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
他的目光很是侵略。洪楝惊恐地睁开眼,试着起身往后躲。却被对方如山的重量牢牢禁锢,丝毫动弹不得。
“整个T城日化产业,除了沈氏集团,就是沈氏的敌手。洪楝…你想清楚,无论你招惹了哪个男人,我都可以让他在这里没有丝毫立脚之地!”
洪楝再次闭上眼,回想起今晚餐桌上的一幕。
意气风发的何天新,信誓旦旦的保护与救赎……既然自己已经打定主意不想逃,就不该再让无辜的朋友受到牵连了。
“和别人没关系。是我自己想了又想,万一不能胜任,再让你被家里人抓了话柄就不好了。”
洪楝知道沈明科是沈家老爷子亲力钦点的继承人。但是那些直系旁系,明争暗斗,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你想太多了。沈氏集团向来能者居之任人唯贤,你若是连头三个月都做不好,自己该知道怎么滚比较有尊严。别指望我会保你。”
洪楝觉得自己好像又有点发烧了。摒着浓重灼热的呼吸,她从鼻腔里轻轻哼了声。
“听到了没有!”
半晌没见洪楝有明确的答复,沈明科也说不清这算是威胁还是赌气。
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刚刚站在阳台看到洪楝从别人车里下来的一瞬间,心里像吃苍蝇一样不爽。
洪楝的呼吸重重的,与月色的静谧相形交映。
沈明科伸手推了她一把,裹着滚烫肌肤的睡衣,传递了丝滑和热度。
然后他用掌心,沿着洪楝滚烫的额头盖上去,就在贴合的一瞬间,沈明科竟如触电般收回了手!
万种焦躁千般郁结在心,他把被子往洪楝身上一丢一盖,跳下地。
在隔壁客房里冲了个冷水澡,刺骨和冷战反反复复地浇着沈明科内心深处的火焰。
距离他几米开外的那个女人,明明犯下了永远不值得自己原谅的大错,明明铸成了永远无法弥补的后果。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见她独舔伤口后静若止水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想碰触?
然而沈明科并不知道,洪楝在半昏半睡中细微洞察着一切。泪水还未及融入枕头,便蒸发成了梦魇。
接下来的几天,洪楝一直卧床休息。
张姨从乡下回来,给她带了点特产。黑乎乎的作物分不清是地里长得还是树上长的,咬起来又虐牙又虐胃。
但洪楝还是感动地接受了。她觉得任何对自己友善的人和情谊皆值得珍惜。
“少奶奶,我炒了点大虾,还有粗粮饭,给你中午带便当吧。”
周—一大早的餐厅里,张姨将准备好的午餐盒推到洪楝的面前。
“谢谢。”
洪楝点点头,却又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对面桌前看报纸的沈明科。
男人眉头不展,眼眸不抬。只抿着唇,挤出矫情两个字。
洪楝脸上一红,咬咬嘴唇对张姨道。
“以后不用这么辛苦帮我准备。公司里有餐厅,大家都在那里吃午餐的。”
“那怎么行?少奶奶您胃不好,又油又辣的菜实在是…”
“张姨,”
沈明科拍下报纸,厉声打断她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赶走了个方小红,家里缺你就不行了?”
张姨尴尬不已,一时不知该如何挂脸。想她身为沈家的老仆人,在沈明科跟他母亲尚未嫁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在沈家。
这么多年下来,眼看着长大的少爷从来不曾对自己有过半个不谦的字眼。现在却.......
“张姨,您先去休息吧。”
洪楝使了个眼色,打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