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湾坐落于鼎炉市的中心区域,这里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尤其是灵颂大厦,凭借其鹤立鸡群的高度当之无愧的成为了这一地区的地标性建筑。此刻在大厦顶层的豪华会议室内,有两个人隔桌相对而坐,其中一人满面寒霜,双眼紧盯着另一个人,眼神已然冷到了极致。
坐在穆卫国对面的赵信纯此时张了下嘴,可不知为何却又把话咽了下去。憋了半晌后,他终于开口说道:“难道你此次前来就只是为了闫秋?”
穆卫国点了下头,语气冰冷的说道:“正是。”
赵信纯闻言冲穆卫国沮丧的笑了笑,眼珠子一转开口说道:“我看此事咱们过会儿再说,师弟啊……”
“你住嘴!谁是你师弟?”没等赵信纯把话说完,穆卫国立即打断了他。“少跟我套近乎,咱俩没那个交情。”
赵信纯顿时显得有些尴尬,略微迟疑了一下后说道:“卫国啊,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在记恨师哥吗?”
穆卫国冷哼了一声,用满是讥讽的语气说:“什么师哥,我可高攀不起,您现在是灵颂集团的总裁,灵颂一脉的法尊,位高权重,风光无限,像您这种大人物难道还会在乎我怎么想吗,赵总裁?”
“卫国!你明知我不是那种人,为什么还要言语中伤于我,你这么说真的很让我心痛。”赵信纯激动的说。
哪知道穆卫国却立即说:“你住嘴!当初你撵走我的时候怎么就不心痛?像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家伙我见多了,少跟我玩虚情假意的鬼把戏,我不吃这一套。”
赵信纯急忙分辨说:“卫国你真的误会我了,说句实话,当初我也不想你走的。”
“我不管你当初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结果是你成了灵颂的法尊,而我却被迫离开了灵颂,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还在我面前猫哭耗子装的哪门子慈悲为怀。我拜托你少在我面前演戏,恶心。”穆卫国毫不客气的说。
闻言,赵信纯眼角抽动了一下,随即脸上多了些许黯然伤神之色,他说:“卫国啊,难道事到如今你仍旧毫无悔改之心吗?当初你为什么会被逐出门庭,还不都是因为你咎由自取。先不说你擅自与白月妖女联姻,妄图凭借邪道势力对抗叶秀姑。单说你明知道斗不过叶秀姑,却非要一意孤行,至灵颂所有弟子的死活与不顾,只凭这一点,你就没有资格继续留在灵颂。”
“说的跟唱的一样,我问你,你怎么就肯定我斗不过叶秀姑?”穆卫国反问到。
“连太师傅都不是她的对手,你怎么可能斗的过她!”赵信纯说。
穆卫国立即不愤的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代价呢,你考虑过代价吗?难道在你眼中,就只有你们穆家子孙的性命重要,其他灵颂外姓弟子的命就不重要吗?难道为了你们穆家子孙,就要让整个灵颂面临覆灭的危险吗?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灵颂上下百十号人为了你们穆家的一己之私而枉送了性命,更不能让灵颂千年的基业旦夕间毁于你手!”赵信纯激动地说。
穆卫国闻言一滞,而后冷笑道:“少跟我唱高调,灵颂一脉本就是我们穆家所创,覆灭与否也是我们穆家的事,与你何干?我看你根本就是凯窥灵颂法尊的宝座,所以借题发挥,假借叶秀姑之事,串通其他弟子将我们穆家排挤出灵颂。实际上保全灵颂是假,阴谋篡位才是真!”
“一派胡言!想不到你竟如此不通情理,好歹不分,我简直与你无话可说。”赵信生气的说。
穆卫国冷笑道:“心虚理亏自然无话可说。”
“你……,你简直是胡搅蛮缠!”赵信纯气愤了起来。“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请你立即离开这里。”
穆卫国不屑的说:“怎么,自知理亏就要下逐客令吗?好好好,我走便是,不过我有个条件,闫秋要跟我一起走。”
赵信纯立即拒绝道:“你的请求我实难从命,闫秋此人身份特殊,我怀疑他跟龚北柳和肖凌川是一丘之貉,所以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人我是不能给你的。”
穆卫国冷笑连连,撇着嘴说:“赵信纯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是在求你,只是出于礼貌告诉你一声罢了,实话跟你讲,人我今天要定了,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赵信纯拍案而起,指着穆卫国叱道:“穆卫国,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了!”
穆卫国不以为然的说:“我就是过分了,你能拿我怎么样,难道还想跟我动手吗?”
赵信纯立即双目一缩,沉声说道:“太师傅临死之前曾经托付过我,让我好好管教与你,所以现在你若是再胡搅蛮缠,我这个做师哥的完全有资格教训你一下。”
穆卫国冷哼了一声说:“就你的所作所为还敢自称师哥?真是脱了裤子上吊,死不要脸。”他缓缓站起身来,活动着手指继续说道:“别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就会怕你,我既然敢独自上门要人,自然不会空手而来。”说完他单手快速掐了几个法诀,紧跟着后脚跟在地板上轻轻一踏,只听“嗡”的一声闷响,整栋灵颂大厦猛然间震动了一下。
“咔咔咔!”一阵碎响传来,巨大的落地窗户顿时出现无数碎纹,与此同时,酒柜上的红酒也纷纷坠落,“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只不过眨眼的工夫,会议室内已然一片狼藉。
赵信纯脸色顿时一变,立即声色俱厉的质问道:“穆卫国!你干了什么?”
穆卫国冷笑道:“没做什么,只是上楼前随手在大厦的基柱上插了几只穿山钉。你若不想大厦发生垮塌事件的话,最好乖乖的将闫秋交给我,如若不然,恐怕你就要换个办公地点喽!”
赵信纯闻言浑身顿时一颤,急忙焦虑的说。“你疯了吗!你知道此刻大厦里有将近一千多人在办公吗?”
“这我自然知道,而且我觉得用一千多人的性命换闫秋一个人,你还是比较划算的,不是吗?”穆卫国语气冷到了极点。
赵信纯慌张了起来,忙说道:“卫国你千万不要冲动,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之所以不放闫秋,还不是想从他口中撬出龚北柳和肖凌川的下落,为太师傅报仇,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阻拦我,难道你爷爷的仇就不报了吗?”
穆卫国冷哼一声挖苦道:“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孝子贤孙呢?不过我看你还是歇了吧,这件事情是我们穆家自己的事,就不劳赵总裁您费心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你,闫秋跟龚北柳没有任何关系,与肖凌川也没有半点瓜葛,所以请你还是马上放人吧。”
赵信纯闻言眼珠一转,似乎是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于是立即说道:“如果闫秋与那两个叛徒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身上会带有太师傅的玉佩,这一点又如何解释?”
穆卫国耸了耸肩说:“对不起,这也是我们穆家自己的事情。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人你放还是不放?”
赵信纯眉头拧在了一起,沉吟片刻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掏出闫秋的玉佩放在了穆卫国面前,而后拿起桌上的电话说道:“春峰,你把闫秋带过来……”
穆卫国此刻冷冷一笑,朝赵信纯投去了不屑的目光。
……
……
马春峰扛着闫秋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他前脚刚迈进门口,后脚便像是扔麻袋似得,噗通一下将闫秋扔在了地上,而后目光瞪向穆卫国,咬牙切齿满脸不悦之色。
穆卫国冷笑了一声,根本不搭理他,扭头对赵信纯说:“既然事情都办完了,那我就不耽误赵总裁宝贵的时间了,告辞。”
“等等!”赵信纯急忙拦住了他。“师弟,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事情都过去将近二十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回心转意,灵颂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着。”
穆卫国哈哈大笑道:“你可真会煽情,难道你就不怕我回来抢了你法尊的位子吗,赵总裁?”
“只要你一心为灵颂着想,我就算让贤又有何妨。”赵信纯说的极为诚恳。
穆卫国闻言一愣,紧跟着眼珠儿一转,立即冷笑着说道:“赵总裁演技这么好,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赵信纯急忙说道:“我向天发誓,方才所说之话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点虚言。”
穆卫国不屑一顾的说:“什么灵颂,什么法尊,我穆卫国通通不稀罕,从今往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说完他扭头看向闫秋,冲他招了一下手说:“闫秋,跟我走。”
闫秋并不认识面前的穆卫国,他微微愣了一下后立即问道:“请问你是?”
“刘敬民的车就在楼下,你走还是不走?”穆卫国问。
闫秋一听刘敬民的名字,急忙点头说道:“走,当然走了。”
穆卫国微微一笑,而后推门大步离去。
闫秋急忙跟在穆卫国身后离开了会议室,紧走两步追上他问道:“叔,你跟刘队长是同事吧,这次多亏了你。”
穆卫国嘿嘿一笑说:“你客气什么,咱们可算是老熟人了。”
闫秋闻言又是一愣,急忙问道:“叔,咱们以前见过吗?”
穆卫国边走边掏出玉佩,还给闫秋的同时说道:“你虽然没见过我,可我老早之前就知道你了。”
闫秋彻底被穆卫国搞糊涂了,刚要开口再问,此时穆卫国却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
……
……
会议室中,马春峰满脸不悦的说:“总裁,穆卫国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要不我找人把这个面子替您找回来。”
“算了。”赵信纯颇为无力的说。
马春峰闻言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赵信纯一贯争强好胜,我行我素,从来就不是个吃哑巴亏的人,怎么这一次却偏偏就算了呢?想到此处马春峰眉头一皱,试探着问道:“总裁,难道这口气咱们就这么咽了吗?”
赵信纯叹了口气说:“那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跟他动手吗?他毕竟是我的师弟,若是真撕破了脸皮,到那时岂不被别人看了我赵信纯的笑话。”
马春峰眼珠子一转,不知为何嘴角立即划过一抹阴险的笑意。他说:“我明白总裁的意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信纯并没有注意到马春峰此刻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他低头沉吟了片刻,而后眉头一拧对马春峰说:“准备车,我要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