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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其名曰彘

《山海经》:浮玉之山,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彘,是食人。

......

“嗷汪”一道短促的叫声后,一阵缓慢而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伴着咔擦的树枝断裂的声音和走过草丛的哗哗声,一只十来米高,棕黄色,满身黑色横纹,四肢健壮有力的猛兽出现在军营门口,只见它低下头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身体一起一伏之间,就跨过了围墙,来到了军营内,灵活的动作完全不像脚步声听起来的那样笨重。

硕大的脑袋巡视着四周,两颗篮球大小的眼睛,森森地转动,目光在经过指挥楼的时候,似乎停留了一下。

错觉吗?

尔后它迈着猫步,走上前来,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肉山,踱着方步,开始绕圈,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整个身子猛地一下子就冲了上去,大口撕咬着尸体。

“啊—唔—”玛佩尔害怕得捂住了嘴巴,差点叫了出来,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到它没有发现自己的动静,才放松下来,拍了拍胸口,小心翼翼地说道:”这里怎么会有老虎,阿克斯山脉已经十几年没听说过有老虎出没了。“

艾伯特扶了扶下滑的眼镜,打量了一番,随后有些生气地教训道:“玛佩尔,做实验的时候,我和你说了多少次,观察要细致,对比之后再下结论,你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这根本不是老虎,虽然它外表看起来和老虎很像,但这样反而让它身上的一些部位更加明显。”

“首先,最明显的声音,它的叫声和狗很像,但是多了一个音节,莫非你知道的虎啸都是这种嗷汪的叫声?”

“其次你们看它的尾巴,细长细长的,只有少量的绒毛附在上面,末端是一撮浓密乌黑的毛发,这明显是牛的尾巴,老虎的尾巴很粗,而且是长满了毛发的。”

“最后你们看它的额头,发现了什么。”

“老师,它的额头没有王字。”奥蒂列特开口说道。

“没错,所以我认为,这是一种新型的食肉目猫科动物,真是太神奇了,这种动物之前世界上根本没有发现过。”艾伯特教授讲到这有些兴奋地说道,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学者来说,没有什么比新发现更能激起他们热情的事了。

“嘿,老头你说,这玩意会不会是牛和老虎杂交出来的,就和那啥狮虎兽一样。”赵飞有些惊奇地推测。

“也不是不可能。”艾伯特肯定道,有时候很多定理都是来自于人们的猜想,就像华夏国常说的那样——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好了,我决定了,就叫它牛虎兽好了。”

“别闹,这应该是彘。”陈意眯着眼睛,出声道。

“刚才我说过了,世界灵气正在复苏,一些神话传说中的东西都将会再次出现,这不,就遇到了一只。”

“它是我们国家山海经记载的传说中的异兽。相传在古时候,有一座山叫浮玉山,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老虎却长着牛的尾巴,发出的叫声如同狗叫,喜欢吃人肉,经常袭击山中路过的旅人和进山打猎的村民,后来人们给它取名叫彘。

记忆力增强后的陈意娓娓道来,此时关于彘兽的相关记载正一字不差地浮现在脑海里。

“修炼不愧是自身升华的手段,读书的时候要是有这记忆力,哪还能受那五年模拟三年高考的苦。”陈意心中感慨道。

“嘶,你这么一说,确实一模一样诶。”赵飞一边听着陈意的介绍,一边瞪着眼睛在彘兽的身上瞄来瞄去。

这时,一道柔弱且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响起:“等等,陈先生,你刚刚是说这个彘。。。彘兽吃人吗?”

虽然玛佩尔模仿着华夏语中彘的发音的场景有些滑稽,但是众人此刻却笑不出来了,之前那一道视线似乎不是无意的。

吃饱喝足后,彘兽找了一棵树就靠着睡着了,好巧不巧,正堵在他们离开大楼的路上。

果然,这畜生早就发现了陈意他们,这是将他们当做储备粮食了。

一股焦躁的氛围在众人之间升起,初次面对这种异兽,陈意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打得过,毕竟除了山海经那一点可怜的记载,他们对它一无所知。

许久,气氛越发压抑,赵飞受不了了,撂下一句话,便纵身从窗户窜了出去:“奶奶的,区区一个杂种,爷爷还收拾不了你了。”

半空中,赵飞挥动着拳头打向了彘兽,巨大的力量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气浪,吹得树叶唰唰作响,地面上的植物全都伏倒下来。

正当赵飞即将得手的时候,原本躺在地上的彘兽突然来到了赵飞背后,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像拍苍蝇一样的,一爪将赵飞击出百米远,砸进地下,烟尘漫天。

做完这一切,它跟没事人儿一样的收回了爪子,回头看了一眼大楼,眼神中满是人性般的戏谑,然后又回到了那颗树下,闭上眼睛。

这下没有人真的当它在睡觉,这畜生竟然在钓鱼,不愧是传说中的怪物,智力相当不俗。

大楼会议室内,陈意目眦尽裂,看着情同手足的好友生死不知,一向冷静的他此刻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推开窗边的众人,拿起武器,转身直冲而上,锋利无比的刀尖直戳彘兽的眼睛。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彘兽淡定无比,直到刀尖来到身前的时候,才睁开眼睛,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咬向了陈意。

身在空中无处借力,眼看着陈意即将被彘兽吞下。忽然,陈意腰身一扭,整个人凭空上升了三尺,虽未能完全逃离攻击的范围,但却避免了被吞入腹中的危险。

接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陈毅才仓促将刀身横置于胸前,彘兽的獠牙就猛地撞了上来,一道金石撞击的声音响起。

手中的刀一瞬间就弯出了一个极其夸张的角度,陈意感到一股难以抵抗的蛮力,从前方传了过来,胸口气一岔,发现自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

彘兽没有打算放过这个刚刚袭击他的人,四肢齐动,追了上去,想要吃掉陈意。

窗边,张鹏心里正在天人交战,到底是趁机逃跑,还是上去帮忙,心思辗转不定,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去帮陈意,之前射跑步甲那一次他救了他一命,虽然陈意没有提过,但是他一直记在心里。

下定决心的张鹏,似乎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念头通达,体内血元流转更快了几分。

只见他踩在窗框上,用劲一蹬,窗沿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脚印,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出现在彘兽头顶,同时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了彘兽的头颅上。

沉闷的撞击声传来,彘兽显然被打得有些头晕目眩了。

可惜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这畜牲的防御实在是太强了。

张鹏心头有些遗憾,但却不得不退出一大段距离。

因为彘兽的尾巴这时正朝着张鹏抽了过来。

百米外一处人型坑洞中,一只黑不溜秋的手突然抓住了边缘,紧接着一个全身裹着黑土的人爬了出来,这就是我们的赵飞小童鞋了。

刚出来,赵飞就看着彘兽在攻击张鹏,当即大声说道:“鹏哥,我来助你!”

撕掉早已破烂不堪的上衣,赵飞光着膀子就刚了上去。

而陈意飞出了军营后,撞断了不少树枝才停下来,正拖着长刀往回赶。

很快三人就汇合到了一起。

“兄弟们,怎么说?”陈脸上浮现了疯狂的表情。

“当然是干它!”张鹏和赵飞回应道。

随即赵飞和张鹏冲到彘兽的侧边,吸引它的注意力,陈意则趁机一个滑步钻到了彘兽的腹部下方,举起唐刀,狠狠地插了进去,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彘兽表皮的坚韧,仅仅刺进了一半,就被皮下厚厚的肌肉给夹住了。

受伤的彘兽,开始狂暴起来,不一会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爪印就出现在地面上。

三人狼狈地躲避彘兽的扑咬,不时找机会反击,没过多久,双方都已经伤痕累累。

陈意他们身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皮肉外翻,其中最深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内脏。

彘兽更惨一些,腹部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两根血淋淋的肠子吊在外面,鲜血打湿了皮毛。

战斗差不多进入到了末尾,双方体力都几乎耗尽,喘着粗气,彼此之间的杀意反而越发强烈。

战场一下子平静了下来,没有一个先动手,都在积蓄力量,伺机完成绝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双方就那么矗立在那。天色开始暗了下来,到太阳只剩最后一丝没有落下的时候,彘兽四肢齐动,化作一道黑影披着夜幕冲了过来。陈意没有避开,直接迎面杀去,近了,近了,就在双方即将交战的瞬间,陈意蓦地停住,蹲下,握拳,开马,蹬地,扭腰,送肩,出拳,力从地起,拳由心发,向彘兽腹部伤口打去。

击中的刹那一股寸劲勃然而发,粉碎了它的五脏六腑,彘兽没有停住,顺着惯性,从陈意上方奔过,接着蹒跚了几步,口鼻之中鲜血狂涌,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摇晃了一下便轰然栽倒在地。

到了这时,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顿时之前压制的疲惫、伤痛全都涌了上来,如散了架一般,仰面朝天地直直地倒在地上,一点都不想动弹。

身上满是狰狞的伤口,若不是胸膛还有着起伏,没人会认为他们还活着。

这场战斗打碎了他们的自满,给予了他们自信,也让他们彻底信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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