他立即伸手指向立在店铺深处的一台双开门冰箱,撇着嘴说道:“谁说我这里没有大冰箱了,你瞎了吗!看到那台冰箱了没有,双开门冷风双循环,八百五十升容积,别说装东西了,整只牛都装的下去,怕就怕你买不起。”
“你少看不起人,多少钱,我买了!”闫秋立即说到。
郑富成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冷笑着说:“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说出价来吓死你,八千块,你买得起吗!”
闫秋冷哼了一声道:“不就八千块嘛,有什么啊,我卡里有钱。”说着他伸手往口袋里一摸,却顿时愣在了原地。刚才他出门的时候颇为匆忙,所以不小心将钱包落在了家里,此刻兜里只有穆卫国临走时给他的两千块钱。
郑富成见闫秋定格在了原地,此时眼珠一转立即讥笑道:“一枪扎死杨六郎,没戏唱了吧?哎~,你不是挺能装的吗,你倒是继续装啊。”
闫秋红着个脸说:“我……我出门着急了,钱包落在家里了。”
郑富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闫秋挖苦道:“得了吧,没钱就说没钱,说什么瞎话。看你那穷酸样儿,还想跑我这里冒充大款,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
哪知道此话一出,闫秋顿时面色一变,拧眉瞪眼的冲郑富成说道:“你说谁穷了,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别看闫秋平时憨厚老实,可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他穷,谁要是说他穷,他非跟谁瞪眼不可。
郑富成见闫秋猛然间翻了脸,意外的同时却也毫不示弱,胸脯子一挺指着闫秋的鼻子凶道:“说你穷了,没听清吗,就你这穷样儿也敢跟我犯愣,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郑富成是什么人物。你个穷鬼敢在我的地头上跟我玩横的,信不信我分分钟弄死你!”
闫秋闻言双眸一缩,拳头顿时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